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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决裂

    李亥凡很是心烦意乱,毕竟机缘造化百年难遇,好不容易才大开眼界见到传说中奇珍异宝,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心甘情愿就此作罢。

    “唉!没想到这时隔两年再相见,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希望你能明白我一片良苦用心,不要做损人利己之事。”吴应麟看着那道背影转身离去,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就此怀着沉重心情一口气吹灭桌面蜡烛。

    如果对方真执迷不悟不思悔改,那即便自己再煞费口舌也于事无补,只希望对方做事懂得思前想后,不要连累所有人。

    吴应麟十六岁出头,正值青葱时期,身高七尺有余,可与普通成年人相提并论。然而因为从小到大家境平寒,所以外貌看上去略显消瘦一点,好在其五官眉清目秀,细看之下但也颇为耐看。只是由于他长年累月要放牧耕田,一到白天在烈日炎炎之下都要经历暑气熏蒸,太阳照射之苦,长期以往下去便导致皮肤逐渐变成古铜色,估计一时间很难恢复白皙状态。

    “那玩意始终留在沼泽之地也不是上上之策,万一哪天有人路过此地被控制全身,从而借此脱困出来那该如何是好?”吴应麟一边神情恍惚思考着问题,一边解下身上那件泛黄布衣,当抬脚放于床上想要横躺下去时,才发现双脚根本放不下。

    木床长度已经容不下这个身高,每天睡觉只能两腿吊在床脚边缘,悬在一尺高半空中吊着,姿势睡着很不舒服。好在他从小到大吃苦耐劳,适应能力极强,对这些日常起居早就习以为常,倒也见怪不怪。

    不知不觉快过三更半夜,吴应麟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两眼放空,回忆今日过往重重,心事烦乱,一时之间竟无法做到安然入睡,脑海中不断有画面回闪不断,就这样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不知何时才困意来袭睡过去。

    草屋隔壁还有一间土坯房,一眼望去就一张木床和两排凳,因为家徒四壁,所以房间狭小,床与凳隔着不到一步之遥,李亥凡以前便是一个人在里面睡。

    “你怎么就如此不开窍呢!也怪你住在这深山野林之中没见过世面,又涉世未深,根本不懂当下人间疾苦。算了算了,多想无益,终有一天你会大彻大悟的。”此时他躺在床上对着房梁自言自语,回想刚才情不自禁发怒之事,言语虽重,但始终认为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所思所想于情于理,并无过错。

    隔天早上不是被晨鸡报晓打破了睡眠,而是大水牛那震耳欲聋般吼叫把吴应麟从睡梦中吵醒,以至于他不得不睁开惺忪睡眼,起身开门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何事,整个人意识还处于迷迷糊糊状态。

    推门而出第一眼,他便看到大水牛一脸警惕地盯着李亥凡那间房子,两只铜铃大眼目不转睛,面露不善之色。

    “他不会把那灯捞回来了吧……”吴应麟下意识预感不妙,自言自语过后疾步过去一张推开房门。

    接下来心惊肉跳的一幕直接映入眼帘,只见一盏泛着青色光泽的铜灯正完好无损摆放在桌上,此时刚好借助门外光线照射进来,恰到好处倒映出一道灯影。紧接着,诡异视角随之呈现于视野当中,这道斜长灯影于无风之中突然飘忽摇曳不定,像是暴风雨下满塘花朵在无风摇曳,场面毛骨悚然极具诡异。

    细眼望去,青铜灯外状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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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下座,中间以圆柱相连,外形如高足盘,顶端看上去更像两个碗口相合盖,形成一个圆球盘。下端为高圈足,环环刻有火焰冥文,高柄圈足,盖上凸出个中空环钮,半径大小可容一根手指进入。

    吴应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清这盏铜灯的庐山真面目,整个人下意识回想起昨天那惊心动魄一幕。这不回忆还好,一联想之下突然感觉房屋内有股压抑气氛瞬间笼罩下来,令其一时间呼吸困难到喘不上气,只能睁大眼睛,表情大惊失色,全身紧绷如坐针毡,脸色也被吓得惨白无色,就此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来来,咱们兄弟二人进屋谈谈。”李亥凡声音从他后背传来,随后便感觉有只手拍在自己肩膀上,那股威压也随之如潮水般退去。

    感受到呼吸恢复正常,吴应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同时心有余悸,回过头看去时已见对方推门而入,一手拿锋利小刀,另手托着小罐石装膏油,正一脸兴奋着开怀大叫。

    “这玩意为何平白无故会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是长腿自己跑回来的。”战战兢兢下他回过神来,表情啥时间变得极为难看,瞪向李亥凡满脸怒气冲冲。

    “额……这个说来话长,先坐下来再讲。”李亥凡挪了张凳子过来,示意其坐下。

    吴应麟内心已经翻起惊涛骇浪,惊讶之余也是疑惑不解,一时间想不明白对方是何时溜过去,又是运用何种手段从泥塘中将铜灯捞起。要知道沼泽地内吸力非常之猛,常人一不小心踩进一只手深陷其中都会难以自拔,更何况当时自己记得一清二楚,那盏铜灯明明被吸进了泥底,想要从中寻找目标估计是难上加难才对。更何况这厮固执己见一意孤行不听劝阻,非要去招惹这不详之物,又自作主张去将之带回,完全是被利益冲昏头脑蒙蔽双眼,以至于病入膏肓无药可治,这才是令他不怒火中烧之处。

    寻思至此,吴应麟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气,就这样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沉声道:“说吧,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喝口水稍安勿躁。”李亥凡倒了碗水给对方,对他那吃人目光视若无睹,反而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桌上那盏铜灯,神色眼红又狂热。

    见到此行此景,吴应麟沉默不语,面对他今日所作所为,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已经无法将眼前此人与曾经那位少年的身影重合起来,感觉陌生到渐行渐远,若非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对方会变得如此唯利是图。

    李亥凡曾经何许人也?每年秋收季节,五谷丰登之际,他总是热情洋溢自告奋勇,第一个拉帮结派号召村中全体健壮小伙团结起来,组织热心队伍主动帮助那些鳏寡老人。烈日炎炎下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收作物割田菜,锄草挑粪样样都做,甚至还帮那些孤独老人看家护院,一起陪伴畅谈聊天,从早到晚照顾的无微不至,令整个牧民村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日积月累之下,当地村民无不被他这热心快肠感动不已,每每出门相碰都会对祖母赞不绝口,说李亥凡这孩子能生在此地真是村民之福,大家之幸,各个是羡慕又嫉妒。时至今日祖母逝世两年,村民们对吴应麟依旧爱戴有加,关怀备至,其中或多或少都是托李亥凡洪福。

    除此之外,李亥凡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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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大热爱习武,每当闲来无事之时便与村中小伙切磋拳脚,鼓舞大家一起强身健体保卫村民,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自幼习武天赋坡高,头脑灵活又身手敏捷,即使与人比试技高一筹也是故意谦让点到为止,最终两人斗得难舍难分,以平分秋色收场。如此一来,既不显得自己年轻气盛,又不令对手颜面扫地而显得难堪,如此一来哪怕技不如人也是输的心服口服,更凸显人格魅力,谦虚不张扬。

    久而久之,牧民中年轻一辈对李亥凡可谓是仰慕又崇拜,视其为一代楷模代表,说是闻之其名肃然起敬也不为过。

    吴应麟站在原地思绪万千,脑海中回忆起很多陈年往事,根本无法将旧日里那个古道热肠的少年放在当下对比。自己明明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告诫提醒过对方,不要招惹那玩意,不要再执迷不悟,可还是鬼迷心窍不听人劝。

    事已至此,李亥凡视乡亲父老安危于不顾,就连曾经那点感恩戴德之心也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狼子野心,世事真是造化弄人。

    祖母从小教育他们,无时无刻都要居安思危,不能弃掉忧患意识,走出一步先思前想后,不做损人利己之事,要视乐于助人为己任,一切以牧民村利益为重中之重,必要时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传闻祖母未谈婚论嫁前出生于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小家碧玉,即使当年下嫁到这个深山野林之地也没有丝毫架子。在吴应麟印象中,她一直以来都平易近人宽以待物,基本没见到对方大发脾气过,而且为人学识渊博,很早时候便在村中开了个私塾教书育人,其中李亥凡两兄弟之所以能识文断字,会这么多处世之道,便是由她言传身教出来。

    倘若说吴应麟从小到大学会了哪些做人做事的道理,待人接物为何能够尽善尽美,那定是耳濡目染,拜其祖母所赐。

    “如我这种人你知道的,打小开始我性格就很执拗,想做一件事随心所欲立即行动,想要一件东西哪怕争破头颅也要竭尽所能得到。倘若这次我向自己妥协,从心心念念一件东西开始,到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以至畏手畏脚,最终决定放弃,导致耿耿于怀心有不甘……我很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如此顾头顾尾的自己,如若真有这一天,那我已不再是我自己。”李亥凡见其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尴尬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我知道自己即使用再多借口和措辞,也无法掩饰内心深处那股欲望,只会显得更加冠冕堂皇,所以多的我就不说了,接下来听听你的意见。”

    “你今天说这般话着实可笑至极,竟然拿曾经那个你放到现在跟我谈性格,这就是你唯利是图的借口?”吴应麟一脸失望转过头去,已经不想再浪费过多口舌在对方身上,因为即便如此也无济于事。

    他决定说出最后一番决然之话,语气不容反对:“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多余废话也不想再多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将这东西原路返回送出去,你我二人还是一家亲;要么你携带着剑和灯走向辽阔的远方,如鲲鹏从北海展翅翱游到南海,又像凤凰飞向东升的太阳,尽情去大显身手一展抱负。或许明年今天,你会青云直上,那时你可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看世间凡夫俗子为一腔热血而奔波劳累……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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