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第一次把凌雪融约了出来,至于借口,我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最后还是说请她吃饭。
而当她略施粉黛,一袭白裙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有点恍惚了起来。
我有点不太好意思站在她面前,只能低着头把她迎进了一家小饭馆。
“你就带我来这儿啊?”她眨着眼睛,似笑非笑。
我有些压抑,没说话。
“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也得去个高档的餐厅,”她自顾自地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胳膊,“然后你就特别不好意思了,觉得对不起我了,是吧。”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人活着太聪明,有时候挺没劲的。”
“哈哈,被我说中了,脸红了。”她笑的像一只小狐狸,狡猾而又满足,“说来也是,我好不容易拾掇这么好看,可惜了。”
“是不是每个女孩,都喜欢众星捧月,让所有人围着转?”我询问道。
“是!”她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我终于被她夸张的表演逗乐了,“你那边,最近还算正常吧?”
她眼神一紧,“嗯,正常多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单独查这件事了。”我没理会她疑惑的模样,“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无动于衷,“你怕了?”
我洒然一笑,“随你怎么想吧,以后离我远点。”
“不对,一点都不对,”她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按剧情,你应该很痛苦才行,这样我才能进入情绪,哭着问你为什么,你最后才能狠心离开。”
“大姐,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甩开她的手。
她忽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我?要钱没有一分,要烟没有一根,除非你瞎了。”我哈哈大笑。
“那我要真瞎了呢?”她追问。
我瞬间无言以对。
“那不就得了,我又看不上你,你管那么多干嘛?”她又笑了。
“我怕你死!”我长叹一口气。
“我还怕我瞎呢。”她撇撇嘴。
我越来越觉得跟她话不投机,更不明白她到底想怎么样,约饭到这份上,已经无法进展下去了。
我打算最后把她送回去。
我们默默并排走着,直到最后。
“你给我付的医药费,我记着呢。”她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泪光。
我从未如此心痛过,我知道过了今天,我就要跟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彻底再见了。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终身难忘。
“我会离你远点,不会出事的,”她就站在太阳底下,白净的脸泛着温和的光辉,“那三万块钱,就当是你以后的彩礼了!”
我眼角一阵温热,但还是问出了我的问题。
“那个死去的褚欣欣,你们认识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们不认识!”
如今的我,充满了自信与力量!我不能让我的三万块钱,白白打了水漂。
我决定开始从花蕊心查起!
我是个想到就做的人,现在也没有了凌雪融的牵绊,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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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公司那边有警局撑腰,自己都有点飘飘然了。
警局,当我下一次看到那几个熟悉的人,我向后退了一步,因为他们,眼睛几乎都快睁不开了。
红色和黄色的疤痕缠在他们的眼角,时不时有血水和浓水往下在流,这个场景,如此的似曾相识。
熊三通小心地擦拭着眼睛,“看样子,这不真的是警告。”
女警也尽量昂着头,让眼睛能看见我,“急性角膜炎,跟你当年的一模一样吧?”
我点了点头。
“说吧,直接插手不行,总能帮点小忙,”熊三通握紧拳头,明显已经很愤怒,“你这跑过来,肯定有事。”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先看看花蕊心的社会关系。”
女警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学过刑侦?”
熊三通看了看我,“这样,以后你别过来了,警局这么多身家性命,可要离你远点,不是给你个内网手机吗?”
我哑然失笑,“我又不是瘟神。”
女警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带来了死神。”
第二天清早,我手机收到了消息:
花蕊心,女,35岁,父母双亡,已婚十年,无子女。丈夫郑志北,某建筑公司董事长。
很普通的内容,有点好奇的是结婚多年无子女这一条,但是这在大城市如今已经是普遍现象,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想了想,决定从医院开始。
我还记得那个曾经告诉我不存在321病房的知名专家,现在有警局给的“通行证”,所以我直接找到了他。
“稍等,中午去这层会议室。”专家叫谢兵,目前在问诊,看我的脸色虽然奇怪,但很快镇定下来。
我闻言退了出去,这家医院确实不小。本来是想随便逛逛,也认识一下贴在墙上的医生护士,然后我就看到了上面花蕊心的照片。
虽然在相框里的半身像有点年轻,但身姿曼妙,丰韵娉婷,整个人的气质如此成熟优雅,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魅惑,宛若春水。
不对,这应该是最少十年前的照片了,如果她一直在这里上班,没道理不拍新的。
“这人可是个妖精。”一声冷哼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是一位清洁工,大概六十出头的老太太。
“小伙子,别不信老人家的话,”老奶奶语重心长地看着我,四下无人才接着小声道,“长这样的女人,就会勾引祸害男人!你看她那双眼睛,摆明了的。”
我不由得发笑,不想搭理她。
谁知道老太太一把拉住了我,我又不敢挣脱,“我老人家可会看相,你别不信。”
“长得好看就是错了?”我有点不爽。
老太太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眼睛迷,尾下垂,鬓角厚,颧骨肉,这就是老天爷注定的面相!”
我一阵气愤,“那你看看我,什么面相?”
她看我真的生气了,不太敢再说话,提着拖把水桶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摇头,不知道嘴里嘀咕什么。
谢兵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这我从他办公室的东西摆放就看得出来。
“谢医生,你家有摩托车吗?”我突然问他。
他愣了一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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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蕊心家呢?”我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接着问。
“不清楚,没见她骑过。”谢兵想了想,我也在仔细看着他说话的表情,基本确定他没撒谎。
“那边的荣誉墙上,花蕊心的照片,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换过?”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不爱拍照片。”谢兵的回答有点让我意外。
“为什么?”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谢兵站起来,眼睛里居然有了悲伤之色,“你肯定很奇怪吧,像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爱拍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他长叹一口气,说出了其中原委。
十多年前,花蕊心来了这里,当时她可以说是惊动了整个医院,除了生的花容月貌,专业的护理知识更是其中翘楚。一时间,多少的病人开始点名要她护理,尤其是家世显赫的,更是让她不堪其扰。
接着,几乎整个医院,绝大部分的男医生都开始跟她若有若无的接触,甚至是有家有口的人。那个时候经常有医生家属,病人家属隔三差五来医院闹,更是有不少人开始下班堵人了。
医院甚至想要辞退她,但是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一定程度上也是打响了太大的知名度,再说如果真的辞退了花蕊心,万一她去别的医院,这不是亏大了嘛。
于是权衡再三,花蕊心没有被辞退,但是她经常要夜里值班了。
但即便如此,整个医院的女医生护士都开始孤立她,包括现在,她基本上没一个朋友,所有医院的活动大家都默认她不许参加,更别提拍照荣誉墙的事了。要不是多年前她确实帮了医院一个大忙,她的照片早被撤下来了。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问了一句,“你们关系怎么样?”
谢兵闻言忽然爽朗大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能怎么样,不过一般情况我还是不想跟她接触的。”
“为什么?”我皱了皱眉。
“舆论杀人!”谢兵居然说出了和熊三通一模一样的话,让我很惊讶,“医院,也是个小江湖。”
我听到这里笑了,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有老医生说出“江湖”这两个满是江湖气味的词。
但是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能他但凡也跟花蕊心有些许接触的话,也会被孤立,甚至被攻击吧。
“她跟她老公关系怎么样,您知道吗?”我第一次对他用上了敬称。
“应该很好,这十多年虽然很多其他护士一直找她的茬,但是没听说拿她们夫妻关系不和当谈资的。”谢兵想了一会,肯定道。
“她在这家医院,没一个朋友吗?”我有点不死心,“或者说,您知道她跟谁走的比较近吗?”
“我想起来了,几年前她好像带女人来过医院,说是她同学。”谢兵的回答让我眼前一亮,于是他电脑上快速翻看了一下。
“王崇燕,我这里有手机号,你记一下。”
我点头道谢,等我出门的时候,谢兵忽然问了一句。
“心理学上,人会因为被长期孤立排挤而杀人吗?”
我回过头,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是,而且手段残忍。”我咬着牙,不知道为何如此愤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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