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道雷霆击打而下的动静其实并不算大,但如果是在暗无天日的暗地泽中爆发开的,那么就很引人注目了。
在暗地泽与黑川的交界之处,站着一位身段颇为出挑,五官更为精致,特别是一双诱人的丹凤眼,让人一见就能想到床笫之事,但气质却极为出尘不凡,那是一种犹如谪仙般的气度。
身遭溢出一股子沁人心脾的体香,艳俗与出尘,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在她身上完美的结合。
她身着青色长衫,头扎道髻,背负一把青铜长剑,此刻秀眉微蹙,满面忧色,我见犹怜。
“禀婌然师叔,北方各处小秘境都已经打探清楚,其他地方都没有李师弟的踪迹,怕真是落在了暗地泽中……”
在这位道姑身后,一位身着灰白色道衣的青年道士对着她的背影打了个道门稽首,说道。
婌然秀眉更皱,眸中担忧之色愈浓:“看这动静,怕是辰龙的手笔。按理来说,小白痴之前得到过我的警示,不该招惹出这头孽畜啊。”
“不过,那小白痴能记得住才有鬼了,用很大的声音说着不能大声讲话才是他的正常操作吧。”
青年道士听着自家师叔的自言自语,不知心里在做何想,面上却是毫无表情,身躯紧绷,一直在保持着稽首姿态。
“你回去告诉掌门师兄,再等我一日便赶去禁区。”
猝然撂下一句话后,那道姑不见了踪影。
青年道士确认这位师叔走了,环顾四下无人后,猛然走到刚刚师叔站立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像是感受到了婌然的一丝体香,脸上流露出满足的表情。
在其心中,有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这婌然天生媚体,却去修什么道法。若是修我魔宗媚功,早就与我当年一般,是一位飞升境了。”
青年道士在心底道:“若是她修了魔宗媚功,我反而不会着迷入魔,也就不会有你什么事了。”
“……你不觉得你十分变态么?我都告诉你周围没人了,还要往四周查看,真是猥琐。”那道声音十分不爽,回怼道。
“这是一种仪式感……做为一个合格的魔宗奸细,本来就该是个变态。”
“你真无耻……婌然会晚一日赶到,这是个机会。”
“可不是吗?到时候求道宫少一位合道,禁区便打不开了。那么我们魔宗就有了位置。我们不必费力去杀那个陆山主了。”
青年道士笑道,显然是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自家掌门了。
“即刻启程吧,那把剑一旦被我魔宗得到,那么天下三界的格局就该变成四界了。”
“小子,可以说创立魔界这种滔天大功,就要落在你我二人头上,到时候,不是想要啥有啥?”
“别忘记答应我的,拿到剑以后将婌然抓住,并且交给我。其他的,我不关心。”青年道士望着暗地泽方向,眸子里满是炙热。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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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道士化作灰光远去,心中想着,那个姓李的傻子最好死在里头,竟然曾与婌然姐姐同处一座道宫日夜修行,真是该死。
青年道士想着李纯阳能日夜相伴在婌然身侧,妒火逐渐涌上心头,最终不得不利用求道宫清心诀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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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流与李纯阳一路逃窜,不论身后的战斗多么猛烈,两人也不会回头看哪怕一眼。
铸流心说,那把剑怕是有毒,自从对它起意之后,一直在赶路,腿迟早要被跑费。
四下打量了一番,铸流估摸着距离逃出暗地泽只差百里之遥,而两人已经奔波一天之久,唯一得补给就是那两口猪腿肉,于是铸流示意李纯阳休息一下再接着赶路。
两人就地坐在石头上,铸流一边休息,一边看着这些样貌奇特的石林。
李纯阳一直在用一颗夜明珠照明,此时他将夜明珠摆在腿上,猛的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我发现你们两个好像都不需要照明就能视物。”
“那小子用的是锟铻山的破妄瞳,这暗地泽的黑暗并非天然形成,总的来说,也是一种障眼法,所以破妄瞳照样能起作用。”
铸流还未回话,一道颇为苍老的声音先回答了。
铸流大惊,他早已将神识布满方圆一里的区域,哪怕是一只蚊子他也能感应到,虽然这里并没有蚊子……
不过铸流也没有太吃惊,因为今天神识失效的次数属实太多,他竟习惯了。
对方没有选择动手,当然也是一个原因。
铸流用破妄瞳盯着出现在身后的黄衣人,此人身形佝偻,一头杂毛凌乱不堪,背负双手,面容却被一道黄光遮住,纵是破妄瞳也看不透。
“别看了小子,你的功力还没到家。若是你父亲铸山河过来还差不多。”
铸流大惊失色,下意识问道:“你见过我父亲?”
“人界新朝大柱国,当代锟铻七子之首,铸家幸存唯一纯血族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老朽与他确有一面之缘。”
“他可曾留下什么话语?”铸流难得失态,急忙问道。
“他确实说过他的后代将会在此地有一劫难,让我帮衬一把。作为报酬,我将会得到一滴铸家神血。我答应了,于是得到了那滴神血,自此修为突飞猛进。”老朽脸上露出缅怀的笑意。
“我并无劫难在身啊。”铸流疑惑道。
“没有?小子,你真以为暗地泽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那黄衣人觉得铸流可笑,于是便真的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铸流不爽的表情以及无谓的躲闪,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拍在铸流肩上。
只见铸流身上,窜出三四颗小黑斑被那只手吸引而去。
距此地三里之遥,追击而来的寅虎停下了脚步,脸色变换不定。
跟着它的辰龙疑惑道:“怎么不追了?”
“我的黑斑被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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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那个老不死的做的。”寅虎不甘心地说道。
“该死的,它早已得到神血,却不离开暗地泽,日日与我们抢夺资源也就罢了,竟连我们逃出去的机会也要抢夺,真是可恶。”辰龙暴怒,愤恨地咬牙切齿道。
“它已经得到了那个娃娃,怕是又要突飞猛进,我们没有机会了……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了……”寅虎黯然神伤,哪里还有百兽之王的样子。
辰龙盘旋几下,亦无胆气去与那老不死争什么,只能作罢。
两兽就此打算放弃回府。
一道浑厚的牛哞突然响起,两兽耳中闻得一句:“两位且慢。”
一虎一龙顿时一愣,不知听到了什么传音,发出压抑而兴奋的低吼声。
再看铸流那边,黑斑被吸收后,铸流才明白原来自己身上早已被人做了标记。
同时心下暗生忌惮,刚刚这人拍自己那一下,自己已经使了浑身解数,还是未能躲开。又能化开化形大妖做的标记,怕是远不止化形这么简单了。
黄衣人看见铸流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铸流在想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缅怀:
“当年你父亲来这里的时候,我曾操纵徒子徒孙试图围杀于他。我败了,你父亲却没有杀我,反而将一滴神血赠予我,让我在这里相助于你。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这二十年我不是没想过离开,可那滴神血有问题!我一但见到日光浑身就灼热难忍,像是被扔在岩浆之中烹煮!”
讲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却已换成恨意。铸流惊骇万分,他分明从这个刚刚解救于他的恩人身上,感觉到了杀意。他正想移动,却发现无法动弹,他看向李纯阳,却发现李纯阳已经瘫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是了,若是不设点禁制,我食言走了怎么办?恩人想的真周到啊。”黄衣人话锋一转,看向铸流的视线重新温和了起来。
“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下,既然诺言已成,我去暗地泽外试试。”黄衣人自顾自道,化作一道黄光射往泽外。
石林中,潜藏在三里之外暗中观察的兽类中,多了一头黑牛。哪怕是黄衣人走了,它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黄衣人总算沐浴在了日光之下,那种灼热感再也没有出现过。望着蓝白的天空,黄衣人欣然化去了遮盖脸部的黄光,露出一张充满褶皱的丑陋面容。
那张脸尖嘴猴腮,下巴上长有一丛黄白色的胡须,再配上那双细小的眼睛,颇像老鼠。
前方有光照袭来,它的眼睛早已经能看见除黑暗以外的色彩,这是那滴神血带来的效果。
是的,黄衣人便是十二异兽之首,子鼠。
欣喜若狂,子鼠察觉到浑身再无任何不适,这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令它陶醉。它直视着那烈阳,眸中尽是惬意。
但它显然没有忘记正事,依依不舍的折返回暗地泽中,那里还有自己那位“恩人”的孩子。
它可得好好报恩才行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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