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我们今日又偷跑出来,回去之后老爷这回非把我给扒了皮不可。二少爷,您听我一回,行不?我求求您了。”
山路之上,一前一后两个少年缓缓走来,走在前面的少年,身穿一袭青布长袍,腰间系着一根玉带,脚上蹬着一双厚底的“快云靴”。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模样生的不算特别出众,但脸上的一双“笑眼”让人瞅着那么顺眼。
跟在他后面的少年,一身仆人打扮,模样就更普通了许多,皮肤也稍显黝黑,个头也矮了一点,不似前面的少年让人印象深刻。但也处处透漏着一丝精明意味。
两位少年一前一后行走在山路之上,走在后面的少年面色焦急,神情近似哀求般,嘴里不断的跟前面的少年说着什么。
走在前面的少年,满面春风,晃着小脑袋瓜,咧着一嘴的小白牙,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少年看着眼前的风景,像是开心极了!对身后依然还在“喋喋不休”的少年的话像是充耳未闻一般。
日头西转了,二位少年一前一后已经来到一处庄镇,这处庄镇他俩实在太熟悉了,经常偷摸下山跑来玩耍,庄上许多人也都认识他们俩,有的还点点头主动打招呼。
这座庄镇,名叫“祁连庄”就坐落在身后的大山脚下,出了这个庄子不远,就有一条“官道”顺着官道而行,四百余里的路程就到了平原地带。
身后仆人打扮的少年,东瞅瞅西看看一番后,眼珠转转,咧嘴一笑。对着前面的少年笑着说道:“二少爷,您看天色也晚了!我们还去“天贤客栈”落脚?不怕少爷您笑话,我想吃那里的“梅香肘子”了!现在想想我都要流口水了!嘿嘿”。
“你馋“梅香肘子”?呵呵!我说“沈小”啊!咱俩从小一块长大。你一撅屁股,我都知你想吃什么饭。你想把我哄进“天贤客栈”让掌柜的派人给我爹报信去。是不?我告诉你,小爷我这回说什么都是绝不回去了,什么时候玩够了,我在回去。整天在山寨里读什么“鸟书”。烦都烦死了。”青衣少年瞪着一双“笑眼”看着身后他口中这位名叫“沈小”的少年,脸色微怒,但让人看起来却也是脸含笑意。
名叫“沈小”的少年被自家少爷说中心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也一闪而过。“少爷,我……”
沈小,张着嘴还想接着说点什么。但是前面街上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大乱,现在已经掌灯时分了,街上的店铺陆续开始掌灯,串串红灯也煞是好看。随着呼叫声响起,街上的行人纷纷围拢过来,窃窃私语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声音顿时把主仆二人吸引住了,那青衣少年也不管身后的仆人沈小,便自顾的向围拢的人群走去。一双笑眼里充满好奇的意味。
“二少……,呸!小鹿公子,您等等我。”沈小想喊“二少爷,等等我,立马似乎想起什么,又赶紧改口。”随后赶紧三步并两步的赶紧跟上去。
主仆二人使劲往人群里挤,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有点缝隙就能挤进去。很快二人就挤进来最里面,只见地上坐着一个老者,约摸六十几岁的年纪,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小女孩,只是这女孩脸色灰白,脖颈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勒痕。一看就是被人给残忍的勒死了。
老者倒是穿绸裹缎,头顶上灰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长的也是十分富态。想必此人也是殷实的人家。但此刻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抱着怀里死去多时的小女孩哭天抢地。
沈小一眼认出来了,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馒头去。“这不是徐老爷子吗?这是怎么回事……他孙女被人杀了?”不待他多想,人群外又传来吵闹声。
“让开,让开……差爷办案。闲杂人等,闪退一旁。”几个差官酒气熏熏的走了过来,为首的差官,还连连打着酒嗝。一股恶臭铺面而来,离得近的赶紧捂着鼻子,也不敢做声。只是连连后退,也不知怕熏着自己,还是害怕沾惹上要命的差官。
几名差官行到近前,围观的众人里有几位顺风接屁的,赶紧上前打招呼,手里提着灯笼上前给几位差官照着亮。
为首的差官,长的好似没毛的狗熊,年纪约摸四十来岁。一身差官服穿的歪歪扭扭,上面还满是酒渍。许是吃酒太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他奶奶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大爷正高兴的时候死,那“翠红楼”的姑娘还等着大爷我呢……唔……”嘴里不住的嘟嘟囔囔,还恶心的想呕吐。
干呕一阵,好在没有丢脸。强行定定心神,这才开口说道:“何人报案?还不快…快…诉来。”
坐在地上的老者一看,强忍悲声。把怀里的小女孩轻轻放在地上,跪在地上咣咣磕头。“差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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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那个天杀的把我孙女给勒死了!差爷为我做主啊!她爹娘去世的早,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如今也被人残杀。大老爷您……”老头还没说完,一口气没上来,一仰头“呵喽,呵喽…”两声后,顿时晕死过去。
围观的众人,赶紧七手八脚进行抢救。好一阵,这老头才幽幽醒转。只见老头脸色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不停的喘着粗气。
几名差人,见此情景。忍不住大声咒骂:“老不死的,说…说话,都说不利索,真…真的该死。走…先把他锁起来,带…带回府衙再说。”话音未落,有两名差人,拽出铁索就要上前。就在这时,围观的众人眼前好似刮过一阵旋风一般,令人眼花缭乱。
围观的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那两名拿着锁链的差人,已经倒地不起,脸已经肿的好似猪头一般,嘴里的鲜血顺着嘴角不住的往下淌。几颗槽牙都被揍掉了。
围观的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人干的?好快的身手,这么多人看着,愣是没看见谁干的。
剩下的几名差人,愣了好一会。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一名差人还揉揉眼睛,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什么人?竟敢殴打差官?有几个脑袋?若是个男子好汉的,你给我站出来,出来!”为首的差官,反应过来后,大声咆哮道。:拽出身后的佩刀,一脸的横肉,瞪着三角眼恶狠狠的看着在场的众人。
“啪啪…”几声鼓掌的声音响起。只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声音略微带着点童子声。
“好大的威风啊!这徐老丈有什么过错,你们就要拿人?你们的“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吗?还说什么“殴打差官”小爷打的就是你们这帮没人性的东西。”一袭青布长袍,腰里系根玉带,脚底蹬着“快云靴”,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只是现在还是初春,显得有些滑稽。说话的时候还摇头晃屁股的,个头倒是不矮,已有常人身高。满头黑发用一根“金丝带”束在脑后,脸上还有些许“婴儿肥”,一双笑眼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为首的差官猛地转过身来,刚才闻言已是气的脸色发烧,右手拿刀的指关节都握的发白了。转过身来定睛一看,脸色“唰”的就变了几变,三角眼的眼珠转了好几转,随后咧着一张大嘴,嘿嘿一笑!这才开口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二公子啊!今个又来庄上玩耍了?您瞧!天都黑了,赶紧找个地方用饭去吧!吃多吃少,算我“刘某”的账上。二公子,赏个脸吧?”
为首的差官,把刀还匣后,一拱手,满脸赔笑。
“嘿嘿!刘鹏泰,二少爷我今天心情挺好,素来爱管闲事。我师傅常言:“江湖之上,“侠”字当头。路遇不平,鼎力助之。”今日,这档子闲事,二少爷我管了!你带着你的这帮“爪牙”赶紧滚蛋,跑的快些,跑的慢了。嘿嘿!二少爷可是会改变主意的。到时候说不得连你一块揍。”青衣少年,晃着手里的折扇。一脸的不在乎,满嘴小白牙“叭叭”的还挺能说,说起来还没完。
为首的差官,气的鼻孔都要冒火了!双手都忍不住的颤抖,但还是努力的按压心里的怒火。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自然,:“二公子,抓差办案是我的职责所在,这徐老丈既然是“苦主”自然要去府衙之中让“府县大人”升堂问案的。无凭无据怎样办案?:二公子,您既然不赏脸,也就算了!还请二公子不要再要阻挠。刚才的事,就当是个误会。日后,我会请示“大老爷”让他老人家上山登门拜访的。二公子,让开吧!”
一番话,软硬兼施。言外之意,不和你“小孩子”一般见识。日后上山和你父亲理论去。说完,就要越过青衣少年上前拿人。
这番话,让青衣少年也顿觉脸上挂不住,自己刚才已然说过,这档子闲事是管定了。这厮好似没毛的狗熊,当真听不进人言?
“啪”的一声,手里的折扇合上,一指这名叫“刘鹏泰”的为首差官。朗声说道:“在往前一步,二少爷我今天就宰了你。”
“什么意思?二公子,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好言说尽,莫非你要与官府为仇作对?我告诉你,非是我刘某怕你。只是我念你是个孩子,素日里与你兄长也有交情。与贵山寨也不曾交恶,快快让开。不然休怪我刘某不念你兄长情面。”刘鹏泰一晃手中明晃晃的钢刀,眼眉倒立,狠狠等着面前的少年。
“哈哈!好大的官威啊。那官府压我?别人怕你们这帮“赃官”少爷我会怕?笑话!拿大话吓唬我?说什么与我兄长有交情?我怎的不知?少爷我刚才已然说过,这件事我管定了。别忘了,这是“腾龙岭”山脚下的“祁连庄”属于我们山寨的管辖范围,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我们山寨的人出面解决,这“祁连庄”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这帮官府的爪牙来管。”少年往跟前一站,与那刘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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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一比,真就是个孩子。但一身气势却是丝毫不弱于他,瞪着一双笑眼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大狗熊”。
“好小子,真够横的。张鹿,张二混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小贼”吗!你爹充其量就是个山大王。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小子在这装什么蒜?我不愿理你,念你是个孩子。你却蹬鼻子上脸,还没完了!我看今天大爷我不光办案,还要捕盗抓贼,连你一块抓起来。来人!办案。”刘鹏泰再也按耐不住性子,他本脾气暴躁,平日里也骄横惯了!能说刚才那些软话,已是极限。现在在也忍受不了!顿时把手里的钢刀向空中一挥舞,剩下的几名差官顿时围拢过来。
“呵呵,行!有多少人一起上吧!二少爷我今天…”差官刘鹏泰口中的“二公子,张鹿”也就是他面前的青衣少年,话没说完。只听人群外面有人说话,声音稍显低沉。
“我看谁敢欺负我二弟?谁若动他一根毫毛,我就让他赔一根“金旗杆””。声音未落,人群外面已然走进一位翩翩公子,身后跟着几十名彪形壮汉,这位生的极为俊俏,身材也十分修长。和名叫“张鹿”的青衣少年,有着八分相似,年纪看起来要大几岁。一身白色棉袍,肩上还搭着一条“红狐狸”。腰系金带,脚蹬快靴。一双眼神正宠溺的看着眼前青衣少年。
“鹿儿!你又淘气,你若不爱读书,在山上玩耍也就是了!何必跑下山来?爹爹寻你不着,急的晚饭都没吃呢。快些随我回去吧!你说你下山也不带几个帮手,万一磕着碰着的,为兄我和爹爹该有多担心。鹿儿,日后万不可这般了!千万听话。”语气十分温柔,说完把肩上的那条“红狐狸”扯下,围在青衣少年的肩上。拍拍他的肩膀。
“哥哥,我…”青衣少年张鹿,想要说点什么,却被白衣少年挥手:打断。
“鹿儿!咱们的事待会再说,来人!把这几个“脏差”给我抓起来,押回山上,胆敢辱骂我们山寨,欺我二弟,这还了得?押回山寨,大刑伺候。”话音未落,身后几十名壮汉答应一声,纷纷撸胳膊,挽袖子。就想一拥而上,把这几名差官拿获,几名差官顿时吓得面面相觑。平时里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事,哪里挨过欺负?为首的差官刘鹏泰,赶紧上前一步,连忙开口:“慢着,前面可是张少寨主、张铭吗?我是刘鹏泰啊!贤弟当真不识愚兄不成吗?”刘鹏泰说着就要往前凑,被人伸手拦住。
“不错,在下张铭,正是“腾龙岭”的少寨主。若我没认错的话,阁下可是这“天苏府”府衙的差官头领刘鹏泰吗?”刘鹏泰脸上换了一副笑模样,把刀还匣。上前一拱手,开口笑道:“不错,正是愚兄,贤弟近来可好?愚兄见礼了!”
少寨主,张铭转过身来,微风吹拂面前的一缕散发,格外飘逸洒脱,在烛光照耀下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一般。一双明眸淡然相视,轻开皓齿:“刘公爷,客气话不说也罢,你我也谈不到如何深交,刚才发生的事,我在外面也听见一二,我二弟纵然说话狂妄一些,但也不算过分吧?我们山寨与官府早有协议,这“祁连庄”是我们山寨的管辖范围,庄上出了命案,我们山寨自然出面解决。你们官府大可不必过问,我二弟与阁下理论。阁下却大言不惭,辱我山寨,辱我父子三人。这要传扬出去,我们“腾龙岭”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我们父子干脆抹脖子算了。”
“贤弟…啊!不!大公子,您误会了!我不是……”刘鹏泰急得脸色涨红,暗恼自己一时冲动。赶紧上前解释。
“不必多说,来人,请各位差爷上山吃茶。”不等刘鹏泰说完,张铭转身就走。冷冷的留下一句话。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抄家灭门的罪,放开我们……哎呀!轻点,骨头都要勒断了。”几名差官顿时哭嚎不止,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威风?
围观的众人,顿时一阵哗然。“老哥哥!这个穿白衣的少年是谁啊?那个穿青衣服的又是谁啊?怎么这么横?连官差都敢押起来?他们有几个脑袋?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祸!祖坟都得刨了啊。…嘿嘿!一看你就是外乡人吧?走马的香客?这俩都不知道?人家是亲哥俩,穿白衣的那个后生叫“张铭”是老大。穿青衣的少年是老二叫“张鹿”,这俩人都是“腾龙岭”的少当家,人家爹就是咱们身后那架大山“腾龙岭”山寨的大寨主。山寨里的人都个顶个的厉害。横!人家有资本横。咱们这里的官府在人家眼里都不顶个屁。官府派人围剿多次,连人家山门都打不进去。被人家杀的屁滚尿流。…是吗?这么邪乎?…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总之一句话,千万别惹着他们哥俩。不然你真就完了,看见没,官府的人都不行,人家说抓就抓。何况是你呢?…行行!多谢老哥相告,我记住了!记住了。”人群之中说什么的都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紧密的锣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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