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殇正全力运功恢复肌体,忽然听见一声脆响……随即便觉得贺无奇身子一震。她知道不对连忙迈步上前,没想到贺无奇也跟着移动了半步,重新把苏离殇挡在身后,随带给了洛美一记嘲讽:“我以为多厉害呢,多大了还扔石头……”
苏离殇闻言神色一动,这小子虽没明说,却分明在表示他还扛得住。
那边洛美却急了,他最烦别人看不起自己,立即从墙上连挖数枚石弹,怒道:“逞英雄是吧?我便让你逞个够!”说罢双手连抛,仿佛发球机成精一般,数枚石弹连成一串朝贺无奇击去。
“额……我刺激他干啥呀……”贺无奇心中一阵后悔,却只能眼睁睁的硬挨。
“哎啊……我靠……好疼……妈呀!”接连好几声惨叫,伴着肉体被击中的闷响,石头乒乒乓乓的落在地上。
面对这种密集性的打击,青曦曾特意讲过,最佳选择自然是闪避,若实在躲不开便要运气护住周身,并尽量用肉厚骨头硬的部分来抗……比如臂骨。至于用剑去挑属于典型的装逼行为,具备这种手段的人物反杀对方也不费什么事儿,凭他那两下子,贸然尝试只会伤的更重。
“哦?”洛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贺无奇很想说话,但实在疼的张不开口,只能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嘶溜……嘶溜……的抽气声。
要知道刚才的每一颗石头,可都是能击断佩剑的攻击力……透过他袖子上的破口便能看到,里面的手臂遍布青紫淤痕,若不是真气和肌肉的双重保护,想必此时臂骨已碎成几段了。
“我有些烦了……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多久?”洛美的声音沉了下去。
“嘶……我可以……跟你耗一整天!”贺无奇龇牙咧嘴的吐出一句名台词。
“呵呵……哈哈哈……”洛美再次狂笑起来,挥爪在千疮百孔的墙壁上抓出长长的深痕,随即猛踹一脚,那面岩石砌成的墙壁顿时倒了下去……
他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可要开始了!”
“额……糟……糟了啊。”贺无奇绝望的看着洛美捡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碎石,在手中轻轻抛起又接住仿佛是在摆弄着棒球。
“唉……也罢……”苏离殇叹息一声,知道此时自己就是最大的破绽,眼神一凝仿佛做下了什么决定。
贺无奇正头皮发麻,忽觉背后一阵绵软,随即一双玉臂环上了他的脖颈,耳边还隐隐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额……苏……苏姑娘……”贺无奇从没被妹子主动搂过,何况还是贴背反搂这么刺激的姿势,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发僵。
苏离殇深吸一口气打断道:“不用顾及我。”
“什么?”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她忽然一跃而起,双腿紧扣住贺无奇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背上。
“额……”洛美看得发呆,连手里的石头都没接住,险些砸了自己的脚。
“……这么个不必顾及么。”贺无奇哭笑不得,虽说这样他就可以不必死扛对方的攻击,而且一个妙龄少女的体重对于练家子来讲也不算什么负担。但她难道就没考虑过,这个姿势对他心理上的影响么……
“哼,狗男女!”苏离殇的举动,其实已经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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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力再战,洛美自然也就不必继续用远程攻击试探,看着贺无奇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心中突然泛起一股酸意。
“你们都是我的!我的懂么!!!竟敢当着我的面……苟合!”洛美气急败坏的大叫着。
“你可别乱说啊……我们这是事急从权。”贺无奇听得面色一红,连忙辩解。
“她都投怀送抱了……你还护着她!”洛美看向贺无奇的眼神越来越怒:“既然你这么在意,我偏要当着你的面……把她弄坏!”
“喂……有话好商量,别欺负女人……哎呦……”贺无奇话没说完,倒被苏离殇敲了一下。
“哼……女人……她可比你厉害多了。”洛美禁不住吐了个槽,随即做出一副乖巧模样,用尖细的声线道:“既然公子想商量,奴家便依你,咱们先从哪开始呢……你更喜欢断手、断脚、还是割开胸口,撕掉背脊呢?”
“呃……你看……断指甲行不行?”贺无奇听得毛骨悚然,瞧见手指甲稍长,连忙表现出了想修一修的愿望。
“呵呵……”洛美掩面娇笑,故作天真无邪道:“都依公子呢,奴家……便先拔掉你的指甲好了。”
“拔?!不不不!!那……那改成头发吧,我自己拔一根给你好不好?”贺无奇可不像苏离殇遇事不决就一刀,他的人生格言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给我……头发?”洛美愣了愣,古时头发寓意结发乃定情之物,可不能随便给人。
“是啊是啊……你喜欢么?我多给你几根啊。”贺无奇见他停住,立即开始加量不加价。
洛美望着贺无奇傻乎乎的模样,忽然神色一柔叹道:“唉,有点舍不得了……”
贺无奇疯狂点头:“舍不得好啊,不是什么都要弄坏的,好好相处多好啊……”
洛美闻言身子一颤,脑中紧跟着响起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声音。
“洛袂,别总把东西弄坏啊,好好珍惜不行么。”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温柔。
“呜……又是你!”洛美忽然悲泣一声,半跪在地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
洛袂是洛美过去的名字,那时的他还是富家公子,父亲老来得子,打小便对他加倍宠溺,从未责骂不说但有所求亦是无有不允。
那日,洛袂去母亲房中玩,看见博古架上摆着一只漂亮梅瓶,瓶身丛山峻岭亭台古树栩栩如生。他一时好奇便伸手去抓,没想到瓶子放得太高,指尖将瓶身推歪却没法抓住,整只瓶子晃悠着打了个旋,猛然坠落在地摔成无数丑陋的碎片。
他到现在还能记起母亲冲进来时悲痛的神情,那梅瓶是祖母的遗物,也是母亲对她唯一的念想。
洛袂被狠狠的斥责了,身上还挨了几巴掌,他也不知道躲,只是呆愣愣的站着挨打,仿佛突然成了木头人……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教训的。
孩子本无善恶,你教他什么他便成为什么,当时若能借事此好好教导一番,洛美未必就不能走上正途。奈何洛袂的父亲整日忙着低买高卖,想法压榨出老百姓身上的最后一分油水,听说儿子挨了教训,不仅没有善加教导,反倒把正妻拉来当着孩子的面训斥了一顿赶到了偏房,并把洛袂交由“温柔贤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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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二夫人教养。
当日富豪差人买来数十个梅瓶,言传身教般的先摔碎一个,随即摸着洛袂的头告诉他:好东西……就是拿来毁的!
在二姨太房中,洛袂第一次遇见了他,一个与他年龄相仿,长得干干净净的男孩。明明心中很想与他一起玩耍,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洛袂,将房中的装饰器物,摔摔砸砸弄了个七零八落。
也正是那时,他主动开口道:“洛袂,别总把东西弄坏啊,好好珍惜不行么。”
“爹教过我!好东西……就是拿来毁的!”他趾高气昂,如是答道。
……
洛美渐渐清醒过来脸上湿湿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泪痕,还是那股熟悉的苦涩味道,原来……自己还没忘了他么。
他抬起头,只见苏离殇似乎恢复了一些,正运气帮贺无奇疗伤。
“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敢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洛美眼珠通红,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可见撒狗粮真是人、神、鬼、变态,共愤的一种行为。
贺无奇见他醒来,连忙继续忽悠道:“不是不是,她就是帮我看看伤,其实要我说……喜欢男人真没什么,只要两情相悦不就行了。”
言外之意,是让洛美找个取向相同的,不承想话到了他的耳中又是一阵恍惚。
……
二姨太本是外地人,因家道中落来到此地,仗着一副好皮囊便以倒贴的形式成了二姨太,她来时身边就带着这个与洛袂同岁的子侄。
富豪的子嗣不旺,只有洛袂一根独苗,二姨太为了讨好他,便专门给子侄改了姓氏唤作洛衣,衣袂本就是相连的,暗示兄弟情深。
洛衣是过过苦日子的,本身性子温和宽厚又有点天然呆,听洛袂说好东西是用来毁的,便摇摇头柔声道:“洛袂!东西若称得一个好字,便是值得珍惜的,就像我们以后成了好朋友,也要互相关照才对!”
洛袂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
洛衣的话似乎起了作用,洛袂开始试着与他好好相处,比起动辄暴揍的仆从,他从未责打过洛衣,而且洛衣本身又总是迷迷糊糊的,总会逗得他开怀大笑,现在想来,那便是洛袂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吧。
随着二人慢慢长大,富豪开始张罗给儿子娶亲,但洛袂乖戾的性子终究还是隐藏不住,就算贫苦人家有意卖女儿,却也都不堪折磨,最初来的还能跑掉,后来的便只能投河觅井。
最后还是只有洛衣陪在他身边,无奈的笑笑温言安慰着。
洛袂与洛衣抱在一起了,他们在床上翻滚着,洛衣柔软的唇印满他的全身……洛袂脑中一片空白,本是一句玩笑,怎会到了如此地步呢。
他只是说:“若没人肯嫁,干脆你便陪我一辈子吧。”
没想到洛衣沉默了一会,忽然将他扑倒在床上。
……
“你……你想怎么办……”洛袂慌乱的收拾好衣裳,少有的露出了几分羞怯,毕竟古时对断袖之癖深恶痛绝,便是他这种活祖宗仍会为此担忧。
“只要两情相悦……便没什么可怕的。”洛衣如是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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