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承,武帝陈晟之子。天下仅有的两件三爪五龙袍的主人之一。我父亲从云涛皇帝手中抢下剑城登基称帝后,仅凭剑城军便与白家划江而治二十年之久。但这一切从三天前,结束了……我的父亲,武帝陈晟死在了自己的练功之地。”
“常言道:‘树倒猢狲散’。武帝落幕,剑城军也就成为了史书上的墨迹。那些曾经对剑城俯首的江湖门阀派系也露出了獠牙。甚至那些常住剑城的三教九流之辈也想来分一杯羹。”
武帝楼一楼,陈晟的发妻也就是陈承的生母,身披缟素,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府上的事务。
“陈九,你带着所有陈家及冠以下豆蔻之年以上的小辈现在就走。不走的就地处决!”
“秀秀,你去城中采办纸钱棺木之类。”
“陈管家,你安排一下尽快把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便带着家丁丫鬟们散了吧。”
“苏老,麻烦你多留一些时日,等阿晟入土为安之后再离开吧……”
随着母亲一道道命令出口,大厅中的众人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了我与母亲两人。
“承儿。”母亲当时看着我,眼里藏着泪光,脸上满是决然和不舍。
看着她的眼睛我愣住了,许久才回了一个“嗯。”
“你现在就离开,尽量不要让人撞见。记住,若是被人看见,能杀便杀。不能杀便另寻生路,总之以自己的性命为重!”母亲对我说道。
直到我跨出武帝楼暗道的出口,我还浑浑噩噩的。那句能杀便杀彻底的颠覆了我对母亲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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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那个温婉贤淑的母亲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像常常被她抱怨的父亲一样,一样的狠辣;一样的果决;一样的……疲惫不堪。
想到这里,我才如梦方醒般回头望向武帝楼顶层。那把旗帜一般屹立的剑形塔刹,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晒已经裂开了几道缝隙,看起来随时可能碎落。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把快要涌到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暗道的出口就在剑城北边的岷江边上,两边都是百年山林。我去山林里砍下了一大捆小儿手臂粗的树枝,和一捆韧性不错的藤条。
等我把它们捆成一个简陋但还算结实的木筏,已经是黄昏之时了。
做好了木筏我便直接沿岷江而下,我不知道有没有敌人在附近,所以没敢多做停留。想要尽量避免被人发现,最好便是从岷江直下襄樊之地,然后从襄樊去到南越。南越多是深山,便于我苟且偷生。
尽管我已经足够谨慎,但第二天拂晓之时我便遇上了人。
当时,我正费力的掌控着木筏的方向。一个人影,却从身后飞快的追来。
那人腰跨双剑,踏浪而行却比我的木筏还要快。
“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我心想,缓缓拔出了佩剑。
逐浪而行,这等本事即便是我父亲,曾经的天下第一人也未必可以。
但是,身为武帝之子,死也得握着剑死!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竟是直接停在了我的竹筏之前,用一把剑便挡住了木筏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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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集着全身气劲的一剑还未递出,那人用剑鞘一点便散了去。
我还是把剑刺了出去,整个身子也往那人猛冲而去。
“叮”的一声轻响,我手里的剑便飞了出去。
他只是剑鞘一撩,我一切的攻势就消弭不在。
我闭上了眼,等了许久没等来致命的一击。我一睁眼才看见,他用剑鞘托着我的佩剑稳稳的举在我身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在我楞神的时候,他已经跃上了木筏,双剑随意的扔在一边,问道:“想活吗?”
“想!”我说。
“怕死吗?”
“怕。”
“那就跟我走吧。”
“那我不怕了。”我说道:“武帝的名誉不能抛下!”
“名誉,有那么重要么?”那人问道。
“抛下名誉,那我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我说道。
那人往木筏上一躺,说了句“划船”之后就全然不再理会我。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我划着木筏,继续沿江而下。躺在木筏上的人全然不在意我,看上去我只需要突然发难就能杀了他。
但一想到之前他站在木筏之前四平八稳的样子,我就迟迟不敢动手。
天色渐晚,本该了无人烟的江边上却是陡然亮起一道道火光。
浩浩汤汤的火海在江边驻停,我突然反应过来,真正的大祸,可能才刚刚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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