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是会变的,不是吗。
或许是疲乏的缘故,我倚在一棵树上。
事情终于都要结束了。
泊泊的血流下,蜿蜒在土地里,像绽开的花。我轻闭上眼,回想着这几年的一切,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现实,只觉虚虚实实,迷迷幻幻,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哈哈哈哈,心下也觉可笑,将死之人,怎会有甚多的感叹。
随着意识逐渐模糊,我感觉到我生命的流失,力气也被一点点抽干,随后眼前陷入黑暗。
我的故事嘛,可以简单跟你们讲讲。
我其实是一个县里富商家的仆人,自小就在富商家里长大,我当然是被卖到富商家的了,记得少爷说我是贩卖那队里最小的孩子,少爷当即就相中了我这个小矮个,当然我不记得这些事,我只记得那天我睁开眼,面前就是少爷稚嫩的脸庞。在哪之前的记忆我全然忘了,我也只当这里是我家,便一直在这长大。
我是少爷最亲近的仆人,几乎少爷干什么事我都要跟着,然而慢慢长大一点后,老爷便要找一个保镖给少爷时,少爷表示并不需要,转而把我推荐给老爷,说:“爹,与其给我找能打的仆人,不如让梧月学些功夫,他可时时伴在我左右,并且梧月是我的心腹,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于心不安啊。”
于是,老爷听信了少爷的话,把我送到了少林学习功夫,而少爷则读书用功以考取功名。
那年我6岁,少爷10岁。
自那之后我便在少林度过,我知道我要在少爷执掌这个家并且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保护少爷,于是便潜心在少林练武。
十年之后,我心里依旧还坚持着那个信念,因为我的命是少爷一家给的,我要报答他们。
这个十年对我来说可谓是艰苦,我进入了少林寺的达摩院,自那后,我潜心修习少林七十二绝技,十年,我也精通了其中的三四个绝技,剩下的也可装模作样的练出两手,这身手其实也算不错了。
当我16岁下山之时,我的师傅空名长老与我说了句我这辈子无法忘却的话。
“我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项都可以置人于死地。所以,每一项绝技都要以相应的佛法来化解,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的高僧才能练习越多的绝技。否则强练只得早晚会有一天走火入魔。梧月,切记你虽为我俗家弟子,但这十年你疏于佛法,此后如若心入邪路,恐怕会走火入魔,危及性命啊。心不入歧路,念及苍生,你是个好孩子,然执念太深。此后一定要多行善果,勿作孽事,善果赎心,恶业焚身啊。”
但当时我并未把此话放在心上,只是默默记下,便挥手告别师傅下山去了。
之后我便坐着接我的马车回到了县里,少爷当天便摆下宴席迎接我的归来。那天我俩彻夜畅谈饮酒,诉说着这十年的事情,可谓是好不畅快。
也就在第二年,少爷进京考取了进士,通过了吏部的考核,并拿钱上下打点成功的回到镇上当了县令。
这些都是少爷一家计划好的,在县里有了官职就可以官商联合起来,以后办起事来会容易很多。
很快,少爷上任后的第三年,苏家就成为地方最大的商户。因为在上任的第二年,少爷便以雷霆的手段将当地的所有同行该打垮的打垮,该收服的收服。并且,少爷还在不断向外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企图将家业做的更大。
虽少然爷是个经商的天才,他十分懂得如何在人与人周旋,也对商业的动向和经商的盈亏十分有研究,但他不会做官。
他做县令时可谓完全不理民意,几乎算是横行乡里的人物,任何事情都要为他的经商让路。县令这个官职完全成了他的工具。
事实证明他玩大了。记得那一次,他与邻县的另一个富商在抢夺私盐的线路,双方为了逼迫对方让步,不断侵占对方的产业,最后双方发生了火并。
那次我记得是在县里,对方直接找上门来,在县里大闹一阵,最终我们还是战在一处,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先放了火。
那火烧在了它绝对不能烧的地方。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即使用自己的性命也会阻止。
大火烧在了小红家。
我还记得那是十年前了,小红比我还要小两岁。那是一个黄昏,天边被火烧般的晚霞映透,少爷,我,小红和阿乐四个孩子在县里的大石狮子旁,看着渐暗的天空,数着慢慢弥散的云。或许这是我这辈子不会忘的画面了吧,但现在,那副画面已经少了一人了。
我回去的时候看到阿乐满脸通红的在和少爷争吵,他说少爷明明可以早出兵保住小红一家,却按兵不动了好长时间,是他的不作为导致小红一家的惨剧。
那场仗已经打完了,火起时小红和她母亲正在架着小红的父亲出去,可刚逃出来就遇见了寻事那帮人,他们擒住了母女俩做要挟,小红的父亲腿受了伤,被扔在一边。可他却用力的抱住了掳走妻女的那个人的大腿阻止其带走他的妻女。那贼人的力气很大,飞起一脚就将小红的父亲甩了出去,小红的父亲也可能是命定此劫,头撞到了墙角,登时便断了气。我本不愿见此情景,在见到小红被擒时我便向那伙贼人奔去,可那群人不断阻拦,我总也冲不过去。最后就要到近前时看到了小红父亲的惨状。
我心下大怒,两刀解决了最后阻拦的两人后,刀换左手,右手一扬一发暗器便出,正中那人的脑袋,几步上前踹开已然亡命的贼人,,接过了小红母女。
而此时,街上有大队人马到来的声音,我知道,少爷从官府调的军队到了。
收拾了残局,我看见小红和她母亲伏在小红父亲身边痛哭,我便走过去安慰几句。
“小红,事已至此…便还是节哀吧,我去找人料理下伯伯的后事。”
我说着便要去找人,但小红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月哥哥,不用了,我家里还有些银两,安置我爹也是够的,但是我爹一生的心愿便是去海上看看,您能帮我一下,把我爹火化了吗?”小红没有回头,我看不见她是何表情,想必那时她也是泪眼婆娑。
于是我便答应下来,小红扶着她娘去未被火殃及的邻居家歇息,我去买了应需之物。
我陪小红火化完后,小红来到江边。
我们县旁边是是一条大江,此处江水湍急,正是高处向低处的那段江水。小红静静的站在江边,抱着装着父亲骨灰的盒子。我站在她后面,不解的问她:“小红,此处江水湍急,怎么能将伯伯的骨灰放置于此,岂不刚落入江水后就散在江水中了?”
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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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却笑了,她转过头来,眼里含着泪水,此时也在一滴滴的的向下坠。
“月哥哥,你真傻,这十年去少林是不是把你学傻了,还是你真的看不到,看不到他们私下的一举一动。也罢,他们竟连你都瞒过了。记住,月哥哥,别相信任何人,少爷和阿乐也不行。”说罢便纵身一跃跳入江水之中。
我当时还在思考她说的话,她跳入江中时我慢了顷刻,未能抓住她,便看见那道白色的倩影没入江水之中,转眼便不见了。
我是个懦夫,若我也跃入江中,虽说不能将她救起,但至少我还能抓住那个女孩,即使是一起步入黄泉。至少那样我还有勇气挽留她,可我只是呆立在江岸,茫然无措。
之后便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少爷的府上,看到少爷和阿乐在吵架,他们看我回来便赶忙问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小红现在何处,若无住处,她和她母亲可到少爷的府上来住。
我一时间只是微微张口,却不知作何说法,把两人急得瞪着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嘴上也在催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当时是怎么解释那件事的了,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在做梦,像梦话般就把事情说了出来。听完我说之后,少爷是直挺挺的坐了下去,双眼微眯,似是在想着些什么。而阿乐则似疯了一般抓着头发眼球涨红,整个人就像要疯掉一样。
过了一会,还是少爷最先打破沉寂,他招呼一声便吩咐下人先将小红的母亲接过,又吩咐了一些这次事的善后,便屏退了下人。
那夜我们三人无话,后来接到消息,小红的母亲自己吊在了她家后面的一棵树上,自此,小红一家消失在了县里。
打那之后少爷和阿乐决裂。
少爷也自那之后打赢了官司,弄垮了那位找茬的富商,掌握了私盐的贩卖权。
自那之后又是四年,老爷也逝世了。
这四年确实像是日复一日,少爷手里的各种财路一如既往的运作,我照常巡查着县里那些少爷家的产业,而阿乐则不知所踪。
但平静了四年,一切都要藏不住了。
事情出在第五年,那是夏日的夜里,我照常在巡查,这次巡查后我就要去睡觉了,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我在夜里巡查从来不和那些仆人们一起,我每次都会直接跃上房顶,在每个房顶上跳来跳去,仿佛像是小时候,他们都还在,我们一起在田地里跑跑跳跳。
那天我回去的晚了亿点,我巡查完一遍后随便挑了一个房顶躺下,夏天此时最是舒服,屋顶还有微微的风,吹的我甚是舒服想微眯一下但不料却睡着了。但过了不知多久,我感觉有大队的脚步声接近,我立马起身向声音处望去。但见灯琼火把把少爷的宅子围住,我心叫不妙,赶忙向少爷那院赶去。等到的时候,看见家丁仆人被擒,他们正向少爷的屋子走去。我赶忙跳下房拦在他们面前,而我却没想到,领头的人确是阿乐。
阿乐见了我,却全当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还问了问我的近况,我一头雾水的回答他,说完后,阿乐向我说明了他的来意。他是来缉拿少爷的,而罪名则是走私盐。而他却也有证据,并且这次奉的是朝廷的旨意。
我当然十分震惊,我是知道少爷办的种种错事的,私占土地,贩私盐,强抢民女,种种劣迹够他在地狱走十回油锅了,但恰恰我还助纣为虐,我若不时时守护在他身旁帮他做事,他也无法如此猖狂。但我确无法违背他的意愿,因为我的要报恩,所以我没有办法违抗他。
而我也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要抓少爷,而我则要护着少爷。当阿乐拍着我的肩膀时,我反手扭住他的胳膊将他擒住,然后快速的后撤了几步。但阿乐完全不慌不忙,只是示意那群人不要妄动,便对我说:“兄弟,咱俩之间无需这样去,相信我,让我进去拿他是捉不到的,他早就先跑了,你来也正好,我带你去看点东西,看完你就明白了,放心,有你在,即使我想图谋不轨,也没有机会呀。”
我更是愣住了,少爷的屋子里有什么,会让让阿乐说是让我明白的东西,那一刹那,我竟卸了力,阿乐从我手中逃了出来。可他却不离我远些,反倒搂住我的肩膀,将我连拉带撤的拖进少爷的屋子里。
他没有敲门,而是一脚便踹开,我刚要发作可他却紧了紧胳膊示意我没必要这样,随后便进了屋。少爷果不在房内,阿乐进了屋后,走到便到了一供桌那,供桌上有尊佛像,他也不知是鼓捣了些什么,便叫我去推开旁边的书架。我照着他说的办,发现书架竟可推开,书架后是一个暗道,直通地下。
阿乐吩咐下面的人在此看守,便叫上我下了暗道。
这暗道却也冗长,我俩走了好长时间才到了一个点着油灯的屋子里,少爷却是在这。
他似乎不惊讶我们的到来,反而展颜一笑。
那天我只觉是做梦,我活了二十年,才知道自己活在一个谎言里。
我并不是被卖到少爷家的。我原是朝廷大将军云涯的侄子,他的姐姐便是我的亲生母亲。当年我母亲不同意家里的婚配,她本是有心上人的,便与我父亲私奔出来,顺便也带了些钱财,逃出来后便落户于此周围人皆不知,只当是两个逃难人过来,却也相安无事。
那些钱财够这两口子吃喝不愁,我母亲也自带着贵气,于是少爷的父亲便注意上了我们这一家,便寻了些许机会与我父亲交上了朋友,我父亲也是京中的将领,与我母亲也是情投意合才私奔至此。少爷父亲与我家交上朋友之后便很多次有意无意的探听他们的身世。一开始我的父母都是随便编一个故事便糊弄过去,终于有一天在喝酒之时我父亲不小心透露了实情,少爷一家才知我家的身世。自那之后少爷一家愈发恭敬,但是那不过是虚的。少爷的父亲很是不正经,我母亲确很是美貌,少爷的父亲早就动了心思,但苦于拉近关系并且得知我父母的身世后有些胆怯,但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还是一个晚上,他们又大排宴宴的吃饭,酒过三巡,我父亲竟朦朦胧胧的睡去,当时我母亲在旁边照顾我,这时少爷的父亲便要送我们回去。可到了我们家,刚把我父亲放在床上,少爷的父亲喝了些许酒后壮了三棱镜反射出来的光的胆,竟对我母亲欲行不火车道之事,我母亲拼命反抗咬掉了少爷父亲的左耳,疼痛激发了少爷父亲的凶性,他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硬生生掐死了我母亲,后来又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我父亲,然而我对那时已没有了记忆,当时少爷的父亲没注意到我,那应该是喝酒的缘故。等到后来回家去叫人收拾现场时,才发现我。当时我本难逃一劫,但是少爷虽那时才四岁,但不得不说,他想出了更损的招。当时我才两岁,当然那时的记忆是无法长久的,很快就会忘掉,于是少爷说服他父亲留下了我,看看为有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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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仇的的人却一直衷心服务是何等的滑稽可笑。他在跟我说这些事时脸上挂着令人恶心的笑,随后便指了指他身后的地上,那是两个骨灰盒,他说那边是我的父母。
我确实是崩溃了,我无法相信,我一直以来心中的信念不过是笑话,而且我还为血海深仇的敌人服务并且帮他继续为祸一方,我帮助少爷做的一件件恶事,那一个个受害者不也正是和我一样?我有何颜面见地下的父母?某种实质上我不更是可怜可恶?
但阿乐却在旁边补充了另一件事。
小红的事其实也不是偶然,少爷和阿乐一直是喜欢小红的,而我则是说不出的感觉。少爷因心中爱慕把小红招来当丫鬟,但毕竟纸包不住火,无意之中,小红发现少爷和老爷打开了密道,这让她感到很奇怪,之后便在少爷出去的时候她也进去探了探了,她发现了这里的一切,但却不知那两盒骨灰是何人,但为了留存物证,她拿走了我母亲的贴身玉佩。往后几天少爷便发现小红的不对劲,细心查探下发现了她身上的玉佩,便猜中她是准去过密道的。但他却也不动声色,过几日便告诉小红回家休息几天。而他之后则买通了那位富商的亲信,说服了富商找人来闹事,又安排了人在闹事的那一队人里去放火烧了小红的家,想暗中抢回小红抓起来监禁,这样即可以变相满足心中的的愿望,又不至于秘密泄露,并且还可以借此机会和富商理论,找机会做掉富商。但结果确也出乎他的意料,他安排的人还没等动手,就被一个局外人先行抓住小红,又害了小红父亲,导致了最后小红一家的惨剧。但是少爷也才能借此机会拿下那个富商,但少爷没想到的是,小红的母亲是认识这个玉佩的,又听得小红的言语描述,最后猜到当年我父母消失并不是因为又去了另外的地方躲避仇家,而是被老爷害了,因为那天小红的父亲外出刚刚回来,借着月光隐约看见过老爷一家在往自己家搬些什么,最后看见少爷貌似是抱着一个小孩回去,他当时很是惊疑,马上便回了家与小红母亲说了此事,两人最后决定还是以后不要参与此事,毕竟招惹老爷犹如引火焚身,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为妙。但从那天后,县里少了两个人,苏家多了一个孩子。
小红没有与我说过此事,应是怕我承受不住,而是转而告诉阿乐。阿乐当时也很是震惊,他不信老爷会如此恶劣。但他最后还是信了。因为在他和少爷闹掰那天晚上,他回到家里,他的母亲告诉了他一个可笑的事实,他是老爷的私生子。他本是不信,所以在老爷一次外出时找上了他,最后老爷亲口承认,阿乐的父亲并不是什么流浪过来的负心汉,而是县里的猪扒皮,苏家的老爷。
阿乐也是很绝望,生父在自己身边,这二十年却从未知晓,最后他问了老爷关于我的事,当然,他是刀架在脖子上问的老爷。老爷很是贪生怕死,当即就招了,阿乐最后叹了口气,动了杀猪的念头。之后便是我们赶到收拾老爷的身子办后事了。在那之后阿乐便远走。
而他这次回来,是得了朝廷大官的赏识,回来收拾苏家。而那位大官则是大将军云涯。阿乐用自己的情报换来的人马,是在州里秘密调遣来处理私事。但当时阿乐的神情有些不对,似乎隐瞒了什么。
当他们说完这一切时,我早已无法接受,我疯狂的扯着头发状若癫狂,各种感情充斥着我的身体,愤怒,不甘和悔恨以及.....悲伤。我忽然记起师傅跟我说的那句话“修行不足,执念过深,心魔便会暗生,切记多行善事,善可赎心,恶业焚身。”我这些年却未做善事,执念也未除,而此刻,心魔已成。我登时大口喷吐鲜血,跪地不起,而少爷和阿乐此刻早已打斗在一处。
少爷和阿乐本不会武功,他们的功夫是全由我后教的。此时也许是阿乐自信自己功夫必赢,他并没有叫人下来捉拿少爷,但也可能是想自己了断孽缘。但他没有想到,少爷腰间别着一把软剑。阿乐与少爷本是空手缠斗,冷不防的一剑,让阿乐败下阵来,此刻的外面,阿乐的人也早被少爷的人制服,这本就是他算计好的,阿乐还是太蠢,少爷的眼线早就打听到此事,他的人里早有内应可他却毫无知晓,最后落得全军覆没。
少爷并没有处决我们两个,而是押入死牢,阿乐带来的人马本是郡里的人,少爷则将能收买的收买,不能的则处理掉,权当是抓他时壮烈牺牲。而将军那边就让内应说祸患已除,阿乐已顶替少爷的位置,所以便不回头上报,便在家乡料理后事,顺便将骨灰和衣物奉还,便暂时稳住了局面。
而我与阿乐则在牢里不见天日,我受心魔影响时而疯时而傻,清醒时间不多,而阿乐则一直想着如何逃出去。牢里的生活不必细讲,无非我日复一日的疯傻,和阿乐不懈的挖着地洞。
他经常半夜起来,我俩的牢房是与别人隔离开来,有专人把守,但专人也是会休息的,午夜会有一段时间人不在,而阿乐则用这个时机挖出了一条路。这期间我们可谓受尽折磨,少爷不断的提审,实际就是泄私愤,经常打的我们半夜翻来滚去,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可阿乐仍在坚持,少爷把我们当成狗,但狗也有牙齿,而阿乐在不断磨砺这颗牙齿,直到它能撕开牢里的黑暗。
两年后,阿乐成功了,他揪着我的耳朵,我因为疼痛呲牙咧嘴的跟着他跑,不过我们还是被发现了。看守的人回来看见人不见了,便马上通知少爷,少爷很快便派所有人去找,阿乐为了兼顾着我,并未跑出太远便被人发现,追兵马上跟了上来。
最后则是被逼到江边。正当阿乐跺脚生气无路可走时,冷不防一发羽箭正中阿乐,他身子支撑不住倒入江中。
我又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画面,她也是这样在我面前消失。我曾经为没做那个决定而后悔过,而这次,意识不清醒时候的我则纵身去抓,即使是一个衣角我也不会放手。于是我和阿乐两人就这样落入江水。
江水汹涌,天旋地转弄得我头晕转向,我死死的抓住阿乐的胳膊不放手,我们两个便如那落水的树叶,上下飘忽,虽然我此时头昏脑涨,但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我缓缓的睁开眼,这是久违的空气,不似牢里那怨气一般粘重,我甚至都能感觉到风中那股解脱的气息。身上还是些许酸痛,我们此时被冲到了岸上,我此时还是紧紧的抓住阿乐的胳膊。
他的身子已经凉了,很奇怪,我并没有悲伤。我挣扎的支起身子来,久久的望着他,随后叹了口气。
这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可我身上仍有着担子,我需要去报仇,这笔账,有我父母的,有小红的,还有阿乐的。
几天后,我把阿乐葬在了一颗树下。风吹过树和我风中还似有他们的声音,良久,我转身向县里的方向走去。
人活着总需要些理由,而我,需要先报仇,再去探寻那个我似懂非懂的事情,而我也在大梦中初醒过来。所以,我需要先睁开我的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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