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落蚁上树,林空鸟饮溪,人烟在何许,云外一声鸥。
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露气,蚂蚁开始了行动,纷纷沿着树爬了上去,想要看尽这漫天的晨光。丛林里没有了往日的热闹,一只小鸟飞奔而过,疲倦地停落在小溪旁的石阶上,窥探着过往的一切,确定了没有危险以后,猛地一头扎进溪水里,尽情地喝了一起来。回首凝望,没有人烟,只听见云间传来一声声海鸥的叫声,苍老而凄凉,像此时的心情。
“强盗”昨天的伤绝不可能直接就丢了性命,顶多伤得重了些。领头的还活着呢,他这张牙舞爪的样子,一股想要取而代之的意味。想到这里,我计上心头。
“哈哈哈……厉害厉害,还是你技高一筹啊。”我看了看他们的人,感觉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正是好时机。
“看这架势,现在你已经是这里的老大了,恭喜恭喜,但是你可别忘了咱俩之前的约定!”我故意抬高了嗓门,冲着山洞口的方向喊了起来。希望能让洞里的“强盗”听见,即使听不见也没关系,自会有人给他传话。
“咱俩有什么约定,我都不认识你,别胡说八道,这会儿想攀亲戚了,想让我放了她,门都没有。”男的也听出不对味了,甩了两下鞭子,指着我。
“呦呵,过河拆桥,吃饱了骂厨子。没想到啊,你的目的达到了,顺便还玩了一手栽赃陷害,把自己干的那点破事嫁祸到一个姑娘身上,你好意思,我都替你脸红。”说着,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什么栽赃陷害,什么破事,我越听越糊涂了!”拿鞭子的人一时间蒙了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演,接着演,你糊涂,你比谁都清楚。”我向山洞这边的人拱了拱手,“各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我就耽误大家点时间,把这个男的真面目给大家聊一聊,你们来评判评判。”说着,我把木棍交给旭航,两手一摊,开始我的表演。
“大家伙肯定没有忘记,昨天我被你们抓起来关在后山一个山井里,正如他所说,包括他在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山井的位置。等晚上的时候,你们谁也猜不到,他竟然偷偷派人找到我,并给我商量,只要我们的人把你们的领头的杀了,他就把紫轩交给我们。大家伙问问他,他敢承认吗?”我扯着嗓子,手舞足蹈地说着,突然用手指着他的鼻梁。
话音刚落,哗……所有人都震惊了,一片混乱。
“什么,他要害了强哥?”
“嗨,这里面的事,咱怎么能知道,阴险得很。”
“我这几天就看着他不对劲了,原来他想当老大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露馅了吧!”
……
旭航也懵圈了,我看了看他,使了个眼色,旭航恍然大悟,差点没笑出来。我赶紧瞪了他一眼,旭航立马又严肃了起来。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拿鞭子的人这才明白过来,我把他给耍了,只不过他百口莫辩,气得暴跳如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把你放了,还要害了强哥。”
“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就答应了这件事,不过我也提出了条件,必须把我和你们上午抓的人一块解救了,我才愿意帮忙。昨天晚上,你派了一个壮汉把我和晋鹏救了出来,这你不会不承认吧。”我一步一步设套,让他往里钻。
大家也都听傻了,下面说什么的都有,我一看这把火差不多快点起来了,还得再加把劲,让它彻底燃起来。
“大家不要信,他在这里诬陷我,我根本没有派人去救他俩。你说那个壮汉是我派的,他人呢,你指认出来,我可以当场给他对质。”拿鞭子的人彻底被整疯了,脖子到脸气得通红,开始语无伦次。
“这就是你不讲信用了。昨天你派的那个人把我俩救出来,我俩遵守约定故意往前山跑。本来不用跟你们老大打斗,我们也能领着凌菲跑了,这不是为了帮你除掉老大吗,我们只好故意纠缠,最后找了个机会才把你们老大射伤。至于你说的那个壮汉,怎么那么巧,昨天你们派了七个人偷袭我们营地,其中一个就是他,就是脖子上有颗痣的那个人,在打斗中死了。”我昨天看到过一个壮汉的长相,把这件事推到那个男的身上,反正死无对证了。
“脖子上有颗痣的是晓峰,他们七个到现在还没回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里面的事真够复杂的。”
……
“快气死我了,昨天是强哥要求派人扫平了你们的营地!”拿鞭子的人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敢说,具体派谁去你没有参与选人吗?你把那个壮汉故意安排到那七个人中,正好借我们的手除掉他,这样只要你不说,就再也没人知道了,倒是少了你的后顾之忧。你竟然还不放心,又把放走我们的事嫁祸到这个女的身上,这就让我不能理解了,你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何必再赶尽杀绝!”我绘声绘色地把昨天的事串在一起,让他一时间无法反驳。
“我非把你剁成饺子馅不可,大家别听他的话,都给我上!”拿鞭子的人彻底激怒了,往空中甩了两下鞭子,随即清脆的响声传出很远。
“慢,且慢,我想问问大家,你们愿意听他的命令吗?他是你们的老大吗?如果你认他为老大,那你就放马过来,我无话可说。”我将了大家一局,这个时候,很明显让他们选择站队,也是从内部分裂他们的好时机,肯定有一部分听了我的陈述,为这个人做的事感觉不耻而不愿意跟随他。
正在大家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山洞中传来一声呐喊:
“强哥出来了,强哥出来了。”一个男的在前面喊着,紧跟其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强盗”本人。只不过,旁边有两个男的搀扶着,“强盗”颤颤巍巍地踱着步往外走。
“我倒想听一听,谁想当老大……”“强盗”咳嗽了两声,拼尽全力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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