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靖康开始
饭要一口口吃,急不来的,去年带着南洋仆从军,在号令上遇到无数麻烦的李敬都在杭州盯着高丽,扶桑两军一月了。
水师和宗泽还没来,连靖字军撒落在两浙的部队都没有完成任务集结。
高丽人先闹起来了。
居然集体罢训了,还劫持了教官和作为翻译的商人。
负责训练他们的两个指挥使知道临安只有三千靖字军,居然有些心虚。
急急忙忙的来找李敬。
说高丽人要李敬前往训练场谈判。
倒是赵玉盘,李清照有些理解指挥使的顾虑,焦急的看着李敬,要阻止他进入敌营。
“敬儿不可,军中教官和翻译的性命虽然珍贵,可是跟你比起来,对大宋的重要性就是轻如鸿毛!”
“李敬不可鲁莽,我奉娘娘,太后命令记功,督军,娘娘给我亲自交代,不准你涉险!”
两人关系的态度,李敬很感激,本来准备让这群高丽人低头,顿时改变了主意。
笑着回应二人。
“好,我不涉险!”
用这群乌合之众,就从来不怕他们叛乱。
“慌什么慌,通知靖字军在海岸方向设立阵地,通知水师停靠临安的三条舰船逼向高丽军训练场,通知扶桑军,让他们随时准备战争!”
李敬冷冷的笑了笑,交代了亲卫去传令临安属军。
又让两个指挥使去叫人。
“陈苑,董朝你们都回去,给这些高丽人说,如果不想死,就尽管作?我限他们一个时辰之内,推荐五个代表陪着翻译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看见两个指挥使喏的一声领命走了。
旁边一直看着的梁扬祖这才开口询问。
“李副使,这行不行?”
五万高丽叛军不是小数,更何况还有态度不明的五万扶桑人。
李敬他们在军舰上倒是随时走的脱。
十万叛军真要处置不好,够临安城喝一壶的。
“没什么不行的,你们放心,没事!”
这些人闹事,无非是因为待遇,以为自己同意并入大宋,就能和宋军一样装备,穿上靖字军的铠甲,使用水师的火炮,弩箭。
被逼投降的墙头草,大宋都还没有派官员对高丽各地进行有效管理。
你们的百姓也并没有认同大宋。
想什么美事呢?
一会功夫,陈卓,黄灿,稷下学宫的部分学子纷纷从临安城赶到了码头。
停靠在码头的三条军舰锅炉预热完毕。
靖字军在徐崇的指挥下,开始在海滩身后构筑防线。
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的时候。
高丽人来了。
甚至在两个指挥使的威逼之下,释放了所有参训人员。
为首的一个叫王朴成,一个叫李敏惠。
带着三个激愤的高丽人,其中两个还会汉语,一到船上,就激动的表达他们的意思。
“尊敬的李副枢密使侯爵,高丽如今已经表示投降,臣服于大宋皇后陛下,高丽半岛纳入了大宋的疆域,我等就应该是宋人,为何跟扶桑人待遇一样,还给我们发放扶桑人习惯的制式武器,这不公平,要知道这些武器,残害我无数高丽同胞,我等恨之入骨,这也不是大宋对待自己国民的态度,是对我高丽半岛人的侮辱,我等表示严正的抗议!”
多新鲜,投降了,就摇身一变,要求宋人待遇。
听完高丽人的话,李清照和赵玉盘,赵璎珞都笑起来了。
黄灿,梁杨祖,陈卓都很紧张的望着李敬,毕竟兵营哗变这种事,处理不好,会伤及无辜。
“我想各位搞错了一个问题,归附大宋,是你们自己的选择,直到一年多以前,你们助纣为虐,还在帮助金人残害我大宋同胞,我大宋皇后仁慈,没有把你们当成完颜家斩尽杀绝,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宽恕了。至于成为宋人,就凭借你们今天答应跟大宋联合抗金,明天就出尔反尔?这如何取信于人?”
“归附时候,大宋的都统大人也是说既往不咎?”
“继续追究了吗?把你们和扶桑人一起拉着去西洋征战,只是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忠诚的机会,也是作为归附的条件之一,如今还没踏出国门你们就这种表现,暂时的归附,只是你们权益之计?”
李敬的态度很强硬?
哪怕不懂汉语的三人也大概明白了形势。
几个人交头接耳之后,其中一个又开口很强硬的说。
“李侯爵,我们只是需要宋军自己的武器,而不是倭人的,这事关高丽人的尊严!”
“倭刀也是我大宋打造的,屠杀你们同胞,是因为你们曾经是金人的同盟,是你们助纣为虐所付出的代价!”
“高丽人已经很惨了,我们无数的姐妹被卖到了大宋,成为了新罗婢。高丽半岛南部到处都被扶桑人屠村灭户,无数老人,孩子丧生在这场战争中,百姓是无辜的。”
“战争是金人挑起来的,我大宋河北,大名无数村寨被屠戮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在调兵帮金人打草谷,我大宋两个皇帝被掠走,带着皇妃,公主一起受辱,你们又在干什么?恐怕在嘲笑我大宋孱弱,觉得自己动手晚了,没分到一杯羹汤?”
“这些恩怨都过去了,高丽国主不是付出了代价吗?现在我们已经归附,要求宋人待遇!”
“嘴里说着归附了就是宋人?你们想的真美?我大宋在金狗杀来的时候,自发组织边军,义军,提着连倭刀都不如的木枪,面对金狗的铁浮屠视死如归,甘愿保家卫国付出性命,他们计较了吗?跟我河东,河北老百姓比起来,你们配做宋人吗?”
“当倭人打来的时候,我们缺乏武器,也能保卫家国,我们几个都为国家民族流过血。”
陈卓,黄灿看着几个人硬怼李敬。
忽然间有种错觉,这些高丽人实力不咋地,也不适合组军作战,打嘴炮还是很厉害的!
“可你们为的是高丽,而不是大宋,如今归附大宋,一个个都没有归属感,也不愿意为大宋效力,斤斤计较,还想着劫持人质反叛,你们信不信,只要你们今天伤了一个人,老子即便不去西洋,也要灭了你们五万人和在高丽的所有家卷?”
李敬毛了,发现这些人根本不讲理。
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但是这好像吓不倒他们。
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
“李副枢密使处事不公,我们要向仁慈的皇后陛下告状!”
“好啊,我送你们去告状!”
李敬已经不耐烦了,马上下令。
“李棋?”
“在!”
“命扶桑军立刻对高丽军进行缴械,如有反抗,让火器营和水师炮火突袭!”
傻眼了,眼看李敬根本不跟他谈,扇动高丽军跟教习对抗这几个人彻底傻眼了。
扶桑人来缴械。
缴械完毕,就是一群待宰杀的羔羊。
这时候还指望送他们去见皇后。
做什么美梦。
二话不说就开始屠杀,这大宋战神太狠了。
跟以往习惯的大宋官员都不一样,他就不怕其他官员弹劾吗?
眼看着船上汽笛响起。
会宁舰开始驶出码头,李敬起身朝着指挥使走去。
五个人扑通的就跪下了。
“李侯爷,饶命啊!”
“李侯爷,上苍有好生之德,放过我们吧?”
李敬理都没理会他们,头也不回,几个人又跑去赵玉盘,李清照的面前跪下了。
“公主,帮我们说句话吧?高丽人也是大宋的子民!”
“易安居士,高丽人对你的文采极为钦佩,求您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几个人,着实看傻了梁杨祖,陈卓和黄灿都不知所措了。
赵玉盘已经习惯了,打南洋,李敬砍不听话的仆从军从来不手软。
眼瞅着卫兵开始拉人,地上的五个人死活不走,到处抓扯东西。
还拉到了赵璎珞的衣衫。
赵璎珞惊恐的抱着姐姐,李清照也被这个阵仗下了一跳,连忙出声呼喊。
“敬儿?”
听到姑姑的喊声,李敬转身,举起了手臂,卫兵心领神会的停止了动作。
“我自从磁州跟随宗帅起兵,历来以军纪森严着称,你们几个,告诉他们,在我麾下抗命是什么下场?”
“训练,行军抗命者,杖八十,战场抗命者,死!”
看着几个人惊恐的目光,李敬继续说。
“你们再告诉他们,聚众哗变当在军事法庭当处以什么刑罚?”
“哗变军将领处死,刈直系亲属,哗变领头者与将领同罪,哗变士卒根据危害程度,判十年以上矿刑至斩首!”
李敬和关胜,种彦鸿一起制定的军纪很少触及家人,哗变性质严重,是为数不多的一种。
“李侯爷,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李侯爷,求你看在高丽新初归附,尚不知军纪,放我们一马!”
考虑高丽确实新归附,杀了影响不好,李敬干脆的下令水师扣押他们几个,送去山东挖矿挫挫锐气。
等之后派驻官员管理高丽的时候,问他们愿不愿意回高丽组织人力伐木。
至于那些高丽兵,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重新选择首领,如果还妄图营救这几个人,想对抗,李敬交代翻译告诉他们,会把高丽军和扶桑军组成一军,所有首领由扶桑军担任。
“李敬,是不是过于强硬了,要是高丽新附,容易产生叛乱!“
李敬看了一眼陈卓,高丽人也就是知道大宋有太多这样对于外事顾虑很大的官员,也才敢没事找事。
一方面,巴望着有宋人的福利,一方面,又拿自己当外国人自居,觉得处处高宋人一等。
哪怕国家都打没了,嘴壳子还很硬。
“放心好了,不管我们怎么做,怎么宽容他们,高丽都是很容易发生叛乱的地方,除非大宋能稳定强大几十年,维持高丽治理,还不出大奸大恶的贪官,否则只能平叛,不过我们不怕他们,以后辽东聚集精锐太多,金狗跑的快不好打,打他们还不容易!”
听见李敬说不管大宋如何做,高丽都可能反叛,陈卓到没想过这种民族聚居地方管理难度,笑着指着李敬,只差说他是个滑头了。
出乎陈卓的意料的是。
一连串的组合拳下来。
高丽兵被李敬整的老老实实。
扶桑的兵也很平静,仿佛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两军都在尽快的熟悉宋军的令旗,鼓哨。
直到宗泽带着岳飞,种彦鸿两大精锐到临安来,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三弟,去年打南洋的时候,你就哄我和关大爷,说今年一定带我们去,关大爷说,绝不原谅你单独下西洋的事情!”
三个结义兄弟见面,反而没有赵不试那种亲热的样子。
从不见外的种彦鸿一张嘴就开始抱怨。
“辽国公主都哄不好你们二位?”
李敬一开口,跟来的宗泽,岳飞,赵瑚儿,赵福金,赵金罗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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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金抢先开口。
“你们都没看见,关大爷回了临海居,听说耶律余里衍就在他的别院里拘着,手脚都找不到地方放了,被人在别院外面转了十几圈,愣是没敢进门,一熘烟跑到种彦鸿那里去讨酒喝!”
威风凛凛的将军,手握大宋三大精锐之一的康字军,来年注定封王的关胜,出生入死,陷阵厮杀都不怕,居然害怕一个女人。
整个临海居都笑炸了。
若非听闻李敬在登州时候解释是关胜自己要的,恐怕都以为李敬在捉弄关胜。
“三弟,我在云州见到了西辽信使,耶律大石逃亡西辽以后,联盟白鞑靼人跟夏金吾打了一场,白鞑靼人吃了一些亏,夏金吾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今年完颜宗望卷土重来,白鞑靼人淬不及防吃了一个大亏,耶律大石说白鞑靼人怕了,他在尽力周旋,带着金狗兜圈子,想跟我们联盟!”
说笑归说笑,种彦鸿还是知道正事要紧的道理。
“我没有给对方信使说我们端了会宁府,俘虏了完颜吴乞买和天祚帝,余里衍被我们活捉的事情,甚至都没把信使带到登州。”
种彦鸿掏出了西辽国主耶律大石的书信,这封书信朱琏和宗泽都看过。
朱琏又让他送到临安来。
西辽对金狗的恨,不亚于边梁之痛的大宋。
论说两国应该是盟友。
历史上为了抗金,也曾经结盟。
“宗帅怎么看?”
宗泽和朱琏专门把信带到临安,就想问李敬的意见谁知道李敬还问自己。
宗泽哑然失笑。
“有消息说完颜宗翰去西辽了,如果金国大军放弃了会宁府,白山黑水,结盟就没有太多的意义,至少目前我们没有骑兵帮忙夹击金狗,而西辽又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