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下,宽阔的长河静静的流淌着。粼粼的波光下,偶尔会有大鱼跳出水面
呜~呜~呜,凄厉的号角打破了宁静,绵远悠长,让人心有戚戚焉。
号角来自长河关前的军营。此时已经有人立在了将军的账外,正在高声禀报:“将军,左翼发现敌军骑兵,大概有一万左右,距离三十里。”说话之人乃是将军账下大将赵无拥。
坐在书案前的将军面如冠玉却眉目清冷,并未答话。掸了掸手中的文书,眼见着书上的内容,嘴角微微上扬,口中低声自语:“你还是来了”。语毕起身放手,一页书笺飘落按上:温都儿,乌桓新任大汗。三年前明哲保身后,韬光养晦,此次可立大汗暴毙,他拥兵自重,以庶子身份继承大位。其兄乃木何不服,正回师乌桓,欲争汗位。
将军缓缓走出大帐,斜睨了一眼躬身账外的赵无拥。
“随我出营。”
“诺”。
赵无拥转身牵出了将军的乌风锥,眼神瞟了一眼立在身后的李若水,李若水心领神会。将右手伸向空中,虚砍三下。此时将军已经翻身上马,赵无拥右侧紧随。身后不知何时尾随一众玄甲的骑士,所有的动作并未发出声音。就连偌大个军营也是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甲胄互相撞击还有马蹄的得得声。
出营三里站定,抬眼望去,前方尘土飞扬,马蹄踏在大地上,感觉大地都在颤抖。
一万骑兵转瞬即至,在离将军大概一箭之地停马列阵,一字排开,乌黑的军旗上绣着一只雄鹰,正是乌桓族的汗旗。军旗下一骑缓缓驶出,马上之人神情傲慢,抬起马鞭,遥指对面,高声喊道:“对面可是李克几?”
“正是本帅,三年前长河关前一别,以为此生怕是再难相见。没想到三年后阁下摇身一变,已经从当年的温都儿王子变成了如今的温都儿可汗,真是可喜可贺。王子上位,当年在下也是出了力的,如今温都儿王子刚刚当上大汗,立刻领兵来犯,如此回报故人,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呀。”
温都儿汗神情略显尴尬,但也朗声说道:“本王虽说刚刚即位,可也是顺应民意。克己王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李克几闻言心中微微苦涩,自己由于战功被皇兄复礼猜忌,三年前交出兵权,赋闲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还是被远在塞外的的异族知道。
克己心下黯然可神色依然如常,高声说道:“克己家事,不用外族说三道四,今日我大军在此,三年前大汗不战而别,如今正是的得偿夙愿。大汗请便,克己告辞。”说罢,不再理会温都儿,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回营。
温都儿大汗立在马上,神色更是尴尬。三年前为了保存实力,没有在伽楞山谷接应大汗,导致大汗全军覆没,这一直是温都儿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被李克几反复提及,温都儿心中怨恨。抽出腰间弯刀,虚劈空中,立刻有一个千人队从温都儿的右手边驰出,挥舞着锋利的马刀,如潮水般涌向了对面的军队。
南朝的军士脸上并不慌乱,淡定的注视着远处的乌桓骑兵,整齐的剑戟静静地肃立,在夕阳下闪着寒光。
此刻的乌桓骑兵离南朝的军营不足一箭之地。这些人的脸上面目狰狞,口中呜嗬呜嗬的叫着,手中的马刀在空中飞舞,仿佛已经体会到了掠过敌人脖领的快感。
马快的几十个骑兵率先越过了南朝营前的小土堆,来到了南军的阵地前。还没等把马刀挥向敌军的脖子,自己已经连人带马陷入了坑中。
自李克几掌兵以来,南朝对乌桓全无败绩。无论野战还是阵地战,乌桓全部铩羽而归。南朝有一整套对付乌桓骑兵的战法。
远距离冲锋时,南朝士兵用强弩射杀敌人。近些用弓箭,近得身来,南朝兵士五人一组。其中二人手拿长枪攻敌人的上三路。二人手拿长刀,攻敌人的下三路。一人手持盾牌居中护佑,五人进退有序,互相配合,让乌桓人苦不堪言。
今天没有强弓硬弩,正高兴间,却落入了坑中。
后边不明所以的乌桓骑兵继续冲锋着,不一会儿坑中已经人满为患了。温都儿汗眼见情况不妙,立刻鸣金收兵,可此刻一个千人队,已经十去其二了。
温都儿无比懊恼。想着此次登基汗位,韬光养晦三年,此次领兵无非是为了一血三年之耻,可偏偏事与愿违。如今对面领兵的又是李克几,这个人仿佛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梦魇,三年前那血腥的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温都儿用力摇了摇脑袋,仿佛要把李克几从脑海中清除出去。
李克几回得账中,继续坐在了案前。虽说大敌当前,可一个区区的万人队还有三年前被自己吓破胆的温都儿,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刚刚坐定,营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人,正是军需官崔护,此人是太子一党。
见克己坐在案后,忙躬身施礼:“殿下,刚才听得军士禀报,温都儿亲率一万骑兵进犯,殿下可知?”
克己心中暗笑,我都已经出营走了一遭,你此刻才知道讯息,可见你消息是怎样的闭塞。想必抬头看了看赵无拥,心道:你干的好事。赵无拥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克己微微欠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算是答礼,口中说道:“崔大人不必惊慌,虽说温都儿亲自领兵,但也不足为惧。他刚刚即位,恐有人不服。此番出征,不过是为了立威。不会长远。况且他初登大位,可立汗又死因不明,他又是个庶子,其兄乃木何正星夜回程,出不得五日,温都儿便会撤军。”
崔护心中大定。自己初次随军出征,伺候的又是整个南朝战神一般的人物,万万不敢出了纰漏。
“那我就放心了”崔护继续说道,:“此次乌桓来犯,满朝文武裹足不前,不敢出战。幸得殿下出山。”
三年前与乌桓一战,是李克几整个领兵生涯的巅峰之战,可也正是那场战争,引发了朝廷旷日持久的争吵,最后以李克几请辞才结束了争吵。
此次乌桓来犯,能领兵者大有人在。既然克己重新得到了启用,那必是有人在皇帝面前保他出山。
虽说是好意,可克己意不在此。从小生长在深墙大院,克己更向往的是高山流水的生活。对于朝廷的尔虞我诈早已心生厌烦。就连太子十分看中的太子之位,于他来说也并无诱惑,更别说去谋取了。
可这些心思却并不能对外人提及。
“崔大人回去好生休息,说不定大人一觉醒来,乌桓人已经撤军,要知温都儿用兵神出鬼没,特别擅长半夜撤军。”
崔护不明就里,但也起身告辞。
崔护走后克己并不说话,手中把玩着玉扳指。这是父亲出征前特意喊他到宫中亲手交给他的。并嘱咐他到,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是他母亲唯一留给他之物。
克己从一出生,母亲便去世,母亲的音容笑貌克己从未感受。把玩着母亲的遗物,那上边仿佛残存着母亲的温度,婆娑起来让人心下安宁。
“随我出去走走”克己吩咐道。
“是,公子。”没人的时候,赵无拥从来都是称呼克己公子。
两个人登上了长河关,看着关前流淌的长河,宽阔的河面把最后一抹余晖也吞入了腹中,周遭陷入了黑暗。
“如果不是当初随我辞官,你今天早已是一方领兵的将军”克己目光炯炯的望向赵无拥。
赵无拥躬身施礼,回到:“属下不知能不能当领兵的大将,属下只知道若不是当初公子收留,我们四个早已经是死人了。”
克己不再搭话,只是注视着远处的伽楞山,“拿着我的信物去见赵无意,他自然就明白怎么做了。”
三年了,我已蛰伏的太久了,是该出来见见这些故人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