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国都城,燕都城周围一片平坦,黄沙荒漠居多,没高山依傍,仅有一条长流,河流分三河穿过燕都。
荒漠丘沙隐埋的流沙也不容小觑,一个不小心就陷进去给埋没了,流沙危险让不少敌人来之心惊,所以燕都看起来易攻难守,也无人前来冒犯。
城里水路三通便民利民。
夜里阑珊,有点小冷,非但煞去老百姓的热情,反而是恰到开夜时,正于兴致盎然中冉冉兴起,许多老百姓都喜欢坐着小船,尤其是一对男女伴侣,坐着小船,随波流动,悠悠荡荡,欣赏岸上的灯火万家。
在一个地方,沉沉暗消无处着清香,很安静,很偏僻,却贵华显着,闲人一步也进不来。
房间里,细细灯火随风轻轻摇曳。
一人悠悠的盘着手里的琥珀珠子。
弱光由清风吹着,照着一张张脸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有那么几人只专注于对方,却不语。
因为谈了一些不好的语题,四周气氛不如清风自然,僵着,像是火燎平地一样急灼。
这里是帝王之家的豪庭别院,地方很大,席座上不过八人,却开了满宴,对待来客可谓是以尊贵招待,但是又没有其他地方那样热热闹闹歌舞升平的场面,因为有资格坐着的只有三个人。现时,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冷冷静静的时候,只有干巴巴看着桌子上的满满的水酒与美食,尴尬之时,餐桌上的进食餐具却显尽奢华,薄弱的烛光也能耀眼闪闪。
像是当地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你不说,我不说,情况尬着,给人一种很不自在的离奇。
其实就是各怀鬼胎的气氛下,才会显得这般焦灼十分。
一个大汉依次敲打着桌子,大汉一直重复着这样手指敲桌子的小动作,他不说话,局面就这样僵着。
也许出于主人家原因,正位上边衣着兵甲的大汉开口说,“凌公主、凌皇子,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我也沙尘未退,兵甲未卸就前来赴约。刚才听了你们一番提议,也的确不错……但是……听闻凌公主美貌与智慧并存,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彼此打开天窗说亮话,可是……你们的诚意又何在?”
大汉嗓音有些大,光凭嗓门就能镇住不少人,给人看来像是与生俱来的气势。
对方一直态度不好,错以为对方以教训下人的语气说话,凌皇子顿时急眼了,怒意上头,一拍桌子反骂他,“咋们千里迢迢亲自来到关天国登门造访,这还不够诚意?这……还要什么狗屁诚意?你关逸云别欺人太甚了……”
敢当面指责一位皇子的人又岂非是普通人。
旁边的女人顿时怒眼相向,要不是有外人看着她早就臭骂一顿了。她给脾气不好的哥哥一个眼色,凌皇子有所留意,也就收敛一点,凌公主再次使了几个眼色,意思要凌皇子向关逸云道歉。谁还不是一个皇子,谁又会服谁,到了这个份上,忿忿不平的凌皇子气愤的扭过头,干脆一言不发,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
“哼……”
凌皇子拍桌子一骂,才稍有好起来的氛围,又沉寂了下去。
主人家看着一切,轻笑,不出言反驳,端起小碗酒一口闷。
主人自顾喝酒,不敬酒,明显是谈不拢事情,准备请客回道了。
为了缓解氛围,半遮脸女人取下面纱,一张很好看的脸展现出来,芳华绝代,如花似玉的。
尽管烛光有些淡然,有些看不清,就是这样的光芒照着,却能映出另一番风味,是他从未见过的。
关逸云看直了眼,一下子就给迷住了,才端起来酒碗,便不自觉的轻放下来。
“好……”
不可否认,这女人很美,风姿绰约,风华正茂,是西外大老粗们从未见过的美人。
也许,各人对美丽审视判断多少有些差异。
但是,在关逸云眼里,她就是最好的。
“这么好看的姑娘,打一拳会不会哭呢?”旁边站着的一个小男孩心里嘀咕着,旁人也听不出,小孩古怪的小念头,若不然,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要掉十个脑袋的。
关逸云的视线一直视凌公主为焦点,他完全给那惊人的美貌吸引了,挪不开眼睛。不过,他也没有完全让美色乱了方寸,他平复一下说,“这一点诚意恐怕……”
说到这样,因为种种原因他说不下去了。
关逸云之前是无心谈事,才漫不经心,现在是怕把事情搞砸,讨不到美人一笑。
就关逸云那种眼光,似乎要吃人一样,凌公主不生气,也不闹,始终保持着一种让人看不清楚的微笑,凌公主白玉脂般巧手,轻轻掂起酒杯,举酒敬向关逸云,“关皇子莫怪,咋们是第一次出访贵国,怎么说也是客,我这哥哥有点孩子气。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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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是家兄无礼在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一杯小女子敬你,我替家兄向关皇子赔个不是!”
关逸云心思不在这上面,他一动不动,只静默看着。纷纷白霜素衣,国色鎏芳,以黛春季,这简直太美了。
这是不是自己地方,凌公主给看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即使浑身都不自在,为了此行大事,她都忍了,“关皇子,小女子先喝为敬……”
浓浓烈酒一杯下去,原本酒量不行的凌公主顿时热辣烧腔,呛着眼泪都出来了,她连续咳嗽,“咳咳咳……”
这一出,哪一出,泪花闪闪的,惹得关逸云更加讨喜了,久久不发话的他关心说,“诶呀,凌公主可要当心,咋们西外是出了名粗人居多,酒也相对浓烈。一般人可真是喝不来,这样也甚好,烈酒配美人,孤雄难莫敌,哈哈……”
就关逸云脸色,色眯眯的,凌皇子瞧着就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闹僵了关系得以缓解,见状,凌公主见势发话,“此行关乎到西外与南璃两境的命运,成大事,不拘小节,小女子认为有必要再谈一谈……”
“此缘可连,可成连理枝……”关逸云压根就没听入耳,直到旁边亲卫细声提醒,“爷……”
“你的意思是?”关逸云不经意的回了一句,好像是回应部下,又像是回应眼前的伊人。一向我行我素的关逸云,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高高嗓音突然变得柔声细语,听起来怪怪的,让人听出了鸡皮疙瘩。
关逸云的意图摆在眼前,凌皇子可急死了,他们又何时受过这样欺负,凌皇子正要又再发怒,旁边的凌公主瞪了一眼,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处于边缘的事情拉了回来,她真怕他又把事情搞砸了。就这样,兄妹两人四目对瞪着,掰不过凌公主,凌皇子顿时给气歪了,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出外透气了,一名随从紧着跟了出去。要不是凌公主一直压着自己,以凌皇子以往的作风,早已拔剑相向了。
凌秸秆虽心里不高兴,依然拿出大国的风度,“此事,小女子未得征求家父意见,不敢妄下定夺,西外与南璃相隔天南地北,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八月之数,不如咋们先商议联军之事,待我回去南璃之后小女子请示家父,这事再好好商议,不知关皇子意下如何?”
小小一场较量,似乎谁心急了,谁就输了。
一阵风吹来,一盏油灯给扑灭,关逸云两指钳着右手边一盏灯,掐断了一小截,火光嘹亮的油灯一分为二,一撮火沫跟着二指移动,关逸云右手轻轻一掷,一抹小火光半空飞过,精准的落在那盏给风吹灭的油灯上面,油灯重新燃起,又给添加不少光辉。
手里的余火仍然在燃烧,关逸云也不为所动,直至余火熄灭,他开口说,“两国联姻才有联军的诚意,就像这盏灯,一旦给风吹灭了,就会影响整个房间局面,少了一盏灯是不是暗淡了许多?只要这些灯是互相捆在一起的,还是会有人孤注一掷把灯火重新点燃。据我所知凌公主在南璃独挡一面,处理事情完全不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这个别人里面好像也包括了凌南国国君!不知道我的消息准不准确?”
“小人片面之词,关皇子切莫听信谗言”关逸云立即拉着脸,态度又变了是真的,凌公主并不想嫁给粗人只好继续作周旋,“祖训,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请恕小女子无力,此时此刻无法给出让关皇子满意的答复!”
关逸云一直都黑着脸,没有拒绝说明有希望,这会他才勉强的笑了笑,“我关逸云虽已三婚,但是并无立下正室,三婚也并非我所愿,所以三婚皆是妻室。身在帝王之家,背负着许多身不由己,你我都懂这个道理,不过,这次我要为自己做主!”
长途跋涉来关天国是商议联军,结果非要联姻,凌秸秆也头疼,她还是拒绝了,“关皇子,待你明年造访南璃,小女子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此事就不多说了暂且放一边,儿女私情那有一国安稳要紧,是不是?”
“好,咋们继续商议正事!”
这夜,虽然未有快意畅谈,但也平平散席。
都在双方接受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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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尧在山中,为之妖。
尧山不少不经路面的妖物正在蠢蠢欲动。
一只体型偌大巍然立着,莫约一丈三尺的领头鬼魈叽叽喳喳的暴躁几句,然后带着一大群的凶猛的鬼魈从潮湿阴暗处踊跃而出,聚集在尧山南端的一座山峰,而且还陆续有来。
危险渐渐逼近。
第一次随军,排军至此,经验不足的子弟有许多,哪有什么危机意识。
林中风影婆娑,一只鬼魈从骑兵面前迅速穿过,外营一名精骑一式杨柳摆岸,了结了这只鬼魈的性命,他看着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尸体,皱着眉头,“这是何方妖物,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尧山有这种东西!”
“杀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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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人多之势干净利落斩杀了七只鬼魈。
旁边一名骑兵说出自己的见解,“尧山南边就是南云石窟,而我们此时就身在尧山南边,这些鬼东西会不会是从南璃过来的?”
旁边一名骑兵反对前面那名骑兵的说法,“不可能,南云石窟不是有驻军?它们又是怎么过来?”
“会不会……”
“不可能,不光咋们有驻军,南璃也驻军不少,这些妖物压根就过不来……”
“也许,它们在咋们驻兵之前就已经过来尧山了?”
“目前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一名小将军立马发话教训,“还搁这闹?还不赶紧速速回营地上报此事!”
他们一行骑兵领着几具不人不鬼的尸体回到营地。
杨踵何曾见过如此怪物,除狼不成,反而遇到更吓人的玩意,一时半会他也乱了。
一名副将率先提出建议,“公子,这些妖物诡异,若是因为我们杀了它们的同伴而至对我们发起攻击,得不偿失,咋们还是先撤为妙!”
“末将认为不可,退了,军心也会受到波及,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此等怪物从来有过路面,末将此前与这些妖物有过交手,它们不易应付,若是之前的狼群再度出现。咋们将会进入万劫不复之境!”
部下之间争执不休,决定权还是在自己手里,杨踵也不是一根死筋,自私自利之人,比起崖子姜,这两千部下的性命更为重要。但是他太想自己干成一件大事了,他倒是想会一会这些妖物,何况亲爹给自己准备的秘密至今为止并无作用,杨踵吩咐,“此事不可外流,不能因此煽动了军心!传令下去,先暂守营地,有必要,咋们就以血为果州老百姓再除一害!”
“对!”
“好!”
那几位欲要撤离的小将军只能摇头叹息。
杨踵的决定虽未有大将之风,却也有了领兵杀敌的缩影,杨踵的意见一下子得到了不少人赞同,一点小事就自乱阵脚,又如何为国出征。
此时此刻,他们浑然不知崖子姜已然引着另一种不见天日的妖物朝着这个方向赶来。夜,那么幽暗,那么寂静,逮住了机会他就要一雪前耻,顺便挫一挫他们持势凌人的锐气。
崖子姜也只敢偷偷摸摸行事,且是小心翼翼,百丈之外,他不过是回头看看,却有数百双猩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崖子姜突然吓出一阵哆嗦,果断拨腿就跑。
“我的天啊……”
他一个小屁孩,还不够它们塞牙缝。
恶人自有恶法治,积阴德通往生,分不清善恶,又如何功德圆满。
他不是一心向恶之人,是他们的逼人太甚,逼着他犯恶。
对付恶人,就用恶人办法。
所以,杨踵带领的军队才是它们的主菜,也是崖子姜的诡计。
头顶乌云遮月,路都看不着,周围仿佛弥漫着不安,前方就好像有一个大陷阱等待着自己。
黑在暗角的危险,从来都是无声无息。
“叽叽……”
“叽叽叽叽!”
桀桀怪声怪调,仿佛阴鬼一般令人竖起鸡皮疙瘩。
一顿一乍。
一愕一惊。
许多人根本从未见过这等怪物。
一大群鬼魈群拥而上,一下子围满了外营,数量有点多,鬼魈可不比狼群弱,力量、速度甚至比狼更胜一筹,凶猛就对了,崖子姜正需要这样的帮手,所以他引出这一群妖物,让它们自主与军队交恶,自己再趁机去引动另外妖物,再来冲击杨踵的骑兵。如果还不够开胃,那他就再引出第三,第四,第五种骇人怪物。
“有敌袭……”负责放哨的骑兵,瞪着眼,面容错愕一动不动,疼痛使人十指曲折僵直,鲜血慢慢渗出来,染红了衣物,如一朵正要盛开的红花,一只血淋淋的鬼手从一名没有穿银甲的骑兵胸前取出,丑了吧唧的血手还握着一个扑通扑通跳动着的心脏,脸色定格在惊愕万状的骑兵是慢慢一边倒下去,鬼魈舔了舔鲜血淋漓的心脏,然后一口咬下去,一块一块吃完。
“啊!”
附近的几人瞪着大眼,胡乱嚎叫,几乎要抓狂了,显然是给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内营也闻风而动。
一支箭带着星火冉冉瞬闪而过,仿佛一条火龙柱子,星火飞流,燎火箭将一只吃着活蹦乱跳的鲜活心脏的鬼魈射飞,最后钉在一棵树上,熊熊烈火于箭头自燃,业火一下子蔓延开来将鬼魈包围住,少刻,便把鬼魈烧的惨叫,再过小片刻鬼魈就给焰火烧成灰烬,随风化去。
“弟兄们莫慌!”
瞧见杨踵前来营救,士气一下子高涨不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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