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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占卜问命

    赤磷道长闻言,倒有些犯起嘀咕。

    莫菲烟见状,上前一步道:“师傅,不如让我来,我向来不信神佛,只信命在手中,便请大师测测我的命格定数!”说着伸出一只葱白雪手。

    那老头微微一笑,更不多言,不再向她手掌吐唾沫,改用筷子蘸了茶水在莫菲烟的手掌之上,轻轻写了一个“命”字,那茶水划过手掌,带来一阵酥麻痒意,莫菲烟将写着“命”字的右掌,轻轻放在了那木罗盘之上。

    须臾之后,莫菲烟轻轻移开手掌,那木罗盘缓缓转动,过了良久,那木罗盘南端现出缝隙,射出的光恰好映射在她鲜红的衣裙之上,那红底白光甚是惹眼,显出一行字来:

    “倾心处,爱织就;化做石,恨悠悠!”

    莫菲烟默默读罢,心中好笑:“说什么爱恨生死,我一心做南火门第一位女掌派,心中瞧世间男子,都如粪土一般。修道之初,便有修心功课,自己若不是少年时代,便能练到心如止水,抛却情愫,又怎能得掌派垂爱,将火灵珠赐予自己而成火灵根?若说我战死法场,我或许还信它几分。”

    当下不再言语,对这老头所说的话,也不禁更多了几分怀疑。

    赤磷道长见莫菲烟神情,已知其心意,又想据自己平日对这爱徒所知,她对情爱之事,的确看得甚淡,这一句话说她有情劫,的确不太可信。

    对那老头道:“阁下金玉,我师徒二人领过了,这顿饭记在我南火门账上便是,权当付给两位的占卜费。”

    说罢便转身离去,迈步走下楼梯,撇眼间,忽然身子微微一震,只见那小胖子带来的那根撑着旗子的竹竿末端,竟然是扎入二楼的楼层地板之中,穿到了一楼楼顶。那木板四周没有裂痕,而那竹竿和木地板宛如浑然一体而成的。

    赤磷道长心念电转:“这小小孩童都有深不可测的木系功法,这老头所言,只怕未必都是唬人的假话。”

    到了楼下,对那掌柜的道:“秦老汉,你年岁颇长,可知南州境内,有什么三江合流,或是什么九龙潭水的?”

    那老头微一凝神道:“三江合流,我幼时曾听人说过,好像是极南边,三条大江的交汇之处,水势凶险,老人们都称是地狱之门。至于九龙潭水什么的,却不曾听说过。”

    只听另一人道:“三江合流那是有的,其中一条,便是流经我们烟霞镇的大河白蜡河,而这九龙潭水啊,正是白蜡河的源头。那里山崖九断,河水跌落,形成高低不一的九道瀑布。你们说的九龙潭水,在瀑布最上头。”

    莫菲烟和赤磷道长都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楼上老头难道真能窥探天机不成?喜的是,现下至少有了一个目标。赤磷道长喝了许多闷酒,这时闻讯心胸为之一畅,当先夺门而出。

    莫菲烟本想给掌派师叔发去信号,让他去三江合流之处追踪敌人,但一想不知他身在何处,飞鸽传书未必能到他的手上,若是反被敌人得到,更是坏事,当下只得作罢。

    两人飞马北上,这日傍晚,已到南州极北地境。

    向乡人问明了道路,朝着九龙瀑布而往,但去路崎岖,又是晚上赶路,第二日天明,方才来到九龙瀑布。

    这时是寒冬枯水时节,那瀑布少水,便少了几分磅礴气势,但见九阶瀑布一字相接,上入云端,下不见底,倒也颇为不俗。

    这九龙瀑布夏季暴雨之时,水势又甚猛,沿途多有涝灾,是以周遭数里并无人家。

    两人早问过附近村民,知道那九龙潭水,在最高的第九阶瀑布之上,相传是天外陨石落在白蜡山顶,形成天池,天池水满溢出,遂成瀑布,那九阶断崖,传言正是陨石落地之时,冲击大地而成。

    两人舍了座下骏马,飞檐走壁而上,心中有些忐忑,既希望能见到这几日不停追踪的敌人,又担心遇上那名躁五州的兽族之王引发一场偌大血战。

    赤磷道长抖擞精神在前引路,到得第八阶瀑布,师徒二人对望一眼,各自凝神戒备,齐齐跃上,便要展开一场厮杀,哪知放眼所见,一滩湖水平静如镜,映射着天上蓝天白云。

    四周寂静如山,只有第一阶瀑布水流飞落之声。几只飞鸟悠然盘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莫菲烟不禁大是失落,垂手道:“那老头只怕是个骗子!可惜空有一身上乘木系功法,却用来坑蒙拐骗,比那些修道的畜生,也好不了多少去!”

    赤磷道长屏气凝神,听得四周除了天籁,更无人声,心中不禁也是好笑:“都怪自己遇事心切,不假思索,以致白走一遭。”

    师徒相视一笑,只得作罢,当下朝着山下走去。这时四野荒草枯枝,一片萧索意。

    到得第五阶瀑布,见有一个钓叟正在河边垂钓,莫菲烟心想:“师父平时爱吃山鱼,今番白跑一遭,累得腹中空空,现下荒山野岭也无处打尖,不如买只野鱼烤了来吃。”

    走到那钓叟身旁,轻声道:“喂,这位爷台,你的鱼可卖么?”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是个皮肉干瘪的老者,双鬓微白,一脸苦相,看了看莫菲烟道:“大妹子,你来的不是时候,这臭水不知遭了什么瘟,这几日我半条鱼也没抓到了。”

    莫菲烟往他身旁竹篮一看,果然空空如也。

    那老者皱眉道:“这九龙河水,本来鱼虾颇丰,我们拖古村的人,有大半都靠它度日,也不知怎么回事,两个月前,这河里鱼虾忽然绝迹了一样,每天都是颗粒无收,其他人都陆续去别的水里讨生活了。老汉爱这河温顺,习惯了它的调调,所以还没改地。只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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