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离渊自认自己也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就不代表会查案。
魏离渊狐疑的问道:“以前我不知道,但是进入大理寺以后,我才知道,大理寺一般是不负责查案的。这次皇帝让大理寺的那群人去查案,是几个意思?”
想起大理寺捕吏房的那群草包,魏离渊觉得如果他们能够破案,估计母猪明天都能在天上飞。
不同于刑部的捕快,大理寺的捕吏房从名字就可以看出等级就不一样。
虽然刑部的捕快权利极大,可是终归不过是一群衙役,属于徭役的一种。
即便吃着皇家的俸禄,披着刑部的门面,遇到一些达官贵人,若是办案时倒也好说,人家还会给刑部面子,不会公然抗法。
可是若是在平常,这些捕快是一点地位都没有,说欺负就欺负了。
但大理寺的捕吏房不一样,名字中带个吏字,那就是大周王朝的胥吏,虽然是不入品的最低级胥吏,可也是朝廷命官。
等闲的达官贵人敢当街暴打刑部捕快,却不敢动大理寺的捕吏。
从今天与那群草包喝酒听曲闲聊时,魏离渊发现,这些草包别看不中用,都是京城勋贵家的子弟,因为是次子无法袭承爵位家产,又不学无术,这才废了些人情将这些人送了进去。
虽然是草包,可是背后的能量着实不小。
大理寺也是大周最重要的中央部门,他们就敢在大理寺天天无所事事,甚至连房间中,都有冰块降温,茶水点心瓜果一样不缺。
魏离渊去了以后,还以为进了养老院。
吴王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本朝廷破案缉拿主要是由各地府衙,京城京畿府,刑部和荡武司分别掌管,各司不同。地方与京畿府主要负责较小的治安案件。若是遇到凶案或者牵扯到江湖人士的案子,地方和京畿府就会按照案件的不同,分别转送或者求援刑部或者荡武司。”
魏离渊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天下武夫千千万,指望地方衙门去捉拿江洋大盗和穷胸极恶的江湖武夫,那真是难为地方县衙郡府了。
想想自己一路走来,无论是羊安县,还是泰安郡,南江郡,府衙中从未见过几个像样的高手。
“可是现在,荡武司更名布武司,也从以前针对江湖武夫的缉拿部门转变为了传武,布武。已经没有了独立缉拿的权利。”
“可是这份权利又不能全给了刑部,那么谁更适合掌握这份权利。”
魏离渊灵光一闪,叫道:“你是说大理寺?”
“可是大理寺又没有武道高手,给了他们又能怎么样?”
吴王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政治白痴,说道:“大理寺没人不要紧,布武司高手无数。”
“天宝皇帝这是要拆分布武司啊!”
魏离渊心道。
魏离渊似乎察觉到了一些吴王让自己前往大理寺的用意。
大理寺一但有了调动布武司武吏的权利,那么势必水涨船高,可是大理寺的官员注定不可能是破案,调动布武司武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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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人员。
这份权利更多的将下放到捕吏房。
曾经的胥吏本就是京城勋贵的纨绔子弟,再有了这份权利,想想魏离渊都觉得刺激。
“可天宝皇帝这是想要干什么?”
魏离渊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皇帝了。
“王爷,你这是要我破了此案?”魏离渊感觉吴王这是在强人所难。
吴王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这次破案还是主要依靠刑部的捕快,你呢,就在后面给他们足够的支持就好。若是碰到难题,可以随时来找本王。”
魏离渊听着,也没有拒绝。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出了书房,魏离渊反复咀嚼着与吴王的对话。
顿时惊醒。
“吴王这是想要将布武司的武吏们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一向不问朝政,对权利不怎么上心的吴王,为何有了这种想法。是感觉到了危机吗?”
这种层次的事情,魏离渊还是无法明白,索性也不再多想,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次日,穿着一身大理寺捕吏差服的魏离渊,一大早就来到了大理寺。
退开院门,惊愕发现,明明已经到了辰时,整个捕吏房却一个人都没有。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捕吏房竟然这么早就有人了?”
魏离渊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绿袍官服的老者摇着折扇站在自己身后。
“见过大人。”
那老头看到魏离渊的脸,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生面孔,原来是个新人,我说呢!”
然后拱手笑道:“老夫大理寺评事沈余,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魏离渊笑道:“在下魏离渊,见过沈评事。”
看魏离渊如此懂礼貌,沈余笑着感叹道:“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正常的捕吏了。”
魏离渊一愣,想到昨天见到的那帮人,生出同感。
“沈评事,平日捕吏们难道不是辰时到吗?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沈评事笑道:“当然是辰时,不过就没有见过他们巳时以前到的。以后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来。不过,你来这么早,可是住的近?”
沈余不动声色的问道。
魏离渊也没有多想,笑着说道:“不算近。约莫半个多时辰的路。”
沈余哦了一声,心道:“看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子。”
接着就听魏离渊说道:“我住卧龙巷,那里挺偏僻的,要浪费不少时间。”
沈余拿着扇子的手就是一抖,叫道:“莫要胡说,卧龙巷里住的都是皇室宗亲,就是国公都没有资格住在那里。”
魏离渊立刻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不过既然吴王又要通过自己掌控布武司部分权利的打算,魏离渊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笑着说道:“确实。不过我现在暂住在吴王府。王爷和我祖上有些交情。”
沈余的那张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殷勤起来,牵着魏离渊的手就进了捕吏房,一副从此咱们就是忘年交的样子。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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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看现在同僚们估计还在温柔乡中没起来,索性就顺着沈余的意与其闲聊起来,顺便打听一下自己这帮同僚的底细。
这一聊,着实让魏离渊吃惊不已。
本以为捕吏这种上不了台面胥吏,就算他们都是勋贵家的二世祖,家世也不会太过显赫。
但是谁能想到,捕吏房现有二十八位捕吏,他们的家世,上到国公府,下到当朝四品大员。
寻常官宦家的子弟,别说来大理寺捕吏房了,就是想想都是白日做梦。
但是同样,只要家中家世足够,与大理寺不是对头,这捕吏房简直就是对他们打开的大门,想进就进。
也是因为捕吏房的存在,大理寺卿虽然没有军权在手,不能左右官员升迁,碰不到银子,也摸不到科考。
但是大理寺卿在朝中也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就是天宝皇帝在于朝臣斗争多日,也从未展现要对付大理寺卿的意思。
这些魏离渊自然不甚了解,可是作为在大理寺讨了几十年生活的沈余却是再了解不过了。
这话匣子一打开,收都收不住。
“在这捕吏房,有王爷给你撑腰,其他人大可不用怕,但是有三个人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若是发生冲突,尽量避开。”
“老弟啊,老哥可是为了你着想。第一自然是你们孟头,孟有为。他是国舅爷的次子,她姑姑就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淑贵妃。他爹国舅爷,现在正在五城兵马司里当差,虽然只是二把手,却也手握实权。切莫得罪。”
“还有一个李秋仁,这是咱们大理寺卿李大人的亲侄子,他弟弟就这么一个儿子。李大人又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李大人一家都宝贝的不得了。”
“还有一个,叫曹满贵,就是最胖的那个,是当朝曹国公的三子,曹国公虽然已经不问朝政多年,但是当年在于先皇御驾亲征时,三次保护了皇上。一身荣宠当朝无二。其长子与次子,一掌京城驻军,二掌皇宫禁卫。也就是这曹满贵实在上不了台面,所以这捕吏房的头头不是他。”
魏离渊一一记在心中,与昨天勾栏听曲,喝酒打屁时的同僚们一一对应。
很快就找到了是哪三个。
就在沈余准备为魏离渊介绍介绍这大理寺里面的弯弯绕绕时,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沈评事,沈评事……”
沈余告罪,赶忙应了一声。
“沈评事,许寺丞唤你过去,有公文交接。”
沈余应了声,对着魏离渊说了句日后有空再聊,就匆匆赶了过去。
魏离渊与沈余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就坐在捕吏房大门最近房间外的摇椅上,细细琢磨着刚才沈余给他说的一切。
“京城里的水可真深啊!小小一个大理寺捕吏房,都这么千转百回,错综复杂。”
躺了不知道多久,三三两两穿着捕吏差服的同僚们就陆续走了进来。
也不管关系有没有因为昨天的一顿酒变得更铁,都殷勤着与魏离渊打着招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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