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的陈设可以用豪华形容,不但墙上则挂着各式字画,墙角摆有鲜花,地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毯。
房间里虽然有窗户,却挂着厚厚的窗帘,四面墙上有八盏大红灯笼,使整间房子笼罩在一种暧昧之色中。
不过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最让李剑吃惊的是房间正中有张长条桌子,桌子上躺着一个半蒙着面,除了隐秘部分几乎不着寸缕的女子。
在女子身上,从上到下摆着五块油纸:胸膛、小腹、两腿之间、大腿和小腿,油纸上放着菜肴,三个热菜,两个凉菜。
看着女子仍在起伏的胸膛,李剑才相信董刚说的话——活的!
见热菜上依旧冒着热气,女子却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李剑皱眉道:“不烫吗?”
董刚说道:“这叫人体宴,听说这玩意是在海外流传过来的。在女子体香中品尝佳肴,别有一番风味。”
李剑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连人带菜一起吃呢。”
“这宴席只能吃半个时辰,也不能喝酒,以免客人做出越轨之事。”
李剑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近前瞅着眼睛紧闭的女子:“姑娘,你做这个是心甘情愿还是迫不得已?”
董刚怎么也没想到李剑竟然问人家这个:“快坐下吧,伙计不能与客人交谈是这里的规矩。”
李剑皱眉道:“女子谁愿意脱得几乎一丝不挂,让人当吃饭的桌子?我就不信她们是心甘情愿的,肯定是为人所迫。这可是在你的治下,出了这种事我替你脸红,最关键的是你还带着我来这里。”
董刚一脸无奈:“你知道这顿饭多少钱吗?你知道她们为何蒙着脸吗?你知道她们为何规规矩矩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吗?你不要自作聪明好不好!”
当得知这顿饭花了董刚五百两银子,女子独得四百两时,李剑大吃一惊。
虽然四百两银子对如今的李剑不算什么,却能让一个普通之家衣食无忧一二十年,当初春宵一度阁的姑娘才十两银子一位。
五道菜五百两,一道菜就是一百两,聚仙阁的菜也没有这么贵。
想到这里,李剑也不再理会董刚,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
五道菜各尝了一口,李剑最终对着女子小腹上的菜甩开了腮帮子。
看着李剑狼吞虎咽,董刚越发无奈:“你能不能慢点?好歹不说也是大韩的侯爷,怎么和要饭的差不多。”
李剑含糊不清的说道:“这种宴席我第一次吃,估计也是最后一次吃,既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怎么都要吃回来。”
当看到李剑将女子小腹上的牛肉吃光,并低头用舌头将油纸都舔的干干净净时,董刚用双手遮住了脸。
李剑见状不屑道:“我就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要是你不好意思,就把菜吃光,我来清理。”
董刚将手拿开十分不解的看着李剑,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他不是这样的人啊,脑袋被驴踢了?
想到这里,董刚拿起筷子将中间的菜以最快的速度吃了个精光,然后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李剑。
让董刚没想到的是李剑只是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将头向油纸伸去。
董刚见状连忙起身推开李剑:“不吃了,我们回去。”
李剑摇头道:“四百两银子,还剩这么多,太浪费了。”
“等吃完了,我的脸也让你丢光了,快走吧。”
不情不愿的跟着董刚出了惊涛阁,李剑依旧有些惋惜:“以人体为盘,用餐时尚能闻到体香,确实让人回味无穷。等我从安定回来后,一定要在此多住几日,惊涛阁也多来几趟。”
董刚瞪了李剑一眼:“一趟就把脸给我丢光了,还几趟,回家!”
说完也不理李剑,连马都没骑直奔都督府而去。
李剑也不生气,而是拉着两匹马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走出大概一里路,董刚突然转身说道:“你个小王八蛋,不想让我再去直说不就好了,干嘛要我丢这么大的人!”
李剑笑道:“不这样,我怎么知道你下次还会不会再去?不过如今世风日下,为了钱什么事都有人肯做。”
董刚气哼哼的说道:“这些女子还必须是黄花处子。”
虽然给了董刚教训,可李剑总觉得后脖子直冒凉气,于是路上格外小心。
因为天色还早,董刚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巡视城防,毕竟四位大王先后路过芥川,他不敢怠慢。
与董刚分手后,李剑快马返回都督府,直到府门近在眼前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是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
将马匹交给士卒后刚走进大门,李剑就看到温子廉迎面而来。
“将军这是去哪里了?满面红光,定然有天大好事。”
李剑皱眉道:“该答应的事我都答应了,你还缠着我干嘛?”
温子廉陪笑道:“我对李小姐一见倾心,若是将军能够成全,我会动用名下所有助将军早成大愿。”
李剑皱眉道:“我已经告诉你了,家姐绝对不会嫁给有妇之夫,而且你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没有多少交情。这话虽然有些难听,却是事实,你要是反悔我也无所谓,长安不在乎少一两个商贾。”
见温子廉还想解释,李剑一指他:“你要是再敢开口,我就揍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闪开!”
李剑一把推开温子廉快步往后院走去,扭头却见他也跟了上来。
李剑刚想继续开口,却见他摆手道:“我只是回自己的住处,同路而已。”
听到这里,李剑不再理会,而是迈开大步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走到半路,李剑突然看到一名山庄三代弟子急匆匆跑来:“姑爷,师祖说有急事,让您马上回去。”
见报信的丫头说完就扭头而去,李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不知道等等我?
刚到住处的大门口,那股莫名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李剑扭头看了看依旧跟在身后的温子廉,难道是这家伙对自己不怀好意?
看着温子廉对自己拱了拱手继续往西走,李剑这才整理了下衣服进了大门。
刚刚的弟子说龙傲雪就在客厅等着自己,她有什么急事,怎么连门都没有开?难道昨夜的腿伤又厉害了?
想到这里,李剑在门外就直接说道:“脚腕又疼了?”
说完话的时候他也推开了房门。
不过接下来,李剑就明白了为何脖子后面会冒凉气,因为此时的房间里连地板带墙壁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龙傲雪发火了!
李剑冲着坐在那里的龙傲雪一呲牙:“走错门了。”
说完就想带上房门往外跑。
只见龙傲雪右手虚空一抓,李剑就身不由己的飞了过去,随着她左手一甩,房门紧跟着自己关上。
房间里,李剑被龙傲雪掐着脖子,半跪在她面前,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随着龙傲雪一抖手,李剑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就趴在了她的膝盖上。
紧接着龙傲雪从李剑怀里掏出昨晚才给他的戒尺,高高举起道:“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今天我就行使下家人的权利。”
龙傲雪说的一点都没错,疼,戒尺打在身上真的很疼。
李剑不但疼,而且还发不出声音,虽然张大了嘴巴,却也只能无声呻吟。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李剑觉得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龙傲雪这才停下手长出一口气道:“你知错了吗?”
龙傲雪是真的发火了,要不然房间里也不可能和冰窖一样。
一个大男人趴在一个女子的膝盖上实在不雅,想到这里李剑挣扎着就想起身,不想却依旧被龙傲雪按在那里。
“我问你知不知错?”
直到此时李剑才觉得可以开口说话了:“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先放开我。”
“说,错在哪里!”
李剑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走的时候龙傲雪还好好的,到现在过了也就一个多时辰,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回来之后自己除了温子廉再也没有和外人说过话,难道她想通了,要嫁人了?
用余光看到龙傲雪又举起了戒尺,李剑连忙说道:“我知道了,放开我,我现在就去,你想嫁就嫁,嫁妆我出,啊……”。
李剑话还没说完,龙傲雪手中的戒尺又落了下来,和前面不同,这次李剑发出了一声惨叫。
“事到如今,不但不知道悔改,还油嘴滑舌,真不知道若兰看上你哪里了!原本以为你与其他男人不同,原来也是一路货色!”
说完后在李剑的惨叫声中,又一戒尺狠狠的打了下来。
李剑虽然被揍得鬼哭狼嚎,却不能动弹分毫,无奈之下只能大叫道:“就算打,你也要知道我错在哪里啊。”
龙傲雪怒道:“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我还会继续挨打吗?”
龙傲雪刚要说话,却听房门一响,二人一起抬头看去,就见温子廉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
龙傲雪玉手一挥,虽然温子廉并没有觉得如何,可刚刚被推开的房门却又一下子关上,正好撞在了他的鼻子上。
紧接着屋里异口同声的吼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