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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李剑的嘴

    为了确保姬星的安全,朱家大院所在的安民巷周围,单是明面上李剑就安排了不下千人守卫。

    这还不算姬星自己带来的五百侍卫以及侦缉司暗中布置的两百人马。如此布置让原本在此的姬星安如泰山,可今天外面的情形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安民巷外的大梁侍卫不一会就会进来禀报一次,说大街上的百姓越来越多,虽然在大街上把守的庐河军士寸步不让,可外面的人群还是有直接冲进来的样子。

    开始的时候姬星还不以为意,可看侍卫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他也有些摸不着底,并最终爬上朱家大院中的阁楼往远处看去。

    站在阁楼上看向安民巷所在的柳树街,姬星心中一惊:原本安民巷口南北方向各有一里长的距离有士卒在把守,不让寻常百姓通过,可现在这两个方向只有不到半里还在军士控制之下,其余路段已挤满了百姓。

    不但如此,就连柳树街外的两条大街上也是黑压压的人群,更远处,还有不少人正朝柳树街涌来。

    姬星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侍卫:“这就是百姓的力量?”

    一名侍卫摇头道:“大王,庐河的士卒太过软弱,其实只要杀掉几个带头的百姓,其余人定会一哄而散。”

    姬星看了看正在和百姓对峙的人墙,又看了看这名侍卫:“如果你的家人就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挥刀相向?”

    侍卫道:“为了大王的安危,我可以赴汤蹈火。”

    姬星面露一丝诡异的微笑:“有你这么忠心的手下,真是寡人之幸。”

    就在这时,另一名侍卫指着远处道:“大王,您看那是什么人?”

    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姬星看到柳树街另一侧院落的房顶上有两人正在赶来,因为大街已经被百姓堵的水泄不通,所以这二人是从房顶上过来的。

    姬星笑道:“什么时候寡人也能只身在禹都行走了,什么时候大梁就是真正的太平盛世了。”

    得知百姓围了姬星所在的朱家大院,李剑第一时间找到了魏无忌,然后飞马赶来。

    离柳树街还有好远,二人发现已经没法再走了,此时不但大街上全是百姓,道路两边的买卖铺户也全都关张,听说都去找姬星算账了。

    李剑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对魏无忌道:“这就是百姓的力量,一旦他们同心协力,什么东西都挡不住他们。”

    魏无忌道:“是你给了他们同心协力的勇气,要是在其他地方,你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李剑惊讶道:“为何不说是你给了他们勇气,庐河可是你在治理,我只是甩手掌柜。”

    魏无忌笑道:“那为何百姓为你盖将军府,不为我盖将军府?”

    李剑翻了翻白眼:“谁说没有给你盖,将军府分为三层院子,你一层我一层,另外一层专门招待客人。”

    魏无忌道:“前面是过不去了,怎么办?”

    李剑指了指房顶道:“这还不简单,从上面过去,现在我飞檐走壁都不成问题,你可别说自己不行。”

    魏无忌道:“那这两匹马怎么办?”

    李剑扭头看到左手边的大街上有家茶水铺尚未关门,于是下马到了跟前道:“老板,满大街的店铺都关门了,你这里怎么还开着?”

    正在忙活的老板抬头见是李剑,连忙笑道:“原来是太守大人,其实我也想去,不过看到这么多乡亲来此,想着他们总会有人口渴,所以还是留在这里给他们提供些茶水的好。放心,今天的茶水免费,想喝多少喝多少。”

    李剑道:“老板,我和王将军有点事要去前面,不过您看眼下这架势战马是过不去了。这两匹马放在您这里行不行?我们可以给您点银子作为看马的费用。”

    老板笑道:“您放心,马匹放在这里绝对没问题,银子就不要提了,要是收了你们的银子,我还不得被乡亲们骂死?”

    见李剑二人要离开,老板一把拉住他道:“将军,您也是逼姬星那个王八蛋离开的吧?快点让他走吧,真要是上苍将天罚降到城中,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您。”

    看着李剑和魏无忌消失在人群之中,一旁的小伙计不解道:“掌柜的,刚刚过去的是太守大人,姬星住在朱家大院就是他安排的,您觉得他是来赶姬星走的吗?”

    掌柜的闻言眨了眨眼睛道:“坏了,我还真忘了这个事了。”

    伙计道:“那这两匹马我们还管不管?”

    掌柜的看着伙计道:“你什么意思?”

    “他们既然不是和我们一伙的,那这两匹马也不要管了,爱谁牵走就谁牵走,要不直接放了也行。”

    掌柜的听到这里,抬手就朝伙计脸上打去,可巴掌到了一半又生生停住:“要不是王将军说以后不能随意打骂伙计,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一码归一码,这种事要两说,没有二位大人,能有你我的今天吗?”

    骂完伙计,掌柜又有些不满的看了看李剑二人消失的方向:“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还留姬星在庐河干嘛,看到时候和其他乡亲怎么交代。”

    茶水铺掌柜对李剑二人不满的时候,他们已经上了房顶,随后一路高低的朝柳树街而去。

    等到了临街的房上,李剑看了看百姓与士卒对峙的地方,然后对魏无忌道:“你去那边,我来这边,先把百姓劝住再说。”说完飞身跃下。

    此时大街的士卒也是满头大汗,对面前的百姓,他们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

    可这时的百姓群情激愤,哪里听得进劝,在他们眼里,姬星就是昨日那场爆炸的罪魁祸首,要是再容他留在庐河,没两天整个城池估计都会毁于天罚。

    就在士卒一边劝说,一边被众百姓逼的节节后退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乡亲们,你们冷静下,听我说好不好?”

    见李剑出现在身后,众士卒才算松了口气,而一直往前推进的百姓也停住了脚步。

    李剑先是朝众人拱了拱手,然后才走到一个老者面前道:“老人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着他们出来起哄啊?您说这么多人,要是把您挤出个好歹,是我的错还是众乡亲的错?”

    老人直接抓住李剑的手道:“大人啊,老朽也是庐河百姓,不能看着这座城池因为外人毁掉啊。”

    李剑先是看了看众人,然后对一名士卒道:“去,搬两把椅子,然后多弄些水来,这么多乡亲,口渴了你们也不管?”

    等士卒把椅子搬来,李剑扶着老人坐下道:“诸位乡亲,都说长者为尊,这位老人家跟着你们在这里应该很长时间了吧?就算你们不累,也要为老人家着想,先让他歇息一下好不好?另外看看还有没有老人家,你们找些凳子让他们也坐下休息下,至于你们还是站着吧,年纪轻轻的多站一会没坏处。”

    说完李剑这才继续对老人道:“老人家,您看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凑什么热闹?”

    老人道:“大人,不能这么说,我可不是凑热闹,昨日上苍降下天罚,要是姬星再不离开庐河,惹得天罚降在庐河城中,那还了得?”

    李剑笑了笑:“老人家,说起天罚,我倒是想问一下,您或者后面的诸位,有没有人见过天罚到底是什么?”

    老人道:“老朽虽然未曾亲眼见过,可也有所耳闻,因人间倒行逆施,各种丑恶之事到了极点,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这才会降下天罚,将这些事的源头抹杀,以还世间清明。”

    李剑笑道:“若是如此,您怕什么啊?难道您认为现在的庐河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老人道:“当然没有,若是如今的庐河会触及天罚,那这天下早就被天罚毁伤殆尽了。”

    李剑笑道:“就是啊,既然庐河没有到天降责罚的时候,您还跟着他们裹什么乱啊?”

    老人道:“将军此言差矣,庐河虽然是人间乐土,可是这两天却来了一个能引发天罚的人,梁王姬星。”

    李剑道:“老人家,姬星再混蛋,也是在大梁折腾,到了这里,他和普通百姓无异,掀不起一点风浪,您觉得上苍会因为他一个人到此就降下天罚吗?”

    “若不是天罚,昨晚震彻全城的炸雷是什么?据我所知,城北数里的地方都能听到这次雷声,只有上天降下神罚才会有如此威力。”

    李剑道:“老人家,您好好想想,几个月前,姬星倒行逆施,包括庐河在内的大梁百姓可谓民不聊生。听说南方去年大旱,朝廷为了救济灾民拨下好多粮食,可姬星继位后,又让当官的把发给灾民的粮食给收了回去。为此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场面,可就算这样,也没听说哪里有天罚。”

    说到这里,李剑从士卒手中接过一杯水道:“老人家,您先喝口水。”

    等老人喝完水,李剑继续道:“还有一点,就算这是天罚,为何它要降在城南山中,不降在城外?既然是上天的警示,总要让百姓看到才好,您说对吧?”

    老人道:“若不是天罚,大人说那是什么?”

    李剑点头沉思片刻道:“依我看,这不但不是天罚,而且还是天降祥瑞。”

    老人不解道:“为何这么说?”

    李剑笑道:“老人家您看啊,姬星来到庐河,上天就降下神雷。而且这次的地点不是城池左近,而是南方山中,并且还是在夜里。如此种种您难道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吗?要是神雷白日降临,一旦有百姓进山打猎砍柴,有可能会误伤。”

    听完李剑的解释,不但老人,就是周围的众人也都瞪大了眼睛,想听听他后面的话。

    李剑见状继续道:“老人家,要是我所料不错,此次神雷降世并非天罚,而是对姬星的警告,警告他切勿对庐河心怀歹意。您可知道神雷降世的那一刻姬星在做什么?”

    见众人一脸茫然,李剑继续道:“他在和我商量,用庐河其余七座县城换回乐民,当时姬星话音刚落,南边就响起了炸雷之声。依我看这是上苍在告诫姬星,绝对不能打庐河与乐民的主意,否则连上苍都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