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闻到了曹沫气味的那只野猪开始狂躁起来,前蹄使劲地刨着地面,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
曹沫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手心翻转,一柄金色长剑显现而出。
此时的他单手已经握不稳金鸣剑了,只得双手握剑,颤巍巍地将身上唯一的利器搭在身前。
死生在此一瞬。
一团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转过拐角冲向曹沫,前面那对如利刃的獠牙带着难以抵挡的气势刺了过来。
几乎就是同时,在那团黑影冲过来的一瞬间,曹沫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金鸣剑朝着冲过来的黑影直直地举了起来。
巨大的冲击力将勉强立起的曹沫撞飞出去,他顾不得疼痛,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那只身上被长剑贯穿了仍旧在不停地挣扎着的野猪。
终于,那团黑影没了声息,曹沫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爬向那只没了生机的野猪。
旧伤未愈又添新疾,曹沫无奈苦笑一声,自己这几天看来是只能在这里修养了。
不过还好,福祸相依,地上那只野猪就当老天爷送来的口粮吧,曹沫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
在一片开阔雪地,一只强壮的黑狼正欲引颈长嚎呼唤同伴,可还没等它嚎叫出声,一柄飞剑就击碎一连串雪花而至,将其一剑枭首。
一个恼怒的声音响起,
“之前可是吃尽了你们的苦头,这次还想呼朋唤友来围攻我。”
白衣少年以一个潇洒的剑花收尾,然后向西而去。
白衣少年正是修养完毕的曹沫。
他很确定南嘉鱼在自己下马之后能够逃出之前的那次兽潮,所以这一路以来,他都希翼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能够看到那袭青衣。
如果能看到她,他会很高兴。
可是终究事与愿违。
你也许已经回家去了吧,不过,没事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只是时间可能要久一点,要等到我能保护我想保护的所有人的时候,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南嘉鱼。
一想到这,他的眼神更加坚定。
……
赶路,修炼,曹沫接下来的日子有些单调,不过一想到某些事,他就觉得没那么孤寂。
曹沫就这样一路向西,来到了岳阳郡地界。
岳阳郡地处江南西道西北边与山东西道接壤,水系纵横,域内大大小小江河数十条,更拥洞庭一湖,土地深厚肥沃,历来是浩然天下有数的鱼米之乡,大姜帝国重要的供给粮仓。
素有岳阳熟,天下足的美誉。
岳阳郡城城池占地连绵数十里,周围并无高山屏障,整个城池一望无际。
一袭白衣的曹沫此时正站在岳阳城下,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岳阳城三字,心中暗暗惊叹。
进了城门,是一条直直通往郡城中心的大道,大道宽广,以青石板铺就,整个大道纤尘不染。
离开京城日久的曹沫不禁感叹岳阳城的繁华。
感慨归感慨,看过了这些,曹沫觉得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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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兜里还有之前搜刮土匪得来的一大把银子,曹沫就气定神闲地走进了街边一家看起来比别处都高大豪华不少的酒楼。
曹沫一进酒楼,旁边那几位立在旁边无所事事地店小二就都看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曹沫的穿着打扮,有几个几个将市侩写在脸上的店小二立马就露出了不屑的眼神,将头扭过一边,不准备搭理曹沫。
有几个城府较深的,虽然没将轻视表现出来,但也当做没看到。
看着那些人的做派,曹沫心想,还挺能狗眼看人低,不过并未恼羞成怒,而是自顾自走了进去,挑了一张挨着窗户的桌子坐下。
这时候,一位看起来怯生生的店小二走了过来,曹沫看清他并不属于刚刚门口那些人。
只见他顶着满头大汗走了过来,一看就是刚刚忙完别桌又马不停蹄地过来曹沫这边招呼。
他麻利地将曹沫面前的桌子擦地干干净净,然后小声的开口道:
“客官要来点什么?”
“就将你们店所有的菜都来上一份吧。”
“客官,哪有您这样点菜的,您这不是拿我开涮嘛,要不您再重新考虑考虑?”
店小二有些吃不准,小声说道。
平时来这个酒楼吃饭的非富即贵,穿着像曹沫这样来这儿的,他是从来没见过,这也就是门口那群人对曹沫表现出视而不见态度的原因,而他自然也看到了曹沫这一身寒酸的装束,不过他还是礼貌性地过来招呼曹沫。
而那些站在门口无所事事一群人听到这些则毫不掩饰地冲这边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曹沫没有理会门口那些人,依旧向边上人表明了自己确定要点所有菜。
站在旁边的店小二也不好再说什么,怯生生地向厨房报出了这一桌的菜单,
“二号桌,所有菜都来上一份。”
这句话一出,这一层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楼上急匆匆下来一位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径直地来到曹沫桌前。
中年人看到寒酸的曹沫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低声询问了一下旁边的店小二,就使了个眼色让他离开了。
“我是本店的掌柜,刚才店员招待不周,多有打扰,我来就是想问问,客官可是一个人?”中年人笑眯眯地问曹沫。
不卑不亢,合乎礼节,举手投足间都让曹沫觉得很舒服,没有丝毫不适,处事圆滑,可见一斑。
“只有我一人。”
听到曹沫的这句话,中年人心中对一切也已经有了些头绪,随即眼神真挚,再次询问,
“那客官可是真要一个人吃一大桌子菜?”
“这当然是点多少吃多少了,怎么,你还怕我付不起钱啊。”曹沫佯装发怒,反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您点的菜数量属实多,我们后厨一时半会恐怕难以招呼地过来,怕误了您的时辰。”
中年人说完,招了招手,一位小厮就端上来一坛香气四溢的美酒。
“这样可好,客官您委屈一下,重新点上一桌菜,我们后厨加紧为您做,这坛十年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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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呢,就当我们酒楼的赔罪。”
那人恭恭敬敬地冲曹沫抱拳道。
曹沫原本就没打算点一桌子菜,刚刚也只是为了给门前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厮一点教训,如今正好顺水推舟,也就假装略加思索,答应了下来。
中年人客套一句之后就离开了。
不久,站在门前无所事事的那几个小厮就被叫到了后厨,等再出来时,脸色也没了那股子嚣张劲,一个个都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而那个招呼过曹沫,手脚麻利地小厮,在进入后厨之后,脸上则多出了一丝笑意。
曹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对那位掌柜的为人处事暗暗赞叹。
重新点了一些菜,就着那壶掌柜的送上的酒,曹沫连连赞叹,果然,能做成这样的生意,这家店还是有点东西的。
吃过了饭,曹沫当着那几个小厮的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金锭,大摇大摆地将账结了,过后还不忘送给那位招待他的小厮一笔价值不菲的小费。
原本那些个站在门口的小厮看到曹沫的所作所为,那就更加郁闷了。
从此以后,这些人待人接物便再没敢怠慢,可是在这之后,也再没碰见像曹沫这般出手阔绰的食客了。
当然,曹沫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都是不知道的。
此时他正一个人优哉游哉地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越发觉得不对劲。
因为,他发现在自己不知道拐到了那条街道之后,街道两旁店铺的名字越发让人脸红起来,什么烟柳馆,春宵楼,还有那更加大胆的,取名叫什么不早朝。
总之,本来就瞧着眉清目秀,面容出众的曹沫走在路上时不时被周围楼上那窗子里抛出的花花绿绿的不可名状的东西砸中。
曹沫走在路上左躲右闪,即使身形矫捷,也经常被那冷不丁飞过来的物件砸中,那狼狈的样子时不时引出周围楼上女子的调笑。
走到后来,曹沫还要时不时躲避那些眼神暧昧,满脸淫笑地盯着自己的猥琐男子,这让曹沫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误入了魔窟。
曹沫加快了脚步,想要走出这块让自己防不胜防,时不时遭到偷袭的地段。
可是到后来,曹沫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自己好像越往前走,前面的情况就越恶劣,自己这一路一直就是在南辕北辙。
“少侠,快来玩啊”
曹沫左侧的楼上传来一个让他脸红不已的声音。
“小公子,奴家等你等的好辛苦啊!”
右边楼上不甘示弱,声音更加酥麻入骨。
“这位公子,怎么这般面熟,我们可是在哪见过。”
“对面的小蹄子,你好不要脸,还学那《石头记》上的话,说出来也不害臊”一个声音骂道。
另一边立即不甘示弱,颇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勇气,回怼道:
“彼此彼此,大家都一样,就你个浪蹄子厚着脸皮在这里立牌坊……”
曹沫现在听得脸直红到耳根子,恨不得有那缩地成寸的本领,能够尽快直接离开这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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