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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杀人者在后

    夜深,雪停,月光明亮,院里没有杂草或是枯树,十分空荡,地上积满了白雪。

    屋里的烛火早已熄灭,透窗而入的月光在屋里也变的黯淡,黑暗而无声的环境让人觉得更加寒冷。

    何祠蜷缩着,似乎已失去知觉,屋里屋外格外安静,天地一片寂寥,似乎能听见雪下的声音。

    洛京城外,在阴暗的树影里,影影绰绰的站着许多人。看着远处即使在深夜仍然灯火辉煌的城池,坐在竹椅上的中年人思绪恍然,有些失神。直到夜色更深一些,月色也更亮一些,他抬头看了一下天,天上又飘落了零零碎碎的雪花。

    月光再明亮,也会让人感到夜更深,这无关于光明,只是一种十分正常的感觉。

    “先生,时间差不多了。”边上穿着黑衣,身上已有些雪花的男子弯身轻声道。中年人似有似无的嗯了声,收回视线,从袖子里探出手,掐指细算,片刻后,眉头微微一皱,又掐指一番后,便收回手拢在袖里。

    中年人向后靠着椅背,闭眼沉默不语。直到气氛有些沉凝后,才缓缓道:“洛京大阵比想象中更玄妙,天石留下的气息消退的十分迅速,阴山大师自北峰所借的天石一气能停留的时间不多了。”语毕,他看向身侧的年轻男子,道:“所以只有一人可以借天石一气暂存的通道潜入洛京内,而且停留时间不得超过一炷香。”

    那名年轻男子平静的道:“先生,我是一名刺客,一柱香便足够了。”

    中年人缓缓睁开眼,沉默片刻,方才微微点头,“你是最适合的人。”停顿之后,又道:“事不可为,不必强求。”

    年轻人看向中年人,带着疑惑,却没有发问,在他想来,此次刺杀万无一失。

    中年人探手出袖,右手食指间一点微光摇曳不定,长长的尾光在指间游动,这便是天石一气,既无实体也任何固定形态,至今没有人知晓其中的奥秘,就如同天石一般,无形无相,中年人以指为笔以天石一气为墨凌空构阵,沟通残留在洛京的天石一气。

    随着阵势渐成,中年人指尖的天石一气敛于一点,气息归寂化为一点极光,光晕如水般向外流淌源源不绝,消失在空间之后。

    中年人定指于阵心,虚握得手掌舒展开来,指尖的天石一气散开布满掌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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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整个手掌向下轻抓,刚才流出的光晕似乎变为线条牵引着不知何处的事物,中年人气息逐渐强盛,右掌缓缓抬起,连接着掌心的光线另一端逐渐清晰靠近,那边连接着一扇门,色彩斑斓却又黑暗深沉,它似乎包含了一切,直到那扇门逐渐贴在掌心上,中年人神情疲惫,将手拢回袖中,那道天石一气已经融入门内。

    随着中年人平息真元,闭眼调息,一直等候在旁边的年轻人没有犹豫,走入门内,被光明与黑暗吞没。

    而与此同时,当那道门被从洛京大阵的夹缝中拉出时,兵部那座小院的房间内,何祠真实的看到了那种黑暗与光明交织出现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

    难道那个和尚还未离开?看着那种深沉的黑暗,何祠不可自禁的感到一种毁灭一切的恐怖。

    屋内的黑暗似乎被那道门吞噬,却又没有光明。直到再次有一道人影自门内走出,如水波般震动的空间也逐渐恢复平静。

    何祠平静的看着那道人影,体内不多的真元开始流转全身,夹在腿间的双手开始握拳又松开不停重复,双手也慢慢变为抱在身前。

    而那道人影一直站在角落阴影中,沉默不言,但是何祠却感觉那人一直在观察着他,何祠真切的感到了威胁,这与那位黑衣僧人不同,黑衣僧人的境界太高,面对他时即使已站在死亡边缘,却也感知不到。

    何祠身形逐渐挺直,平静的面容中多了些肃杀和冷厉。

    屋内气氛越来越凝重,何祠气息渐渐低微,烛火照亮何祠的侧脸,而那人还在阴影中,在光暗分割间,天地真元开始沸腾,而天石一气的阵势仍分割这间屋舍于洛京大阵之外,同时内外隔绝,无人可知亦无人可进。

    阴影中的人影突然向何祠走来,踏踏的脚步声似乎每一下都响在天地真元最盛之时,直到脚步声停止,何祠看到了一个面容苍白的年轻人,而如狼般眼睛也注视着何祠,似乎一切都在那双眼睛下暴漏无疑,任何破绽都会成为致命一击,何祠知道真正的生死危机来临。

    今夜似乎有很多人在杀人,却不知究竟谁会死在这里?

    洛京城外那处树林,闭眼调息的中年人缓缓睁眼,眉头皱起,又拈指在身前感知片刻,突然看向西方,那里的天空似乎更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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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有金色的光自大地向上映照,中年人看着身前光晕流转的门,不知思索什么,却在此时,有人从雪上掠来,中年人回首看去,来人俯身低语几句便退后隐匿而去。

    中年人凝视着眼前显得神秘而玄妙的门,轻声道:“去西边看看大靖来的是哪一位将军。”

    站在他身后的是位女子,身外罩着斗篷头戴斗笠,衣裳饰物均为暗红色,色泽近黑,与附近其余人的灰黑色相比显得更神秘些。女子沉默片刻后,弯腰轻声问道:“不如先生先离去?此地已经十分危险。”

    中年人轻轻叹息,道:“一炷香后我自会离去,只是莫非真无法再得一块天石?”话音未落,中年人便脸色瞬间惨白,耳鼻眼口七窍血如泉涌,女子惊慌道:“先生,不可言!”中年人却面容平静,用手巾慢慢擦去血痕,道:“我身上还残留着些天石一气,并无大碍。”精神也已十分萎靡,气息凌乱。而这片树林外,许多道黑影融入进来。

    染血的手巾落在积雪上,湿润的血浸入雪中,显得格外鲜艳,就如同此地西边那里鲜红的血和雪。

    纷飞的雪中有道点缀着艳红的黑衣身影巍然不动,而在他身周似乎有狂风席卷,积雪漫天飞舞似乎从大地落向天空,黑衣僧人站在似乎无垠的雪中,身影模糊,金色的佛光从他身体向外映照,佛光如劲草破土般向外撞击伸展,隔绝了雪花,却无法隔绝那一道道将他不断压入雪中泥土里的重击,那道在佛光外如残影般不断移动的身影似乎不知疲倦,而黑衣僧人也在真实与虚幻之间不断重复。

    今夜似乎很长,即使已经入夜很久,初阳却还有很久才会到来。

    外面的雪似乎更大了,何祠似乎听到了屋外的风声与雪下的声音。但这是不可能得,何祠知道这轻微却突兀的声音是在屋内响起的,而当那道声音越来越急促直到一个极限时,何祠看到一抹光凭空出现,占据了他全部视线,彻骨的寒意笼罩着他,随之而来的森寒临近时他右手微动,锐利的刺耳声高亢而持久的响起,重击和刺痛同时在何祠胸口出现,眼前的光归于黯淡,在明暗变换间,在血花中何祠看到了那张冷漠而僵硬的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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