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关上卧室的门,温良面无血色从卧室里走出来,机械的擦着嘴角的血。
他站在客厅里,用呆滞的目光盯着电视上的新闻,整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一些答案,能够让自己心安。
镜头上的主持人看起来十分紧张和害怕,不停播报着一些令人感到惶恐的事件。
新闻是不会乱播的...
除非虫子感染人...是真的...
他开始想起自己昨天被迫吃下的那条红色虫子。
再看着电视上的内容,想起卧室里母亲的尸体,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越来越强。
难道自己....
忽然,思绪混乱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透过猫眼去看,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似乎是刚刚对门的那位大叔。
大叔的声音十分急促,好像有什么急事,脸色苍白十分难看。
他接连不断的拍着门,声音吵得人心烦。
温良犹豫着,将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只露出半张脸疑惑问道:“怎么了?”
“小伙子...你家有吃的吗?能给我一些吗?”
大叔趴到门框上,眼睛红的吓人。
吃的?
温良看着他诡异的样子,觉得奇怪,想要吃的自己去街上买,来我这里要什么?
他摇摇头,回应一句:“没有。”
然后准备关门。
然而大叔却突然双手扒住门框,嘴巴里好像留着口水一样,拼命想要挤进来。
他声音慌乱道:“你家肯定有...我闻到了...香喷喷的...一点就行...给我一点就行...好饿!好饿!”
嘴里叫着,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门缝被打开,大叔脑袋猛然前伸,张开嘴咬了过来。
温良站在门后,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来不及躲闪,被大叔直接咬到了鼻子!
巨大的咬合以及撕扯力,将他面颊上的皮肉开始拉扯开来。
“啊!!”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鼻子在断开。
还有那肉体被撕离的感觉。
慌乱与疼痛中,他拼命向后退,然而大叔却如同贪婪的野兽一样扑进来,将他压在身上,开始疯狂撕咬。
“好饿!好饿!”
“放开我!”
他忍着剧痛用手推开大叔的脑袋,却被对方一口反咬在了手腕上,鲜血横流!
牙齿摩擦着皮肤的感觉,就像是用钝了多年的生锈刀刃,在一刀一刀划着手腕!
他用尽全力才将大叔推开,在理智与疯狂的冲击下,连滚带爬挣扎起身,冲进厨房抡起菜刀。
大叔发疯一般冲过来,温良怒吼着,咬牙挥刀砍了过去!
“扑哧”一声,锋利的刀刃划过。
大叔的身子骤然停下。
随后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撞到墙壁上。
他头颅轻轻一歪,半个脑袋被削开掉在了地上。
伤口处浓白色的脑浆“啪嗒”滚落而出,像是打碎的豆腐一样,溅的到处都是。
温良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脏快速跳动,几乎忘了呼吸,浑身在发抖。
然而大叔却晃着脑袋,脸色茫然。
他摸了摸自己被砍开的头颅,满手的脑浆,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嘴里还在机械的重复着:“饿...饿...”
像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伸出双手再次扑了过来!
温良的脸色此刻已经苍白到了极点,他看到眼前荒诞且疯狂的一幕,内心感到前所未的战栗!
脑袋被砍开,为什么还能继续活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叔像是饥饿到了极点的猛兽,不顾一切的想要吞噬眼前的食物。
双方挣扎间,温良忽然看到在大叔那被砍开的大脑头骨之中,似乎有一只其形怪的墨绿色虫子在活动!
它正在疯狂扭动着身躯,似乎想要寻找空间钻进去。
“虫子...?”
在目的着怪异之物的瞬间,温良脑海中想起了刚刚新闻播报的内容。
他内心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者说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促使自己一把抓住那只虫子,狠狠从脑骨中拽了出来!
随着虫子从大脑中被拔出的瞬间,那原本饥饿到了极点的大叔,突然像是失去灵魂的身体,笔直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温良一手握着刀,一手捏着虫子,整个人喘着粗气,浑身鲜血惊魂未定。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或者说去解释眼前的一切。
一不留神间,手中的虫子突然挣脱起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和速度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不等温良有所反应,这墨绿色拇指大小般的虫子速度极快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疼痛骤然来袭!
像是脑浆在疯狂摇晃一样,他大脑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眩晕。
急忙疯狂拍打耳朵,想要将那令人作呕的虫子震出来。
然而脑子里的疼痛却越来越厉害,直到眼前一黑,整个人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等温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经天黑。
皎洁的月亮高挂在天空之上,宛如一艘发光的小船,指引着地上人们的前行。
他站起身来,脑海里感到头疼欲裂,第一反应是自己已经死了。
但很快,他又觉得不像,因为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嘈杂的视频。
死了,应该会很安静。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惊讶地发现,那原本被咬伤的地方,此刻竟然完好无损!
“伤口呢...?”
他急忙摸了摸鼻子,似乎也没有任何伤痕。
一切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屋子里地面上躺着的那刺眼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以及空气之中令人作呕刺鼻的血腥味,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一切又都是真实的发生。
温良瘫坐到椅子上,他表情有些发怔。
内心在尽力试图去理解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忽然,从旁边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你醒了?”
温良猛然扭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背心和拖鞋的秃顶大叔。
正举着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油光粉面。
“你是谁?”
看到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温良立马捡起地上的菜刀,一下子站了起来,神色紧张。
“谁也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大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翻着手中的杂志。
他看起来十分悠闲,和此时紧张到了极点的温良对比起来,简直像是夏夜里摇扇的老爷爷。
温良偷瞄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心脏开始狂跳。
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这人是谁?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吗?
不清楚...
但屋子的地面上,此时还躺着那被劈掉半个脑袋的尸体,他怎么会如此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那杂志的名字好像是...性感女郎?
望着屋子里的陌生人,温良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不清楚对方的来历,而且自己已经杀了人...
尸体就摆在两人的面前。
如果对方是警察,那自己该怎么办?
他脑海里一片混乱,大叔在翻了几页杂志后,似乎有些失望,将其扔在桌子上。
身子侧躺到沙发上叹口气:“这种图没意思,小伙子,我问你,你这有没有那种小萝莉的杂志?”
“小萝莉...?”
温良闻言表情复杂且疑惑到了极点。
他觉得对方在故意耍自己,越是这样,反而越难以琢磨。
拼命克制内心的不安,他咬牙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真没名字,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大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似乎是觉得热,将上半身的花背心掀起来乘凉。
温良看到在他背上用纹身精雕细琢,刻着四个大字:萝莉万岁。
简直令人目眩神迷。
看到这四个字,他握着刀,呆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大叔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急忙将衣服拉下来,尴尬道:“嘿嘿...不小心暴露了。”
看着他肆无忌惮悠闲的样子,温良的内心感到更加不安。
他在戏弄我?
这个陌生人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屋子里还摆着一具尸体,准确来说,应该是两具...
如果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气定神闲?
难不成...他真是警察?
可是看着又不像...
还是说,是和父亲一样,他是混道上的人?
想到这,温良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强。
不管是什么人,他现在都知道自己杀了人!
如果他报警...自己就完了...
握紧刀,温良心里产生了杀意。
他咬了咬牙说服自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也杀了!
心一横,他拎刀直接砍了过去。
然而,刀还没落下,沙发上的大叔忽然消失了。
再一扭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卧室里,正仰头打着哈欠。
而旁边是母亲的尸...
温良站在客厅,揉了揉眼,一时间难以回神,他有些无法理解。
...自己难道出现幻觉了?
不像啊...
那大叔确实坐在那。
而且真真实实是一个人!
可他...什么时候移动过去的?
就在他疑惑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吼声:“不许动!举起手来!”
听到声音,温良猛然转过身,看到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群全副武装的人。
他们端着枪,装备精良,似乎早已有备而来。
枪支上的红色激光线扫射在自己身上,胸口、心脏、大脑、似乎所有致命的地方全都被瞄准。
没等说话,忽然“砰”一声枪响,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自己身上。
温良感到一阵疼痛,低头看了一眼,腹部扎着一根针管状的东西。
他在电视上见过这种东西...好像是***...
紧跟着,不等有所反应,他开始感觉头晕目眩,身子发软,躺在了地上。
朦胧间,听到熙攘嘈杂的人群声:“屋子里发现尸体,确认为虫人!已经吞噬过同类!立刻带回去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