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所在的齐郡郡守早已接到了皇上要来泰山封禅的消息,不但准备好了驿站供大队休息,而且还搜罗了七十名当地最饱学知礼的儒生候驾,供始皇询问相关事宜。
但是,这些儒生们虽然在儒家子集著作之中皓首穷经,一肚子诗书,但当他们得知皇上要就泰山封禅一事询问有关的礼仪章则的时候,他们却又都一个个挠头不已。虽然他们所学的儒家思想最重礼仪道德,而封禅泰山是天下之至高无上的礼仪,同时他们又都世代居于泰山脚下,但封禅之礼却真的是将他们难住了。
自周平王东迁洛邑之后,期间五百余年再无帝王于泰山行封禅之礼,诸侯只注重如何开疆扩土,更不会行泰山封禅之礼。
儒家先圣孔丘倒是曾经研习过古代典籍,欲重现此礼于世。然古代典籍所记繁琐混乱,再加上无人向先圣求教过此等学识,于是后来便不了了之了。到了始皇帝时期,封禅大礼已经近乎失传了。
但是儒生们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若是此事办得漂亮,说不定当今天子会对儒家看法有所改观,甚至重视儒家,以儒代法。
于是在此等想法的支持下,一老儒生自发主持,七十名儒生废寝忘食地翻看古籍,终于,七十名儒生参照先祖之经典籍册,又援引各种礼仪制度,根据儒家仁义孝悌之根本,归纳成了一套庄重肃穆的封禅礼仪,等着呈献给始皇帝。
再说始皇帝,自邹峄山游玩之后,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直奔泰山而来。
待到嬴政到达之后,也不去驿馆歇息,径直在泰山脚下找了一处地方沐浴净身,等待行封禅之礼。在他的意识中,人的身体是最能藏污纳垢的,既要祭天,就要干净一点,圣洁一点。
龙颜面世,齐郡郡守及一千官员率领70名儒生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三呼万岁,而后才一个个爬起来。
齐郡郡守向后瞅了一眼,一名为首的老儒生便连忙颤巍巍地走到嬴政面前,咳嗽了几声,这才说道:“皇上,老朽听闻皇上要行泰山封禅之大礼,自感欣幸不已,大礼一毕,天下苍生必能仰承皇上之恩泽,务于桑梓。至于封禅之礼仪,老朽与其余六十九名同窗苦议良久并参阅先人典籍,终于拟出细则,敬请陛下龙目御览。”
说着,那老儒生伸手从袖出掏出早已书写好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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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则的绢帛,交给内侍并转给嬴政,嬴政展开一看,字也不多,写的是:古者圣贤帝王封禅于此,以仁义为先,为蒲车,恶伤山之土石草木,扫地而祭,席用菹秸,其易遵也。
看完之后,嬴政不由得冷哼一声,问那老儒生道:
“诸位先生苦议良久,又纳先人之典籍所载,就修饰出如此礼仪细则吗?倘若如此,这封禅之礼也未免太过儿戏!”
“陛下言之过矣。此礼看起来虽然简单,但真正遵照实行起来却未为容易。陛下要轻车简从,以蒲草包裹车轮,而且不要伤及山上的花草树木。”老儒生早已老迈昏花,须发皆已斑白,而且牙齿脱落,两腮深陷,说话便吞吐漏风,听起来极为模糊不清。
齐郡郡守及属下官员一见自己精心挑选的这些饱读诗书的儒生们刚见面便惹恼了嬴政,自己心里也吓得直哆嗦。嬴政不想再听这帮老儒生的啰嗦,便对齐郡郡守命令道:
“此等儒生,从何而来便归何而去,将其打入另册,永生不得录用,朕也不愿此后再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郡守眼见嬴政并没有怪罪自己,如蒙大赦,连忙令自己的手下遣送这群儒生们回家。那些儒生们为了封禅之事忙活了数日,本想借此机会飞黄腾达,没想到不但吃了一顿责骂,而且以后永远都不能再求取功名,心里都不停地咒骂嬴政暴戾粗鲁,不遵礼仪。
嬴政眼见儒生们一个个散去,抬头仰望,只见一柱苍峰直耸入云,其顶巅隐于漫天云彩之中,偶现一下,即又隐没不见了。山上奇峰怪石兀立嶙岣,绿树山花相映成趣。
看了半晌,嬴政胸中一片开朗,刚才的那股闷气也烟消云散。人们都说泰山乃五岳之首,今日一见,果然有万山仰其恩泽,天下尽在其眼中的气势。如果只是远观,而不登顶一览,岂不引为人生大憾。
既无旧礼俗仪之规,嬴政便按照自己的设想大胆为之。反正自己是来封禅的,只要能于山巅之上拜祭天帝,感谢上天恩赐不就行了。
主意已定,他立即命王贲、王离父子二人率领随行军士开辟山上之羊肠小径,以供大车上山。王贲、王离父子二人连忙领命去修整山路。人多力量大,王贲、王离父子率兵士奋力整修,原来的羊肠小径迅速地变为既宽且平的道路向山上延伸而去。嬴政便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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