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听到骆先生的惊讶之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守凡道长!却见他微笑之中却带有一些落寞。
守凡初见骆宾王之时,也颇为意外,接着就看到几个小子一一翻上船来,等最后看到玉林时,笑容才真正舒展开来。
以往与玉林天天在一起,守凡很难察觉玉林身上发生的变化,而这次一去月余才返,再见时明显看得出玉林的身高体态都有所变化,甚至隐约感觉到玉林身上褪去不少稚气,另外却增添了许多温润之质。
甲板上说话不便,骆宾王便领着几个小子进了房间。待进了舱门,发现房内有个三四岁的you童,骆宾王心内更加疑惑:“大都督请守凡带领金椎堂的人去营救废帝李显,可到如今为何道长却带回来一个小you童?”
守凡见骆宾王目光闪烁、欲问还休,不禁苦笑道:“我知先生肚子里藏着疑问,先坐下来,再与你们细细道来。”
骆宾王唯恐其中涉及机密,便对屋内这几个年轻人吩咐道:“你们出去守着外面,不要让人靠近。”
这四个年轻人素来敬重骆宾王,得了他的吩咐,便老老实实出去守在门口。
待几人出门,守凡满脸失落:“事已至此,对他们来说,也没啥听不得的。”说完便指向身旁的you童道:“此乃废太孙李重照。”
骆宾王立马惊起,对那you童行了一个礼,随后又坐了下来,按捺住心中震荡,向守凡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守凡便将任务的经过娓娓道来:“之前受大都督委托,我带着金椎堂的人手前去营救废帝李显。可不知为何,那支押送的队伍事先得了消息,有高手隐藏其中,防守严密,我们一直难以找到好的机会营救,后来好不容易搭上了师兄守平的线,想来一个里应外合,结果师兄却被看管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出手相助的机会。最后只得付出七八个高手的代价,抢出了皇太孙李重照。这趟一同过去参与行动的有十七八个人,能活着回来的只有一半,而多数还挂着彩。”说完双手扼腕,长叹一声。差事办砸了,自己虽不担心徐敬ye问责,但毕竟折了金椎堂七八个高手,自己难辞其咎,将来见到老堂主,该如何相其交待?
听完守凡的叙述,骆宾王心里有数,之所以泄了密,让对方有了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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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八九是那日大都督的话传到了洛阳。尽管如此,自己也不好说大都督的不是,于是只能安慰道:“既然事已至此,老夫也陪你一起回扬州吧。”又看向旁边的you童,道:“总算不是空手而归,都督素来仁厚,道长也不必担忧责罚。”
不料此话一出,守凡却傲然道:“徐敬ye既非我上司,更非我亲长,不过一地都督,我倒不会太过在意。”
骆宾王哑然失笑,暗嘲自己瞎操心,这守凡乃故王皇后之侄,出自世家名门,身份不比大都督低。而且这一次是大都督泄密在先,才导致任务完成的不伦不类,想来大都督也不会责罚与他,就算有,估计守凡也不会理睬。
讲完了自己的事情,守凡问道:“先生又为何在这江中?”
现在又轮到骆宾王将自己的前前后后叙述了一番,到了最后,叹道:“这船夫究竟是谁指使,现在仍然不得而知。”
守凡皱起眉头道:“难道是妖后的势力?”
骆宾王道:“老夫也曾这么想过,中间虽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但最大的嫌疑就是她。”
见谈话已然差不多结束,骆宾王指着you童,对守凡笑道:“不是不信任道长,只是既然碰见了太孙在外游荡,做臣子的也应当护送去安全之所,不然岂不是枉为人臣?”
虽然骆宾王这句话说的不真不假,但守凡却丝毫不在意。因恨高宗李治听信妖后谗言,废了身为皇后的姑母,随后姑母又被武后虐杀,一个钟鸣鼎食的王氏家族在一夜之间便从云端坠落地狱。深仇大恨已经深深印在守凡的骨子里,所以不管是李显还是李重照,这些高宗子孙虽然与几十年前的惨案并无直接的关联,但毕竟也是仇家武氏的后代,对于守凡来说,不迁怒与他们已经算大发慈悲了。骆宾王虽然不担心守凡会做不利于太孙之事,只不过太孙身份重要,对大都督将来起事也大有帮助,所以虽为无缚鸡之力的一孱弱老书生,但为了保险起见,骆宾王还是决定以护送皇孙的名义,陪守凡一同返回扬州。
两人决定对皇太孙一事暂时保密,随后便召唤外面的几人入屋。段、程、尉迟三人和玉林向守凡正式行了礼之后,守凡点头称赞:“你们三人平素里无不是锦衣玉食的,如今在外面闯荡,是不是比以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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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虚度光阴充实的多?”
这三人皆是功勋之后,先前多少知晓守凡的一些来历,也想师从守凡,习得他的一身武功。只不过以往守凡事务繁忙,常常来去匆匆,有家中亲长为自己求师,也多被道守凡以事繁婉拒,另外守凡性格冷峻,通常少言寡语,有点空闲的时候,更愿意打坐静修。现在看着道长和颜悦色与自己交谈,这三位如何能不开心?早把一天来遭遇到的惊慌抛到爪哇国了。
其中段怀秦最是年长,也最多话,只见段怀秦笑道:“道长说的是,以往在家中虽说不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但凡遇到有点事情,亲长们便心急火燎替我们打发掉,这么说起来还是在外面自在。只是咱们出来不易,这次要不是堂里要我们陪骆先生出来,那些亲长们还当咱们是刚孵出来的小鸡呢。”
“段大哥说的是,道长,您不知我娘平常管我管的有多细,哪怕是少吃一口饭多喝了一碗酒,我娘就开始耳后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还是在外面舒坦。以往虽然也偶尔跟着亲长们办点差事,但像这两天完全自由的还是第一次。”程仲也抢着附和。
尉迟修武则笑道:“以往都是波澜不惊,哪有过今日的遭遇,这小心肝都提到嗓子眼了。”说完三人对视一番,哈哈大笑。
听到这三人看似对家中亲长的抱怨,玉林却失落起来:自己自幼体弱,只有两个师父以及师祖在一旁照料,可他们再怎样疼爱自己,也不会像亲爹亲娘那样宠溺。而且现在离开他们已有几个月,也不知现在师长们人在何方,两个师弟是否还调皮?正在感怀时,又听到尉迟修武最后说道今日遭遇前所未有,想起在小船上时包括骆先生在内他们四人惊恐万分手足无措,还不如自己一个小娃子沉着冷静,遇事不慌,现在再看向他们个个手舞足蹈、高谈阔论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面上正笑着,玉林却想起在小船上之所以不像他们那样惊慌,是因为自己曾有过一次遭遇——泗水百骨滩落水!想起百骨滩就想起岩洞,想起岩洞便想起两鼎,想起两鼎便想起鼎上人物,继而想起刚刚在小船上两脚定船的动作,又陷入沉思:“师祖说过的这禹步究竟有何威力?”
ps:下章起,将逐渐推向一个高潮,大家稍安勿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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