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后,独孤雁已经带着不到十个黑鳞军回来了,他们进入了山贼队列中开始搜剿山贼身上藏匿的符武。
“……小哥~你看,你的要求我都照做了,……能不能先放开我…,那个…哎哟……我觉得手脚都要断了。”
王翀哼哼唧唧,再次哀求。
雷孽确实感觉到王翀手脚的肌肉有些痉挛,再这么下去这手脚可能真的会出问题。本想等独孤雁过来再行处置王翀,现在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放开你,但如果我发现你有一点多余动作……”
“不敢~不敢——!”一听雷孽同意,王翀急忙答应。
下一刻,雷孽松手。
王翀觉得整个身体一阵轻松,向前踉跄了一步,倒在草石间。他汗流浃背,喘着大气,之前被抓住的手脚失去了约束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心头的慌乱让他没工夫多想,急忙转身看向他身后之人。
不远处,山贼队伍中不时发出的声响反倒让此刻更显安静。
斑驳的月光下,这片残破的林地间,王翀第一次真正看清了雷孽的模样。
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古铜色皮肤,一身衣衫颇为简陋,与山中常见之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青年面色阴沉,双眼冰寒如刀,一股煞气凝于周身。一身气质竟与其略显稚嫩的面庞格格不入。
这典型“想杀人”的神色落在王翀眼中,让他心头一凛。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大脑却开始急转,寻找转环之法。
就在这时,忽听雷孽吐出一字:“脱!”
“……啥?”
王翀一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脱衣服!”
雷孽眉头微皱,显得有些不耐烦,再次开口。
“……脱……脱衣服?”
王翀仍是一脸茫然,他没搞懂雷孽的意思。
没再说话,雷孽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王翀衣领,作势便要扯开。
王翀震惊,此刻他即便知道雷孽是个蕴灵师也得反抗了,可他手刚动,便被雷孽一拳打在脸上。整个人后翻两圈,肚皮贴地又滑出去三丈多,这才停下。
脸颊高高鼓起,一口带着血的痰和三、四颗被打断的牙齿从王翀口中吐了出来。
他衣袍破裂,胸口与肚皮满是与地面摩擦而出的伤痕。
这是想干嘛……?
怎么一言不合就扒人衣服啊……?
士可杀不可辱不懂吗……!?
就算想辱……也得和人家好好商量呀!
万一人家同意了呢……?
怎么能动不动就使用暴力呢……!?
……
只是短短一吸间,诸多思绪在王翀脑中一闪而过……
他总算体会到以前他们打家劫舍时,那些被他们折磨,哭的死去活来的女子感受了。有那么一瞬间,王翀甚至想到……要不要学那些为保“清白”不惜自尽的“贞洁烈女”。
当然,无论他想什么雷孽都不可能给他机会。
轻轻一跃,雷孽已再次临近王翀。
他一脚踏在王翀屁股上,二话不说拽住其的后领,微微发力。
清脆的布料断裂声与王翀的惨嚎响彻夜空,那一身袍服与内衬被雷孽扒了下来。
将袍服丢在一旁,雷孽将目光下移,看向了王翀的裤子。
感受到雷孽的目光,王翀想哭,两行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小哥!你别急啊!千万别着急啊!我寨里还关着几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现在就让人带过来!!”
“不行~!不要啊——!”
“小哥啊~!裤子是真的不行啊……!!”
“哎呀……——!”
“——小哥,你放过我吧!”
“姑娘你要是不喜欢……!那边~那边~还有几个小白脸~!!”
“我是真的不行啊——~”
………………
……
王翀一声声带着哭腔的惨嚎传荡。听在那些山贼,黑鳞军又或是山民耳中皆是面面相觑,难掩一脸的尴尬。
独孤雁也觉得甚是不妥,他轻咳两声,和旁边的黑鳞军交代几句,便转身准备过去劝阻雷孽的“暴行”。毕竟他感觉,个人爱好归个人爱好,这王翀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里到底是公共场合,还是要注意影响嘛~!
独孤雁几步行至近前,见王翀全身已经清洁溜溜,正蜷缩在地上默默更咽,身上有些伤痕,大概是刚才挣扎的时候被收拾的。
事实上,雷孽在扒掉王翀全身衣服后就把他扔在一旁,没再理会,反而是开始摸索王翀的衣物。
不一会,一些钱银、两张折成角的黄符与一个淡紫色的手环便被雷孽摸了出来。
将钱银默默塞入怀中,雷孽拿着手环和符箓转头看向王翀.
事到如今,王翀和独孤雁已经知道雷孽要干嘛了,虽然过程是暴力了些,但还好~不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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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雷孽看向自己,王翀仍是恐惧,刚才一顿碾压已让他心中有了阴影,他急忙挥手喊道:“……我……我……我是想主动上缴的,可你没给我机会啊!”
雷孽没有表情,对于他来说无论王翀所说是否为真都不重要,搜刮他的藏匿只是他此举的目的之一。
还有就是他想威慑一下王翀,毕竟雷孽并不知道王翀心中早就放弃抵抗了,总觉得还是得山贼这东西凶残成性,还是的给他们一些下马威才好!
再来~他想测试一下己身的力量,毕竟他从灵脉开启到现在,一直没和人正面动过手。虽然揍王翀的几下他没用全力,不过光靠感觉仍是可以管中窥豹。
对于可以纯靠力量碾压一个“练家子”的感觉,雷孽心中很欣喜,只是他面上仍然古井无波。
眼下即便是独孤雁也无法绝对信任,为保安全必须要给他们一些神秘感才行。
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这淡紫色手环雷孽倒是认识,这东西王翀刚刚才用过。可这两张折成角的黄符他却不知道为何物,手指摸索,还是决定打开看看。
忽然!异变突生,雷孽只觉眼前一花,一阵剧烈的眩晕与头痛伴随着强烈的耳鸣爆发开来!
这变故非常突然,可雷孽却感觉到,这不是遭到什么攻击,而是他自身体内出现了问题!
怎么回事!?
雷孽强压心中震骇,形式刚刚稳定,眼下决不能乱!
刚刚微蹙的眉头舒展开,雷孽强压不适感,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仿若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周围的光线在他眼中逐渐暗淡,之前万物都在散发的清白荧光仿佛终被黑暗吞噬殆尽。
远处,那几个黑鳞军原本清晰可闻的低声嘀咕,与其余杂七杂八的声响也在那一阵耳鸣后逐渐远去,飘散不见。
一切的感官仿佛回到了雷孽开启灵脉前的状态。
星渊所说的灵脉不稳定……莫非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独孤校尉,这个麻烦你保管一下……”
如此一想,雷孽急忙转手将两张黄符交给了一旁的独孤雁。
符箓这东西没有灵力是催动不了的,所以这东西他不准备留在手上,这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状态。
独孤雁伸手接过黄符,只是雷孽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那似乎是一种惊讶的眼神。
“怎么了?”雷孽强挤一丝笑意,问道。
独孤雁抓了抓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傻笑两声说道:“哎呀……没想到恩人修为不高,做事却如此谨慎,这么快就收敛了灵力波动,真是厉害啊!”
听罢,雷孽也回以尴尬的一笑。
他刚刚居然又把灵力波动这东西给忘了,也幸亏这独孤雁误解,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见雷孽笑的不自然,独孤雁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他连忙补充:“恩人不要在意,虽然你十七、八岁灵力波动只有炼体一段,这个~修炼资质确实不怎么样,但——~毕竟你还年轻嘛,以后只要肯努力,一定还是会有提升的,毕竟机缘这东西谁都说不准~不用太在意的~!”
发觉独孤雁眼神中的同情,雷孽脸上的尴尬笑容凝固了。
诚然,通过正规启灵祭进入宗派的蕴灵师到了十七、八岁炼体若仍停留在炼体一段,那在宗门中基本也就属于不思上进的“废人”,日子那是绝不好过~。
雷孽虽然年龄是十七岁,但灵脉开启却才一个时辰左右~,居然也被划在了“废人”行列,这让他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可问题在于~这情况他还不能去解释。
而且……如果没猜错,他现在可能连那可怜的一段修为都没有,直接被打回原形了。
话已经没法接了,雷孽干脆岔开话题,斜眼看向王翀,问道:“你之前说殇丘山边缘已被数百万大军包围……?可当真?”
赤条条的王翀缩在一旁,他两撇八字胡沾满了鼻涕,泪眼婆娑,一副萎靡之态。
听到雷孽问话,急忙抖擞精神,点头应到:“当真!当真~!我亲眼所见!其中甚至来了很多的蕴灵师!无论天上地下全是乌压压的人群。这些‘黑皮狗’对外宣称是晋国大举进犯准备迎战,但只是雇佣如我等这样的佣兵团进山,配合里面原本的驻军进行扫荡!说是让我们见人就杀!他们则固守殇丘山外围,不放走任何从山中走出之人!”
果然还是慢了……
雷孽目光中露出凝重,暗叹一声,如果王翀所言不虚,那他想走出殇丘山真是不太可能。
实在不行……干脆反方向走试试先逃去晋国……?
不行——!
先不说时间是否来得及,单说羽国准备如此充分,通往晋国的路肯定也早有部署,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说不定那边封锁会更严密……
沉吟片刻,雷孽转头看向独孤雁问道。
“独孤校尉,不知你原本的计划如何啊?”
独孤雁此刻面色也很难看,他苦笑一声,说道:“哎~我原本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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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为了诛杀这些杀平民羽国竟然会如此兴师动众……所以……”
独孤雁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却显而易见。
“如嫌不弃,各位可混入我的队伍中,我等受上使之命执行任务,想来上使断然不会为难,应该可以带诸位顺利走出这殇丘山……”见雷孽和独孤雁面色越来越差,作为砧板鱼肉的王翀心中也开始不安起,他急忙献策,一脸谄媚。
“提议倒是不错,不过~王大当家,想来你还不知道你根本是自身难保吧?”
雷孽摇了摇头,直接否定。若是不知内情,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惜~很多时候比的并不是谁比谁聪慧,而是谁的情报更多,可以做出准确判断。
“小哥你什么意思~?”
王翀并不傻,很快就察觉到了雷孽似乎知道些什么他了解的事情。
独孤雁本来也觉得王翀主意不错。可被雷孽这么一说,他也顿生疑惑,眉头皱起,看向雷孽。
其实雷孽现在脑袋也是一团浆糊,他面上虽然没什么异常,可突如其来的强烈不适和此刻糟糕的现状已让他心如乱麻。想了想,他决定告知二人一些情况。
眼下殇丘山中其实所有人面临的处境都差不多,与其独自苦恼,不如一起想办法。
“不管你们信不信,其实我从某些途径得到了情报,羽国这次大规模行动,主要目的应该是想掩盖这里发生的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事我不清楚,但为此~羽军不会放任何有灵智的生物活着离开殇丘山……”
“意思是……”
王翀刚想开口,雷孽便直着说道:“意思是,不单单是普通平民,原本这山中的守军又或是你们这些山贼,都是这次屠杀中必杀的对象!”
听了雷孽的话独孤雁与王翀二人皆是瞠目结舌。
“这……!?小哥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王翀不假思索,开口说道。
没人理他,场面陷入寂静。
等了半晌独孤雁才紧锁眉头,缓缓说道:“恩人说的或许没错……,据说三天前这山中出现一道冲天火柱,接下来我等便被指派入山开始杀戮……。现在仔细想来~如果羽国真是为了封锁消息,说不得真的没打算放过任何相关人员……”
“可——如果羽军真想杀光我们,何必要多此一举令我等在山中阻杀平民?他们大可自己动手,还省得出现诸多变数!”
“多半是为了制造假象或是拖延山中之人的逃窜时间吧。”
雷孽随口答道,这个他之前也想过,但介于手上情报太少,也没有准确答案。
独孤雁很快接口:“恩人说的应该只是其一!他们不攻进来,多半是忙于在殇丘山外围布置场域!”之前没往那方面去想,可现在眼下形势明既然了,他依照以往经验很快给出二人答案。
见雷孽和王翀都是一脸疑惑,独孤雁继续解释:“这东西布置起来不容易,用的少~恩人不知也实属正常。以前我们进攻一些城塞或是山头时,若是碰到久攻不下的情况便会用到场域,所谓场域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型的法阵,根据想要影响的范围不同可以由下至几十,上到几万的小型法阵构成,这些阵法威力叠加,能造成翻倍的效果。这殇丘山地域辽阔,如果想将其用放在一个场域中,估计~得用七、八万个法阵才够,这样虽然麻烦,但只要布置完成,以这场域的威力完全可以保证殇丘山中无任何活物!——这比起让军队进入崎岖的山中进行扫荡要高效的多!”
独孤雁说罢,场面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胡言乱语~!你们少在这里一唱一和的哄骗于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这次,第一个有反应的人是王翀,他全身赤红,开始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竟是完全没了之前的软弱之态。
雷孽能理解,稍有尊严的人想来都不会喜欢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吧。即便这人是个无恶不作的山贼也一样。
感觉复杂,即便殇丘山广大,也忽然有种身陷囹圄,等待死刑的感觉,雷孽冷冷的看向王翀,说道:“之前我也说了,信不信由你~,事到如今也不为难你,只要把符武全部交出来,你便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严格来说王翀应该算是雷孽的俘虏,所以对与雷孽的决定独孤雁虽然心中有异,但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轻哼一声,王翀颤抖着身躯从地上爬起,转身便走。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他背向雷孽的一瞬间,雷孽看向他冷漠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期待。
看着王翀走出第一步……第两步……第三步……
雷孽嘴唇不自觉轻抿。
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
雷孽双眼微眯。
第七步……第八步~直到第九步落定,王翀忽然停住。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回头说道:“我知道一条密道,顺着这密道可以直接走出殇丘山!二位~与我一起来吧~!”
雷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赌对了!
这王翀果然有别的退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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