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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东进代州

    正定二年十一月十六日,经过连续三天的激战,五十多万漠南大军终于在江昊所率五万余镇虏军的沉重打击下全面崩溃,折损人马计十余万,阵亡盟王三人、酋长大将逾百,各部基本上都失去了战斗意志、残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回了漠南草原。

    哲瀚原大会战的胜利,是有着战略意义的,因为这样一来,燕军就等于在事实上彻底失去了北夷人这个盟友,此战的胜利给接下来的攻略代州之战奠定了基础。

    而镇虏军方面,折损兵马虽然不多,但弹药尤其是炮弹也已经基本上告罄,而且人困马乏不堪再战。因此,江昊不得不下令部队原地休整,同时一方面派遣快马向吕光召通报战况,另一方面派人赶回云朔催促粮草弹药的增援。

    虽然现在大家的物资都紧张,但云朔那边到底还是有北山基地的供应,情况要好一些,至少紧急调运一批铳弹过来还是可以的。

    炮弹可以暂时没有,但铳弹不能没有。要知道,镇虏军是全员火器的部队,没有了铳弹就好像其他部队没有了箭矢,这仗就彻底没法打了。

    虽然现在楚燕双方都是在后勤军器上捉襟见肘,但那也只是无法形成密集的远程火力、从而不得不采用近战的方式来决胜而已,并不代表彻底没有了远程力量。

    事实上,在现在这个比烂的时候,谁的远程力量稍微强一些,在战斗中就会获得不小的优势。这就好像在市场上打价格战,谁能撑到最后谁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一样。

    所以,江昊所部的镇虏军部队至少在铳弹上不能被燕军的箭矢给比下去,不然战斗就会打得很苦。

    为了弥补远程火力的不足,江昊还下令部队将从北夷人手里缴获的弓弩都装备了起来。

    十一月十八日,江昊率部离开哲瀚原、向东进入代州,与吕光召麾下的南宫杰所部汇合,沿着代北一线发动进攻,到二十三日为止连续攻克了数座城池,在代州南路与吕光召、魏胜对峙的燕军不得不向东后撤到了代州的州治所在地代北城。

    十一月二十五日,燕主慕容烈亲率大军从襄州向东进入代州、抵达代北城,会聚各路人马,总兵力到了六十万之众,决心在此与西路楚军进行决战。

    在慕容烈的眼力,北岭的大楚边军乃是“自守之虏”,虽然在安达知的严厉督战之下暂时稳住了阵脚,但主动出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决心先集中优势兵力将威胁更大的西路楚军击败,以达到各个击破的战略目的。

    而此时在代州西部,楚军方面则是聚集了江昊所部以及吕光召统率的雍北边军,此外还有从北岭左路北上的一部分边军,总兵力也达到了四十多万。

    大楚的北方防线,由西而东大体上分为雍凉、北岭左路、北岭右路以及辽东路这四部分。目前,在这四路边军之中,以雍凉方面所取得的战果最为卓著,不但收复了北峡三郡,而且还事实上规复了云朔故地。至于其余三路中,辽东路虽然兵力较少,不过形势还算是稳定,依托辽州北部的广袤草原、绵延山脉以及东北海岸的地势,与燕军周旋多年、并未处于劣势。而北岭两路则是聚集了大楚边军中最多的人马,所防守的边境线也是最宽阔的,但战况一直都不是很理想,虽然勉强能够挡住燕军的南下,不过损耗一向极多、占据了大楚军费的大部分,同时也包办了阵亡数量的大半。

    北岭两路乃是以雁行山脉为界划分的,雁行山脉以西诸州被称为“山西”,山脉以东诸州则被称为“山东”。当然,这“山西”和“山东”与蓝星上的山西山东完全不是一回事,仅仅只是名称上的巧合而已。

    山西山东两路,合计有十余州之多,人口至少也有数千万,可谓是地广人稠,乃是中土最大的人口聚集区之一。这两路的风俗上也是有所不同的,其中山西路诸州多山,习武之人主要是以武将世家为主。而山东路诸州则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一旦北岭防线被突破,那么就是无险可守的危局。这里的习武之人却不是以武将世家为主,而是以民间豪侠为主。

    总起来说,朝廷对于北岭右路最为重视,因为这里一旦被突破,那么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就会一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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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直到大河北河、直接威胁到京师的安危。

    在历史上,北方异族的南下之旅都是由此而来,所以在近古之前中土王朝都不会将都城放在这边的大河以南,而是放在现在西京所在的雍州腹地。

    但后来由于凉州失陷、雍州成为了边疆,加之江南的开发,朝廷需要更多地依赖江南的漕运供给,所以京城便开始东迁,纵然后来收复了凉州东部,也依然没有迁回到西京去。

    西京城,古称“渭阳”,这是因为西河最初其实是两条河流,其中陇山以西被称为“泷水”,陇山以东则被称为“渭水”。后来天华人先祖凿开陇山、两条河流合二为一、一路向东与大河相连成为一体,所以被改称为“西河”,渭阳也被改称“河阳”、成为了千年帝都。不过,在近古之后,中土的政治中心东迁,河阳城失去了帝都的地位,便又被改回了“渭阳”之名,成为了帝国的西京。

    这就有点像蓝星上的那座著名城市,在汉唐盛世的时代被称为“长安”,后来则被称为“西安”一样。

    据说,之前两朝的开国皇帝都曾经想要迁都回西京,本朝太祖皇帝开国之时也曾经设想要迁都回到西京,但却被宗室大臣们谏阻。

    不过,从后来的事实上证明,没有迁都回到西京,在对北方的战略上似乎确实是个失策。先帝时曾经有人著文论述此事,认为若是西迁的话,朝廷只怕早就收复了北峡三郡甚至云朔之地,从而可以再度“断北夷右臂”,而不至于在对北方的战事上绵延近百年之久,从而北燕趁机坐大而崛起、取代大乾汗国成为北方新的心腹大患。

    而由于该文的影响,引发了朝堂之上的争论,并且最终导致了北山峡的第一次回归。可惜的是,那次回归毕竟不是依靠实力,朝廷没有西迁之前在西北的力量还是有限、鞭长莫及,所以才又有了十几年前北山峡的叛变。

    北山峡的叛变再度引发了朝堂之上的大辩论,持相对立场的两派各有主张、莫衷一是。当然,国家大事各家各论从来都未能达成一统,众说纷纭乃是正常现象。

    但至少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朝廷不得不在在北岭右路部署了超过三分之一的边防军力,并且在京畿地区长期保持数十万禁卫军的集结,其所耗费之巨大而导致国库空虚,终究是非常不利的。

    在正常情况下,要收复云朔故地,朝廷就必须把政治军事的重点西移,否则凭借西北一隅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不过,西迁会极大地改变利益格局,当然是极难实现的。而不久前的复云朔故地乃是非常意外的事件,是随着北山系的崛起而意外达到的一个战略目标,从而一举使得北夷人整体上处在了非常不利的局面之下,同时让北燕开始逐渐失去北夷人这个同盟军,对改变楚燕局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在朝廷本身鞭长莫及的情况下规复西北,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为在那里容易形成相对独立的军事势力,给朝廷造成潜在的分裂威胁。

    不过,当今的朝廷之上,衮衮诸公好像是尚未意识到这一点,否则他们应该认真地研究迁都之事,在对北燕时也应该采取更加积极的态度、而不是依然摆出一副被动挨打的姿态。

    至于这次西路军东征,也是在安达知主政枢机院并亲自北上督师之后才能够出现的局面。即使如此,也是因为在燕主慕容烈亲征的巨大威胁之下、正定帝和朝廷诸公不敢提出各自的主张才能达到的策略。

    如果按照大楚朝廷正常的情况,各派政治力量的互相牵制之下,根本不可能有复云朔的壮举,甚至收复北峡三郡都很难。

    而现在虽然云朔已复、北夷对于北燕的助力也大大减弱,但北燕大军依然气势旺盛,大楚北方边境的压力也依然很大。

    在北岭两路中,面对代州左路的情况要比面对襄州的右路好一些,虽然左路的总兵力不及右路的一半,但左路的背后诸州却大都是山区,处处险阻,即使北燕大军攻破了边关也难以深入。

    同时,相比襄州,代州算是有些地广人稀的感觉,人口差不多只有襄州的一半,军事上带给左路的压力自然也是要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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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方五州中,云朔两州很早就退化成为了草原,至于定襄代三州虽然没有退化,不过三州各自的情况也是有所不同,其中襄州和定州的人口相对密集,经济也更加发达一些。襄州不用说,乃是以前的大乾汗国、现在北燕国大军南下的主要基地,至于定州则是位于山东诸州的东北方、辽州的西北方,有点像是楔入河北与辽州之间的一颗钉子,在地理上应该是属于辽西的地盘。

    正是由于定州的存在,大楚的北方边境中最东端的辽东路就处在了相对孤立的地位,不过好在其南部还是与河北相连,又有海上的支援,到也不至于真正地陷入孤立,反而由于能够以舰队从海上给北燕的腹背造成威胁从而获得了防守上的优势,局面却是要比河北这边还要更好了一些。

    江昊、吕光召两路进兵,旬日之间便占领了代州西部的二十余座城池和大片的领地,实实在在地给北燕大军的侧翼造成了威胁,使得燕主慕容烈不得不御驾亲征代州。

    为了应对慕容烈的亲征,安达知从北岭左路调动了二十余万兵马北上策应,为免掣肘,特意没有从左路派遣文官统军,而是由两名总兵官统率、听命于吕光召和江昊。

    没有办法,北方边境的楚军数量虽多,但无法集中、全力投入战场,现在只能是尽量给吕光召、江昊创造条件,一切就要看他们的了。

    一路而来,虽然攻克了一些城池,而这些城池中的居民中一大半都是天华人的后裔,但这些人对于楚军的态度却是非常冷淡,既不抗拒也不欢迎,就是冷淡。

    江昊对此并不奇怪,毕竟这些人虽然是天华后裔,但沦入北方异族的统治之下时间毕竟是太久了,而且他们似乎对于楚军能否真正地收复北方三州是抱持怀疑态度的。

    而且,当地的居民中,华化的异族也很多,并且与天华人之间通过婚姻等关系早已融为了一体,与一直处在天华帝国统治下的民众是不一样的。

    不过无所谓,只要此次击败了慕容烈,收复北方失地便是定局,而回归了天朝的统治之后,这些人迟早还是会归心的。

    至少现在他们并不抵抗楚军,还能与楚军做交易,这就够了。

    在吕光召和江昊的严令之下,西路楚军可算是对当地居民秋毫无犯,只是在左路边军北上之后与当地居民发生了一些冲突,但很快就被吕光召镇压了下去。

    左路边军与西路楚军不同,他们与代州之人可以说是有仇的,因此发生冲突在所难免,好在现在西路楚军势大,吕光召强力弹压之下,左路边军也不得不收敛起来。

    在代州西部的宣化城,江昊第一次见到了北岭左路的一些将领,都是传说中山西将门的成员。

    早就听说,北岭两路边军的风格是有差异的,右路的核心是朝廷委派“空降”的领兵文官和从内地选调的将领,而左路的核心则是山西将门,虽然节度府主要还是文官掌权,但在部队中山西将门却是盘根错节、其地位难以撼动。

    左路边军的战斗力要比右路强了一些,不过与西北军相比,左路边军可以算是“将强兵弱”。到不是说山西之人不行,而是部队的组织结构所决定的。

    在江昊看来,左路边军的状态有点像蓝星上明末时期的北方边军,乃是以将门世家为主组成了部队的核心,不过大量的继承官兵却是来自于山西诸州服兵役民众,而无论是地方的军政还是边军,对于这些基层官兵的训练、装备乃至于后勤供应都不是很上心,造成了粮草不足、军功的计算也是多所克扣,因而基层官兵们的士气不高、缺乏战斗意志。

    但是,那些将门及其亲兵所组成的核心力量,却还可以算是十分精锐的,那些武将的个人武勇还是值得一赞的,可惜的是单靠他们并不能撑起大局。

    不过,这种部队有一个好处,就是由于它本身的守旧风习,因此保有了一部分近战之上的能力。尤其是在目前缺乏弹药箭矢的情况下较之右路还是要强了一些,即使是面对北燕主力部队,也还是有一战之力。

    当然,若是没有西军作为脊梁的话,单靠左路边军依然不是燕军的对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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