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袁玉堂走出绿洲时,才发现通往外界的河谷裂缝几乎快被黄沙掩埋。
转念一想便释然。
肯定是昨夜沙漠风暴的后遗症。
沿着倾斜的沙丘出到外面,入眼一幕震惊了他的心神。
只见浩瀚无际的沙漠上居然出现一道宛若神灵作画的巨大蜿蜒沟壑,若从高空上俯瞰的话,想必一定波澜壮阔至极。
这就是大自然无上神威,能使沧桑变桑田。
感慨一番后,他便沿着干涸河谷继续上路。
临近中午时分,袁玉堂眼尖地突然发现前方河谷岩壁间隙里出现一抹跳跃的黄色。
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头似羊似豹的奇特生物,在岩壁之间精灵般上下跳跃着。
刹那间,袁玉堂仿佛闻到烤肉的香味,眼珠子都红了。
吞咽一口唾沫,他悄然跟了上去。
越往河谷深入,景色就越隗丽壮观。
千回百转的通幽曲径,两崖壁立千仞,四周岩石千奇百态,色彩通红如火,每一处岩石都好像是一幅精美的画,置身其中,犹如来到仙境一般。
袁玉堂现在满脑子都是烤肉,根本就没心情去欣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近了,直到距离那头两不像的羊豹二十步开外,它依旧没有发现痴汉般尾随的袁玉堂。
将托着的水球放到一块平整的岩石上,袁玉堂弓身蓄力,趁着羊豹摇头晃脑地在岩缝间寻觅食物之际,腰杆猛然发力,整个人就如脱弦劲箭般飙射出去。
“呦呦~”
羊豹察觉到敌人入侵,发出凄厉的尖啸,转身就想跑。
可惜已经太迟了。
袁玉堂凌空一脚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弧线,如巨斧劈落,精准地抽中羊豹修长纤细的脖颈。
古泰拳杀招——风车斧踢!
咯咧一声骨裂声中,羊豹惊惶的大眼睛顿时失去神采,身躯摇晃一下,便轰然倒地。
袁玉堂没有废话,揪住羊豹额头一根小短角拖着就走。
找到一个相对开阔的平地,他丢下羊豹后就去拾捡可生火的干柴枯木,顺道取回救命的水球。
篝火升起,袁玉堂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好徒手将羊豹开膛破肚处理干净,旋即将处理好的羊豹固定在木质烤架上。
一心烧烤的他没有注意,清理羊豹留下的血污竟然诡异被地下的岩层吸收了。
好不容易才盼到美食出炉,突然地下一阵剧烈的颤动,宛若地龙翻身。
“卧槽,地震?”袁玉堂惊叫地爆了句粗话。
自从孤独闯荡沙漠之后,他的心态莫名开始放飞,以致越来越随心所欲。
轰隆~
下一刻,一道裂缝徒然出现,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蔓延而来。
连肥美的烤肉都顾不上,袁玉堂急忙懒驴打滚躲到一边,好悬没有掉到裂缝里去。
紧接着。
“嗷~”
一阵低沉的咆哮直地下传来,惊魂未定的袁玉堂只觉眼前一花,便看到一道红色闪电从裂缝里飙出,一口吞掉了喷香流油的新鲜烤羊豹。
这一幕直接让袁玉堂破防。
老子忙活了半天,连口热乎的都没吃上,特么的一来就虎口夺食。
欺人太甚!
脾气一上头,袁玉堂也不管那红色闪电是何物,随手抄起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嗷嗷叫着就要冲上前为自己讨回公道。
须弥间,当他看清楚红色闪电为何物时,立即刹停脚步,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后跑。
那道红色闪电居然是一条两丈开外,通体赤红,嘴长犄角的巨型怪虫。
不是说好沙漠是生物禁区的吗,怎么尽是恐怖的怪物啊!
袁玉堂脸色铁青,一刻也不愿意逗留。
那巨型的红色怪虫光看外表就不好惹,哪里顾得上什么公道不公道?
惹不起,告辞了!
只是他不想招惹红色怪虫,不代表红色怪虫就愿意放过他。
毕竟以红色怪虫的体型来说,区区一头羊豹根本不够塞牙缝。
来都来了,哪能放过袁玉堂这道可口的‘美食’?
“嗷~”
红色怪虫重重地砸在地上,引发剧烈的颤动,旋即如蛇般蜿蜒游走,极速朝袁玉堂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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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身后的异样,袁玉堂吓得六神无主,立即改变直线逃跑的路线,专门往崎岖林立的岩柱间隙里跑去,意图利用复杂的环境摆脱红色怪虫。
轰隆,轰隆~
可惜他的战略意图注定要落空,体型庞大的红色怪虫不管不顾,在岩柱间横冲直撞,看似坚硬的岩柱连拖缓片刻都做不到。
如此可怕的声势,更是吓得袁玉堂不敢回头。
一追一逐间,袁玉堂在利用岩柱的掩护曲线折跑,而红色怪虫则是直线横趟,两者间的距离不可逆转地消弭。
眼看着马上要被追上,袁玉堂正欲回头殊死一搏之际。
他突然发现左前方有一个刚好可供一人通行的狭窄岩洞。
来不及多想,袁玉堂咬牙提速,奋力冲向岩洞入口。
前脚刚跨入岩洞,后脚红色怪虫就一头撞了上来。
轰隆隆~
一阵强劲的气浪将袁玉堂掀翻在地,洞口碎石扑簌,仿佛马上就要坍塌般,巨大撞击声中还参杂着红色怪虫愤怒至极的咆哮声。
袁玉堂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往岩洞深处拼命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撞击声和咆哮声逐渐平息,袁玉堂才敢停下脚步。
“嗬嗬嗬……”
胸膛剧烈起伏,心脏砰砰乱跳,袁玉堂大口地喘息着,眼眸里写满了惊惧。
这鬼地方还真是步步杀机,稍有不慎就会没命,真特娘的扯淡!
喘息片刻,袁玉堂才有闲心打量周围。
只一眼他又莫名地感到惊悚。
岩洞深处明显就是一条人工修整过的甬道,两侧岩壁平整地异常,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颗散发幽光的拳头大小夜明珠,通向未知的渊深之处。
这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自己无意间又乱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害怕红色怪虫还在外面盯守,袁玉堂只能无奈地往甬道深处探索。
吃过异兽横公鱼肉的袁玉堂自带夜视属性,哪怕周围光线暗淡,也足以让他洞若观火。
随着深入,人为痕迹愈发明显。
平整如切的甬道墙壁上开始出现清晰的巨型壁画。
足足有十八幅之多。
第一幅记载了一个草莽英雄从牧羊开始崛起,直到第七幅都是在歌颂他战无不胜的丰功伟绩。
这很平常,前世华夏国边疆也出土过不少类似的壁画,就类似自传性质。
所以袁玉堂大胆猜测,这里很可能是古代某个西域国王的陵寝。
只是从第八副壁画开始,画风就开始变得诡异,仿佛一下子从战争片跳到了恐怖片一样。
当那个草莽英雄称霸西域无敌手后,就开始穷奢极欲地享受生活,甚至开始追求长生不死。
看到这里袁玉堂忍不住摇了摇头,暗道一句痴心妄想。
在这方世界,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律。
那就是帝皇不可长生!
须知道帝皇已是人间权力巅峰,自有天命庇护。
然而有得必有失,帝皇在享受天命庇护的同时,难免会付出一些代价。
具体是什么代价无人能说得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不管生前功绩如何显赫,人间帝皇必定寿不过百!
或许这就是天道制衡,有得有失,方符天意。
所以袁玉堂才会嗤笑那个不知名的西域霸主痴心妄想。
接下来的壁画记载也证实了铁律,西域霸主广寻不死仙方,劳民伤财半生也一无所获。
就是霸主即将带着遗憾垂垂老死之际,一个人的到来改写了他的命运。
那是一个儒衫博冠,有种明显中原气息的伟岸男子。
那人在霸主病榻前给他服下一颗丹药。
吃下丹药后,奄奄一息的霸主顿时龙精虎猛,仿佛一下子回到青年时期。
为了感谢恩人,霸主将国内最珍贵的三件异宝如数奉上。
伟岸男子收下异宝后便腾云驾雾离去,留下感恩戴德的霸主以及全国百姓跪伏恭送。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霸主身体出现变异,不单止体型疯狂增大,神志渐失,最后竟然变成一尊庞大如山的恐怖巨魔。
巨魔吃光全国百姓就被一道雷霆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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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壁画记载结束。
袁玉堂目瞪口呆,冷汗打湿了后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尽管壁画只是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伟岸男子的形象,但是袁玉堂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伟岸男子,不正是他苦苦追觅的诸葛天机么?
好可怕啊。
弹指间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一个足以威胁到中原的西域强国灰飞烟灭,甚至薅走人家最珍贵的三件异宝。
难道这就是号称人间最强智者的诸葛天机的计谋吗?
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有那么一瞬间,袁玉堂感同身受,仿佛自己也像那个最后国破人亡的霸主一般,只是诸葛天机布局的一枚不足轻重的棋子。
从入局的一刻起,生死便掌控在诸天天机手里。
不过很快袁玉堂就调整情绪过来,面无表情地一拳砸毁最后一幅壁画,切齿低语道,“死而不僵的老匹夫,小爷我就不信你真的那么算无遗策,等我找出真相的那一刻,就是你跌落神坛的时候!”
甬道尽头是一道通向地下,深不可测的台阶。
袁玉堂毅然决然地往下走去。
……
同一时间,司徒弘懿和乃木尔泰一众人战战兢兢地渡步于山谷之内。
抢在无面怪物围堵之前,司徒弘懿总算做出艰难的决定,决定再信‘掘不通’一把,硬闯山谷。
乃木尔泰对此没有意见,众人便火速出发。
山谷内的浓烟比之外界有过之而无不及,能见度极低,燥热间还夹带着一丝诡异的湿气,行走其中,宛若置身阴曹地府。
除了司徒弘懿和乃木尔泰还能保持镇定外,其余人皆心弦紧绷。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行格外通顺,想象中的僵尸袭击压根就不见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浓烟突然散去,一座荒废的古庙静静地伫立在昏暗的山谷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荒芜焦土上突然出现一座古庙,要说没有古怪,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乃木尔泰瞟了眼脸色阴沉的司徒弘懿,意思不言而喻。
进庙,还是回头?
司徒弘懿沉吟片刻,咬牙下令道,“进庙!”
众人尽管忐忑不安,但也不敢违背司徒弘懿的命令,畏畏缩缩地鱼贯上前。
这座古庙也不知道荒废多久,门前杂草丛生,大门不翼而飞,留下一个空洞幽深如巨兽之口的漆黑门洞。
为首的是一个精干的金甲巴牙喇武士,额头有道深刻的刀疤,手持钢刀矮身猫步寸进。
踏上龟裂的台阶,跨过布满蚀孔的门槛,直到完全进入其中,臆想中随时都可能出现的袭击并没有出现。
刀疤武士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回头用不太熟练的大夏话朝后面招呼道:
“暂时没有发现危险,都进来吧!”
众人这才敢进入。
大门后是一片宽阔的庭院,长着齐膝的杂草,再往前就是破落的大殿。
司徒弘懿和乃木尔泰走在最后面,他们站在门槛前看着院里院外茂盛的杂草若有所思。
互相对视一眼,颇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然后沉默着走进大殿。
大殿经过岁月腐蚀,早就破烂不成样子,门窗脱落,墙壁漏风,连石砌基座上供奉的神像也不见踪迹,很难看出这到底是一座什么庙。
“都听好了,本公子觉得‘掘不通’很可能来过这里,如果你们想活着离开这鬼地方,那都给本公子去找‘掘不通’遗落的痕迹,只有找到他,我们才有活命的希望!”司徒弘懿蛮横地下令道。
众人虽然疑惑为何司徒弘懿会如此肯定‘掘不通’来过这里,但是也明白现在不是挑战他权威的时候,只好按下不解,各自组队去寻找线索。
很快大殿内就只剩下司徒弘懿和乃木尔泰。
“你有没想过一种可能。”乃木尔泰抱肩上前,沉声说道,“你所信任的那个盗墓贼就是你弟弟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司徒弘懿不屑一笑,倨傲地笑道,“或许论勇武夏人不及狼人,但是要论权谋斗争,你们拍马都追不上。本公子做事,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乃木尔泰脸皮抽搐几下,也没有多言,默默地找个角落盘腿坐下养神。
司徒弘懿脸沉如水,眼眸里闪烁着变幻不定的异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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