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袁玉堂于小道中阵斩了十多个狼族骑兵,剩余之人无不吓破胆,只顾着亡命逃窜。
袁玉堂策马穷追不舍,一追一赶间,就快速靠近桐山关战场。
夕阳西下,苍茫群山间孤悬一轮凄艳残阳,昏黄余晖撒落,宛若山河大地幽幽燃烧般。
袁玉堂拖刀在后,猛挟马腹,催促赤兔疾进,所过之处雪沫滚滚卷起,犹如天女散花,脚下茫茫雪地正如潮水般疾退。
论马术,袁玉堂自然是拍马也比不上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狼族骑兵。
只是此时狼族骑兵慌了神,满脑子只想远离身后那个杀神,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骑术要领,竟然被袁玉堂紧紧咬死距离。
突兀间,袁玉堂不经意抬头,蓦地瞪大眼睛。
只见前方营寨延绵数里,旌旗林立,杀声冲霄,再远处一座巍峨奇雄的城池上正在上演激烈的攻防战,数十架云梯已经架到了城墙上,狼族兵卒正如蚂蚁般攀援而上,城楼上血战正炽,不时有人影哀嚎着囫囵掉落。
惨烈的杀伐气息虽相隔十里之遥亦能清晰地感受到,袁玉堂的眼神顷刻间变得灼热起来,似有幽幽的火焰在眸子深处燃起。
好男儿年幼时谁不曾幻想过策马扬鞭,纵横沙场。
如此真实的战场厮杀,瞬间就让袁玉堂血脉沸腾,战意激荡。
攻防双方,是敌是友一目了然。
既然如此,那就杀个痛快!
“唏律律~”
胯下赤兔似乎也感受到了袁玉堂身上燃起的炽烈杀意,昂首狂嘶一声,完成了最后的加速,如风驰电掣般漫卷过冰冷的雪原,冲向那密密麻麻的敌阵。
数个幸存的狼族敌骑骤见自家大阵,顿时心生欢喜,不顾会不会造成混乱,一头扎入军阵中。
这时候压阵的牛录额真也发现后方的骚乱,见其只是一介孤骑少年,便分出一队骑卒前去拦截,随后怒气冲冲地想要去抓拿那几个搅乱军阵的残兵败卒问罪。
“哈哈哈~”
袁玉堂只觉血脉偾张,似有满腔豪情鼓荡,不吐不快,纵身长笑,策马疾驰。
很快相对而驰的双方火速接近。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满面横肉,极为魁梧的狼族恶汉,高举骑枪,恶狠狠地朝袁玉堂贯刺而去,竟欲将他刺个穿膛葫芦。
袁玉堂眼眸中有冰寒杀机绽开,高速运动中准确捕抓到敌人动作轨迹,闪电般伸手一探,于电光火石间箍住刺来的骑枪。
“嘶~”狼族恶汉一惊,旋即狞笑起来,有成年人腰肢粗细的手臂徒然发力,想要把不自量力的袁玉堂凌空举起。
却不料,他全力发劲,竟然丝毫无法撼动骑枪,仿佛那端落入袁玉堂手中就落地生根般。
趁着狼族恶汉发愣,袁玉堂手臂猛地往后一甩,破坏狼族恶汉重心的同时,极速缩短两者间的距离。
一道寒芒在空中划过,紧接着两人交错而开。
袁玉堂余势未减地继续前冲。
狼族恶汉却摇晃几下,蓦然绷直身躯,双目圆鼓,脖颈间有一道红线逐渐浮现,战马颠簸中,一颗大好头颅径直与身体分离,在地上滚如皮球。
……
“不好了额真大人,那南蛮骑士已经杀入后阵,兄弟们实在挡不住啊~”
刚擒下那几个惊慌失措的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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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牛录额真山文鲁正准备杀之以正军法,不料一名旗丁气急败坏地冲到他跟前汇报。
“什么?老子不是派了一队人马前去拦截了吗?二十个勇士都拦不住一个半大小鬼?你是在和老子开玩笑吗?”山文鲁霍然转身,一把揪住来报旗丁衣襟,厉声喝问道。
旗丁吓得两股战战,哭丧着脸艰难喘息道,“额真大人呐,就算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谎报军情,那南蛮子委实邪性,您再不想办法,恐怕咱们整个牛录都要被端了啊~”
这时候被缚待斩的败兵也趁机七嘴八舌道:
“嗷嗷嗷,是真的啊额真大人,那小鬼会妖法,咱们实在不敌啊~”
“呜呜呜,非奴才等人贪生怕死,实在是敌人不可力敌,求大人明察啊~”
“求大人饶命,再给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山文鲁勃然大怒,厉喝道,“放屁!区区一个南蛮少年,还能翻天不成?莫不是你们贪生怕死,故意捏造军情!来人,都给我拖下去斩了,本额真亲自去割下南蛮少年头颅祭旗!”
与一般矮壮的旗丁不同,山文鲁这厮身高七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臂长力壮,有万夫不当之勇,擅使一柄重达五十五斤的鬼头九环刀,乃是涂山部正蓝旗有名的巴图鲁!
战场厮杀,什么妖法全是扯淡,唯有武艺胆识方可见真章,他绝对不相信世间真的有万人敌,就算是有,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柔软的南蛮少年!
提上兵刃,文山鲁便策马奔驰,要亲自去试试袁玉堂斤两!
……
呼~咻~
数根铲头劲箭破空掠至,袁玉堂眼疾手快,闪电一把将激射而来的重箭摄于掌中,再猛然半旋发力,掌中重箭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瞬息间便回归原主身上。
“呜啊~”
“额~”
数声惨鸣,几个冷箭偷袭的狼族骑兵不及反应,皆咽喉被重箭贯穿,摇晃一下,齐齐一头从马背栽落,化作冰冷尸体。
狼族旗丁所用的弓箭与大夏士卒不同,乃是复合型的长梢弓,不单止射程更远,还能近距离射出堪比火铳弹丸的破甲重箭,五十步内杀伤力极强,无论射到躯干还是四肢都能让敌人快速失血从而失去战斗力,而且创面太大,很难医治。
然而无往不利的破甲重箭在袁玉堂面前却失灵了,完全没有半点效果。
一路袭来,已经有超过五十个狼族骑兵丧生袁玉堂刀下。
战场搏杀不比正规比武,瞬息万变,每一刻都宛若行走刀锋上,这种危险又迷人的感觉让袁玉堂肾上腺极速飙升,越战越强,沉沦在杀戮的快感里无法自拔。
袁玉堂人马所至,后阵敌军就如波开浪裂,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只片刻功夫,他就快要正面杀穿整个牛录方阵。
正杀得性起,突兀一声如雷暴喝骤然传来。
“匹那贼子,休得狷狂!”
凝眸望去,袁玉堂便见一员魁梧大汉策马袭来,手持一柄鬼头九环刀。
来者正是牛录额真,涂山巴图鲁山文鲁!
感受到山文鲁的悍勇气息,袁玉堂嘴角上扬,握紧手中血迹斑斑的军刀,轻挟马腹,赤兔通灵般再度加速,仿佛化身一团燃烧烈焰,火速杀向来犯的山文鲁。
两马相对,横刀相向。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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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仿若震破耳膜的兵刃交鸣巨响疾风般扩散四野,附近敌骑听之无不心惊胆战。
倏忽,两骑交错而过。
山文鲁急勒马缰回头,下意识地望向手中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鬼头九环刀,竟然惊骇地发现削铁如泥的刀刃上出现一个明晃晃的缺口,委实心悸不已。
这真的是一个十二三少年该有的膂力吗?
袁玉堂也不好受,正面硬撼的反震力让他整条右臂酥麻欲死,到底还是体魄吃了大亏,如果是穿越之前的成人体型,在有法力加持下,他有把握直接磕飞山文鲁兵刃。
战场拼杀,最讲究气势。
袁玉堂无师自通,强忍着不适,策马再度杀回。
手中已经卷刃的军刀划过一道夺命弧线,疾取山文鲁脖颈。
山文鲁还没从震撼中回神,骤觉杀机逼近,仓促将鬼头九环刀横于咽喉要害前。
噹!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削铁如泥的鬼头九环刀竟然被拦腰劈弯,余势未减地撞上山文鲁咽喉,瞬间就将他的喉结撞得粉碎。
剧痛下山文鲁歪嘴吐舌,大脑顿时变得浑噩不清,眼前阵阵发黑。
尽管战绩辉煌,袁玉堂这柄捡来的军刀终于撑不住他的暴力摧残,重击之下,乒的一声碎成数断。
袁玉堂也不在意,眼眸中杀意骤盛,脊椎一抖,身如蛇拧,脚下猛叩马镫,竟然从马背上飞扑向僵直当场的山文鲁。
甫一靠近,袁玉堂屈肘摆臂,如暴怒犀牛撞角,打得空气猛烈炸开,发出撕心裂肺的咣咣声响。
古泰拳杀招——犀牛顶角!
咯咧~
刺耳的骨骼碎裂声仿若盖过战场喧嚣,在无数目光惊惧的狼族旗丁众目睽睽下,涂山部巴图鲁山文鲁整颗头颅如熟透的西瓜般碎裂开,红白之物喷溅四方。
刹那间,时间好似定格住。
唯一能动的,唯有蹲伏在山文鲁残尸上激烈喘息的少年纤弱背影,如神如魔!
“妈呀~”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惨叫声惊醒众人,一切恢复如初。
胆战心惊的狼族旗丁看袁玉堂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勾魂罗刹,哀呼一声,丢下手中兵刃四散逃窜。
前方奋勇冲锋的旗丁不明所以,被后方溃败的同袍一冲击,顿时将恐慌升级。
但凡是人就有从众心理,一旦战场上出现一个逃兵,马上就会引起多骨诺牌效应,雪崩般迅速溃败,就算是悍勇无敌的狼族战士也不例外。
袁玉堂的出现就好像狼族大军的潘多拉魔盒打开,眼看着左部军阵有炸营的苗头浮现。
关墙城楼上冷静观战的司徒杀奴敏锐地捕抓到敌人左军后方发生的骚乱,不顾幕僚下属阻拦,当机立断决定亲率最精锐的一千大夏龙骑出城冲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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