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汤。
大秦国宴用酒绝对是米汤，顶多是加了糖的米汤。
口感。
甜中带着酸，说不上来什么味，反正比不了前世的多味饮料。
至于度数。
崔无疆粗略估计最多不超过十度。
作为一个曾经一斤白酒下肚不晕不吐不发酒疯的好青年，崔无疆现在有信心在大秦国宴上高呼一声：“尽管放马过来，我一人喝你们全场。”
国宴用酒尚且如此，至于其他酒，崔无疆不报任何希望了。
这让崔无疆失望透顶。
至于肉，别说吃，崔无疆看着就想流泪。
熟肉，是熊肉。
烤肉，是狼肉。
鲜肉，是鹿肉。
这么多人，就拿着一把小刀，切一块吃一块，吃的不亦乐乎。
项羽割下一大块熟肉，大口啃着，那叫一个豪放，这家伙，不愧是蚩尤转世，别说是熟肉，就是生肉估计也不在话下……晕，他真的吃生肉了。
虞薇摘掉面巾，用小刀将那狼肉片成小片，一块一块的送入嘴中，没多久一盘烤肉就不见踪影……至少二斤肉呀！不怕长胖吗？
夏侯婴乐滋滋的割下一块鲜鹿肉，大口撕咬着，吃的有滋有味，一嘴血啊！
崔无疆满是担心的望向了师父蒙恬，那可是仙鹿转世，说其为鹿族的祖宗也不为过……可师父竟然也在吃鲜鹿肉，而且吃的比夏侯婴还猛。
“无疆，你发什么呆啊！吃啊！那可是你最爱吃的鹿肉，快吃啊！”赵佗撕咬着狼肉提醒起崔无疆。
崔无疆连连点头，看着那盆血迹斑斑的鹿肉，想想师父蒙恬仙鹿转世身的跟脚，终究没下刀，而是切下一块烤肉放入嘴中。
“唔……”烤肉入嘴，满嘴焦糊味，崔无疆当场想吐，可在场众人不少人正举杯对自己敬酒，崔无疆硬憋着，内心流泪却面带笑容端起了甜米汤。
鲜肉不敢吃，烤肉吃不了，崔无疆只能割下了一块熊肉……他还从来没吃过熊肉，估计前世也没几人吃过这种肉。
咬了一口熊肉，崔无疆瞬间睁不开双眼发出了一声闷哼：“嗯……”
身边的章邯正嚼着一块熊肉转头道：“无疆兄，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没什么。”崔无疆连忙端起米汤。
太特马的咸了。
崔无疆绝望了。
对大秦的饮食彻底绝望了。
唯一让他安慰一点是，大秦米汤还能入口，盛放米汤酒的是纯金酒壶，这个可以顺手带回家。
吃不了，喝不下，崔无疆只能参与聊天。
上方始皇帝和广成子等人的局他无法参与，不过能与项羽、龙且、夏侯婴等人进行深入交流似乎也不错。
崔无疆刚刚倒了一杯米汤，项羽和龙且端着酒器来到了他的面前。
项羽瞪着一双牛眼道：“崔师叔，听说你刚刚去了天庭一趟？”
“师叔，说说，说说天庭是怎么一般场景？”龙且亦是瞪着眼满脸好奇的望着崔无疆。
“没有双瞳，难道不是西楚霸王？”崔无疆盯着项羽看了两眼，确定项羽并非双瞳子，不禁心有怀疑。
崔无疆皱眉：“谁告诉你们我去过天庭？”
项羽一指正在和季布、钟离昧拼酒的赵佗道：“赵师叔。”
“这赵佗，不但是杠精还是事精，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崔无疆本想敷衍几句，可人家师叔都叫了又瞪着两双大眼望着自己就不能随便应付了。
崔无疆点头承认，做好了向后辈弟子传道解惑的准备。
项羽：“师叔，你可见到天帝？”
崔无疆：“没有。”
龙且：“师叔，你可见进入凌霄殿？”
崔无疆眉头一皱，着实有些不解。
这龙且脑子有问题不成？
天帝没见到，自然也就没有进入凌霄宝殿。
“没有。”崔无疆心有无奈。
龙且：“那师叔你去天庭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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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无疆话到嘴边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说他只是陪着始皇帝和蒙恬到南天门附近转悠了一圈然后被师祖南极仙翁赶了回来吧！
整理一下思绪，崔无疆刚要开口，项羽摇头道：“师叔，没去凌霄殿，没见天帝，你这趟天庭去的实在没意思。”
崔无疆有些跟不上节奏，只能反问：“那怎样才算有意思？”
龙且接话道：“我项羽兄弟说了，但凡去了天庭，一定要到凌霄殿坐坐，见见天帝，然后告诉天帝，他的位子我兄弟看上了，将来一定能取代他。”
项羽一挺胸膛道：“龙且说的没错，我看中的天帝位子，将来一定要取代他。”
“咔嚓！”崔无疆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
这项羽，狂的着实没边了。
前世记忆中，项羽见始皇帝车队那句“彼可取而代之”成为千古名言，如今看来，那句话和刚才这句话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了。
“天帝啊！你就当他们是初生牛犊吧！”望望少年项羽和青年龙且，崔无疆应付两句端着酒盆跑了。
吓人。
着实吓人。
崔无疆怕和项羽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会无缘无故的招来天雷轰杀。
看着崔无疆匆匆离去，项羽大为不解问：“师兄，崔师叔为何匆匆离去？”
龙且一皱眉道：“崔师叔觉得丢脸吧！”
项羽还是不解：“什么丢脸？”
龙且道：“崔师叔去天庭应该是真的，但估计连南天门都没进去，又不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吹嘘，只能离开了。”
项羽道：“不会吧！我看崔师叔挺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呀！”
“算了，咱们别难为崔师叔了，走，去找赵佗师叔和季布、钟离昧去，还是他们对路。”龙且摇摇头拉着项羽回到了赵佗的小团体。
崔无疆离开项羽和龙且依旧有些后怕，偷偷看了一眼正在上厅高谈阔论的广成子，着实为这位老牌金仙捏了把汗。
真不知道项羽和龙且刚才那些话是他这个祖师爷教的还是他们两个人自己领悟的？
无知者无畏吧！
比起项羽和龙且，崔无疆对圆脸微胖的夏侯婴更感兴趣。
“夏侯师侄。”
崔无疆一声招呼，正在啃鲜鹿肉的夏侯婴连忙放下鹿肉擦了擦双手和满嘴的血迹端起了酒杯：“崔师叔，晚辈敬您。”
“你家是不是在沛县……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刘邦的……萧何、樊哙、曹参、周勃、卢绾，这些人是不是你兄弟……”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中，崔无疆却一个也没问出。
他怕泄露天机。
“夏侯师侄，你是怎么拜入玉鼎师叔祖门下的？”崔无疆按了按夏侯婴的双手，选择了一个恰当的话题入手。
米汤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夏侯婴却不含糊，一口将手中米酒喝了个底朝天道：“我老家县令招选养马驾车的随从，我想加入，可人家不要，我就使坏放跑了他们的马，县令派人追我，我就跑，跑着跑着就被师祖收留了。
师祖是神仙，能腾云驾雾，还能搬山挪海，更重要的是跟着师祖不用挨饿，我自然乐意跟随，就这样我被师祖收为徒孙。”
“这玉鼎，收徒可真够草率的。”崔无疆憋闷，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夏侯婴向崔无疆靠了一步，瞪着提溜圆的双眼问：“师叔，你可见过我师父吗？”
崔无疆皱眉：“你师父？”
夏侯婴道：“师祖收我为徒孙时，告诉我我师父名叫玉音，是位女仙人，可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她老人家，想尽孝道都没办法。”
“玉音。”崔无疆回想一番，倒真找到玉鼎真人那位名叫玉音的女弟子。
可他见那玉音师叔时至少在五六年前，只是近距离看了两眼，没有搭话，印象不深，更谈不上熟悉。
崔无疆刚想实话实说告诉夏侯婴，却看到夏侯婴等人望向了大殿入口。
只见四位美人前后进入，其中就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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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见到的阿房和黎姜，只是她们两人一脸紧张惧怕之色，显得极不情愿，更像是被另外两人胁迫进入大殿的。
对另外两人，崔无疆瞬间在记忆中找到了她们的位置。
走在前面的蓝衣妇人名为郑茹，后宫职位为“夫人”，扶苏的亲娘，九仙宗三代弟子，广成子的徒孙。
落后半步的紫衣妇人名为胡灵，后宫职位是“姬”，她有两个孩子，一个名为赢花语，被始皇帝许给了章邯，另外一个名为胡亥，她也有仙宗背景，拜入赤京子门下，是太华宗三代弟子。
“胡亥。”想到这个名字，崔无疆大皱眉头，多看了那胡姬两眼，着实为站在身边的好兄弟章邯担忧。
胡亥是章邯的亲小舅子，八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章邯成了大秦最后的保皇派。
看到这两位妇人，崔无疆终于明白广成子、赤京子的底气所在。
大秦朝堂，从丞相、太尉到始皇帝的妾室连同子女全都是九仙宗、太华宗的弟子，即便不安排九仙宗、太华宗弟子护卫始皇帝左右，始皇帝又如何能脱离阐教仙宗的掌控。
在往深处想想，崔无疆对始皇帝却另眼相看。
虽然郑夫人、胡姬都有阐教仙宗的背景还为始皇帝生下了儿子，可始皇帝后宫中的皇后大位空着，连个妃子也没有，地位最高的就是扶苏的亲娘那位郑夫人。
单从这方面来看，始皇帝有着对抗阐教仙宗的倾向，够魄力。
郑夫人、胡姬连同阿房、黎姜四女进入大殿后齐齐向广成子、赤京子、玉鼎真人三人见礼。
见礼过后，郑夫人和胡姬随即向三位金仙奉酒。
三位金仙愉快的接受，广成子、赤京子更是以师祖的名义勉励二人一番，自是一些相夫教子，辅佐始皇帝之类的场面话。
郑夫人、胡姬两女能代表阐教仙宗侍奉始皇帝显然也不是寻常女子，心机不俗，两女子应承连连，更是以目光向阿房、黎姜示威，尤其是那位郑夫人，抬头挺胸，趾高气昂，别提多么神气了。
透过眼神姿态间的斗争，崔无疆终于确定：始皇帝的后宫并非没有宫斗，而是一种更为高级超脱凡俗的争斗。
拜完自家师祖，郑夫人带着不屑道：“阿房、黎姜，还不快向我阐教三位金仙师祖奉酒。”
阿房、黎姜头也不敢抬，接过侍者送上的美酒刚想开口就被广成子打断：“你们二人来咸阳多久了？”
“回前辈，三年了。”
“莫要胡言乱语，谁是你家前辈？你家师祖是何人？”
“通天祖师。”
“胡扯，你们两个小妖敢敢高攀通天师叔，找死不成？”
阿房话音刚落，广成子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始皇帝连忙解释道：“师叔容禀，阿房、黎姜他们的师父曾是通天师叔祖坐下四大金童之一的青衣，按辈分论起，称通天师叔祖为祖师并无不妥。”
广成子脸色变了变，终究没敢编排亵渎曾经的通天教主，带着懊恼教训起了始皇帝：“嬴政，你是人间帝王，人族的王，岂能与通天教那些妖孽有着牵连？要懂得自爱，自爱，懂吗？”
赤京子拉了拉赤色胡子跟着教训道：“嬴政，大商是如何亡国的你不会不知道，万万不能做那被妖女迷惑的商纣王，免得后悔莫及。”
在这个问题上，始皇帝没法与广成子争辩，也无力争辩，只能低着头表态接受，同时以眼神示意阿房、黎姜赶快奉酒赶快离去。
阿房、黎姜两人根本就不愿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刚刚举起酒杯再次被广成子打断：“不必了，妖孽敬酒，本尊受不起。”
赤京子一唱一和道：“郑茹、胡灵，你们两个怎会如此不知好歹，明知大师兄不屑于妖孽为伍，还带他们两人入大殿，当真扫兴，还不快快让她们离去。”
郑夫人和胡姬两人的目的已然达成，各自推了阿房和黎姜一把带着两女离去，始皇帝有心保护却只能伸了伸手，满脸的无奈。
在这一刻，这位千古一帝也是显得那么无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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