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吴王府,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李承鄞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松懈些。
“殿下,是否向宫里请调一旗神机营?”
闻言,李承鄞眼珠子一转,突然猛的起身盯着不苟言笑的李忠说道:“可有会制火器之人?”
李忠不疑有他,下意识回道:“原翰林院侍讲戴梓精通火器之道,不过其为人耿直,朝中多有得罪之人,因讽刺世祖禁火器,被流放九边至今。”
李承鄞若有所思,片刻后从腰间摘下吴王府世子牙牌,递给李忠道:“着黑冰台,秘密将其带回,不得走漏一丝风声......”
李忠接过牙牌,回了一礼后便离开。
望着李忠匆匆离去的背影,李承鄞便开始重新考虑自身的处境,很明显有不少人想置他于死地,今天若不是有李忠这个“武林高手”,今日的刺杀他在劫难逃。
可是只有终日做贼的,哪有终日防贼的。作为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重生者”,他不喜欢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他不想莫名其妙的来又不声不响的消失...
就在李承鄞沉思时,一名身着蓝衣的中年宦官领着两名娇俏侍女端着茶水和糕点走了进来。
“你唤何名?”
李承鄞话音刚落。
中年宦官忙跪地道:“回殿下,奴才崔玉贵。”
李承鄞也不接话茬,就那么一直盯着唤做崔玉贵的宦官,直到去安排黑冰台办事的李忠回来后才缓缓开口道:“拿着王府牙牌去工部领些木匠,铁匠......”
中年宦官躬身回“诺”后,疾步离开。
李忠看了李承鄞一眼后,望了望四周、欲言又止。
“你们都退下吧!”
两名侍女退出去时带上了门,李忠迟疑片刻才说道:“殿下,这崔玉贵是皇城司里的人。”
李承鄞一脸无辜笑道:“沉迷奇*淫技巧的藩王世子,会让那宫里更放心吧?”
李忠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道:“殿下准备如何做?”
“选址,建作坊、招人、拉内务府和户部入伙。”李承鄞示意李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后,倒豆似的说出自己计划......
李忠目光灼热的看着李承鄞道:“玻璃,钟表、家具却是不错,臣这就让账房支出银子采办。”
……
眼看年关将近,九边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
一群孔武有力的男子牵着马到了九边的一处村子,打听到戴梓的居所后。领头的男子瞅了眼身前的土胚房,烂瓦、破门,又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说道:“十三,去把死囚带来。”。
“诺。”叫十三的男子应声离开,
男子前脚刚走,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个年过古稀,面黄肌瘦的落魄老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老叟一脸疑惑的看着一群人,疑惑问道:“你们找谁?”
领头男子见状,上前一步,微微一福道:“敢问可是戴大学士?”
老叟并不言语,只是点头。
领头男子拿出一块金色牙牌递给戴梓后说道:“我等奉吴王府世子之命,请大学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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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
戴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揉了揉眼睛,愣了半晌,才扑通一声跪下,高声道:“罪臣谢过世子爷,可是罪臣乃有罪之人不敢连累世子。”
领头男子打断戴梓的话,上前扶起这位倍受磨难的火器制造家恭敬的说道:“世子说先生若不南归,百年之后我大坤将亡于外族、而解此劫难者唯公尔。”
“当真?”戴梓闻言激动的问道,
见领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戴梓忙俯身又欲下跪施礼,领头男子忙拦住道:“大学士不必如此,我家世子爷已经为大学士处理了一切后事......”
戴梓眼中含泪,身体因为激动有些颤抖,“想不到,老朽这冢中枯骨还能得到世子殿下垂怜。”
“大学士,我家世子爷得知您后,就让卑下等人星夜来接您了。如今海西各国凭借强大的火器觊觎我大坤疆土,我家世子爷需要您,大坤需要您啊!”
戴梓老泪横流,朝着都中的方向跪下便拜:“微臣愿为大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领头男子大黄牙一板,看着这位世祖身边曾经的红人,不由心中感叹,造化弄人。
待戴梓起身,领头男子上前道:“大学士,咱们这就动身回帝都吧?”
戴梓回头望了一眼自己住了数十年的地方,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待一群人离开后,戴梓的屋子被一把火烧了,村中一些富裕人家的物件也丢失了。
当县衙的人赶到时,只在原戴大学士的屋中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大坤都中,吴王府。
正睡得香甜的李承鄞被李忠唤醒。
“忠叔可有要事?”李承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郁闷的问道。
“九边的人来了。”对于自家世子爷突然改变的称呼,李忠明显愣了片刻随即一脸苦笑道。
李承鄞闻言腾地坐了起来,激动的问道:“人在哪里?”
“北厢房。”
李承鄞一身亵衣赤着脚跑了出去,李忠大声喊道:“哎,殿下,殿下你还未更衣......”
看着李承鄞欢快的背影,李忠眼眶红热,低声自言自语道:“主公,末将一定完成您的遗愿。”
吴王府北厢房。
李承鄞看着眼前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古稀老人,不禁惋惜和痛心。这样一位既通兵法,又懂天文算法,还擅长诗书绘画。更是制造了“连珠火铳”和“子母炮”的不世出人才,结果却被奸臣诬陷,落得如此田地。
“先生,学生盼您久矣。”
戴梓看见走进来的少年时,瞳孔猛地一缩,一脸惊愕。
“先生...先生?”
李承鄞一边唤戴梓,一边抬起手在其眼前摆了摆,见对方没反应后,李承鄞一脸郁闷朝一旁的侍卫问道:“这次是谁负责的?”
侍卫一脸憨厚的张着大嘴,露出大黄牙笑道:“殿下,是末将负责的。”
“大聪明,没看先生得了癔症吗?还不去传太医......”
李承鄞还想再说什么时,回过神的戴梓老脸一红接过了他的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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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失礼,望殿下恕罪。”
“嘿嘿,无妨,先生无事就好。”李承鄞拉着戴梓枯瘦的手将其引到一旁坐下后,讪笑道。
戴梓话锋一转,一脸严肃道:“士为知己者死,殿下旦有吩咐,老臣必将鞠躬尽瘁,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欸,先生严重了,若先生不弃,学生愿拜先生为师,还望先生勿要推辞。”李承鄞一脸诚恳躬身奉茶道。
“不可!”
大厅外响起李忠的声音,接着只见其来到李承鄞身前行了一礼后看着戴梓说道:“殿下年幼,不知礼还望大学士勿怪。”
李承鄞一头雾水,自己拜个师咋还失礼了?一旁戴梓也是一脸疑惑,这吴王府世子并无失礼之处,只是这拜师之礼却是过于寒碜了些。
宁寿宫,南书房。
“可有结果?”一位年过花甲,身着龙袍的老人死死地盯着眼前舆图有些疲惫道,老人便是大坤王朝太上皇李来恩。
其身后身着蟒袍的宦官便是大坤王朝的大太监魏珠,其身为宦官之首总*理伺奉皇室的十二监、四司、八局即内廷二十四衙门机构。
“陛下,老奴无能。”
“南边可有消息?”
“自从与皇城司在都中争斗失利后,便无了声息...不过?”魏珠欲言又止。
太上皇回过身,瞅了眼魏珠骂道:“几十年了,你这脾气就是改不了。”
魏珠抖了抖肥胖的身子,笑道:“都中的这位,前些时日让人去工部要了不少匠人,还让人送来契纸说是内务府和户部可以入股他的作坊。”
太上皇没有回话,而是回过身看着墙上挂的大坤舆图。良久,才意有所指道:“难道这万里江山真的不如那奇*淫技巧?”
魏珠没有回话,只顾嘿嘿的笑。伴君如伴虎,身居大坤王朝内廷大总管近十载的他深谙其道。
“那就随了他的意,朕倒要看看他的能耐。”
见魏珠不再言语,太上皇说道:“没事就下去吧?”
“还有...隆正元年状元林如海,升任扬州巡盐御史。”
“朕知道了,下去吧。”
魏珠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开,脸上一脸无奈,天家无情可是这也,欸!
次日,大坤王朝皇太妃寝宫。
“珠儿姐姐你知道吗?听说昨日,太上皇宫中有几名宫女被魏总管活活打死了?”一名八岁上下,一脸纯真的小宫女拍着胸部,一脸后怕道。
那名被唤做珠儿的年长宫女,摸着小女孩的头部有说教道:“霞儿,这种事儿不要乱说,到时候姐姐也保不了你。”
“姐姐,我没有和其她姐姐说,就和你说了。”
“霞儿真乖。”
“哈哈,真是姐妹情深啊!咱家羡慕的紧呢。”一位中年肥胖小太监拍着手讥笑道,待看到珠儿时,一脸猥琐,油腻的脸几近扭曲。
珠儿将霞儿护着身后,嘲讽道:“木公公几时学的听墙根?”
木姓太监也不恼,只是用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在珠儿身上扫来扫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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