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人无耻!无耻!快,快救人!”羌兵将领冲着城头挥刀一砍,命令羌兵攻城。
羌兵弓箭手立即举弓射出一阵箭雨,城墙上的县卒连忙躬身躲避,却也被羌兵的响箭射倒了几人。
羌人步兵重新集结起来组成进攻队形,抬着梯子向城墙冲来。
齐峻等人退进城中关闭城门,立即押着被拖得狼狈不堪的番诺登上城墙,对着城下的羌兵喊道:“都别动!退回去!否则此人必死!”
羌兵将领顿时反应过来,恐因此伤了番诺只好无奈地命令身边的令兵吹号撤退。
攻城的羌兵已经顶着箭矢冲到了城下,刚架起梯子却听到身后传来命他们撤退的号角,只好悻悻地抬头忘了一眼,随后不甘地举着盾牌重新退了回去。
“梁国号称礼仪之国,竟是这般无耻!”羌兵将领气得怒目圆睁,指着城墙上的齐峻咒骂道。
“信义?你们羌人犯我国境,杀我百姓,何谈信义?!”齐峻冷笑一声也指着那羌兵将领骂道:“我们梁人当然讲信义也重廉耻。可我们对侵略者没有信义,与贼寇不论廉耻!”
“你!你……”羌兵将领被齐峻噎得说不出话来,此时纵然心中有万般愤恨与不甘也只能强压在心头。
“你若想看着他死,尽管来攻便是。不想让他死的话,就给老子退!”齐峻说着,把刀抵在番诺的脖子上稍稍用力划了一下,疼得番诺惊声大叫:“柯别将军!难道你想让我死吗?!”
“休要伤他!我们这就退兵!”羌兵将领闻声颤了一下,连忙令身后的羌兵向后退却,迫不得已在一里之外暂时扎下营寨。
这个叫柯别的羌兵将领被齐峻拿捏得死死的,只能眼望着城墙无奈地选择拨马离开。
此时的他们,早已没了初临城下的傲意与凌人的盛气,接连攻城受挫和番诺被俘带来的消极影响也在侵蚀消耗着这些羌兵的士气。
原本计划只用千人轻松拿下的安羌城,现在不仅折损了数百羌兵还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柯别沉着脸坐在帐篷里,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眼前火盆里跳动的炭火,心中愤懑到了极点。
他知道羌兵主力此时正在与大梁的镇西军交战。他自信羌兵在战场上的优势,可眼下却被这小小的安羌城死死的拖在这里,不禁无力地心生一股挫败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时的番诺眼见羌兵撤退,也没有了先前的高傲与轻蔑之态,颓然地闭上眼睛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彪呢?让他把这个羌人带下去审审。”齐峻把番诺向一个村民身边一推说道。
“彪子出城去还没来得及回来,羌人就来了。现在应该还在城外……”村民说着,脸上现出一抹担忧。
“他没进城吗?”齐峻愣了一下,之前战事激烈他并没有注意到刘彪,现在才知原来他还在城外。
不过他并不担心,以刘彪这个曾经镇西军先锋营斥候队长的身份,在城外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先锋营,那可是俗称的炮灰营,打仗时都是排在最前直面敌人的刀箭的。能从先锋营活下来的退伍老兵,也不至于折在这些羌人的手里吧。
齐峻叹了口气,让村民们把番诺押进了城楼。借助这样一个挡箭的肉盾,他们可以暂时松一口气。
他现在忧心的是定安方向的战场局势和珉州方向的援兵何时能到。
如果定安那边抵挡不住羌兵的攻势导致郡城失陷,那么安羌这样一座敌后孤城是绝对无法保全的。
如果事情真发展到了那一步,就是来再多援兵都无济于事。
齐峻思索着,到了那时恐怕他们就只能撤进山里打游击,或者前往珉州郡避难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无论哪一个选择都意味着要放弃在这里攒下的一切重新开始。
羌兵营帐中,柯别把几个副将都叫了过来聚在一起紧张地商议着营救番诺的计划。
“你们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如果番诺出事,我们都要被首领重罚的!”柯别夹起一块木炭放进火盆中,拨弄着炭火说道。
几名副将却都愁眉不展,脸色深沉地低头不语。帐篷内静可落针,只有炭火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之声。
“怎么?都哑巴了吗?”柯别见状恼愤地一脚踹翻炭盆,站起身指着几名副将怒问道。
“将军,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一个副将被吓得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
“有屁赶紧放!”柯别一听连忙坐了下来,盯着那名副将斥道。
“梁人守备空虚,我们可以选派勇士趁夜潜入……”
“你接着说!”柯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听,似乎明白了副将的意思,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便让他继续说下去。
“让他们伺机救出番诺之后再打开城门,来个里应外合……”副将说着,有些得意地对柯别笑了笑。
“此计可行,不妨一试……你速派人去安排,等天黑就行动!”柯别握紧了拳头捶在桌上,心中祈祷着行动计划能顺利实施。
入夜,雨势减轻了不少。
稀落的雨水滴洒在羌兵的羊袄和弯刀上,也落在县卒的盔巾和佩刀上。
刘奎运来了不少死囚制作的火药,齐峻正在城楼里用麻布小心地装填着。
羌兵营寨中,柯别为十多名羌人勇士举行了简单的出征前献祭仪式。
他亲手宰杀了一只白羊,把羊血倒在碗中分给这些羌人勇士,期望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
羌人勇士们端起温热的羊血一饮而尽,又把剩余的羊血涂抹在脸上。
在羌人的习俗中,这样可以通过羊血把上天赐予的力量和勇气融入自己的灵魂和骨血。
“白石庇佑!出发!”柯别站在这些羌人勇士们面前,沉声命令道。
“白石庇佑!”羌人勇士们齐声发出一阵怒吼,随即趁着夜色离开营寨奔向安羌的城墙。
守城的县卒经过一整天的激战,早已疲惫不堪。
羌人的退却又让他们心头的紧张松懈了不少,此时他们听着稀疏的雨声窝在城垛下都被无法抗拒的困意支配着。
“叮咣!”
一个县卒头脑昏沉地抱着佩刀渐渐入睡,突然听到身后的城墙上隐约传来一声奇怪的金属碰撞石壁之声。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环顾四周,没有从夜幕中察觉出任何异常来。
他只当自己听错了,重新靠着城垛蹲下身子,却无意间在城墙上瞥到一抹金属反射的微光。
这个县卒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这才猛然意识到那金属分明是用来攀登城墙的“飞虎爪”。
然而下一秒,他还不及发出告警的喊声,就被一个顺着钩索攀上来的羌兵用手中的弯刀迅猛一割切断了他的喉咙。
县卒软软地倒在城墙上的积水中,脖子上汩汩流淌的鲜血与地上的雨水汇成一片。
他惊惧的双目中最后映出的是一张满脸是血的狰狞面容。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