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属下敬您一盅!”何文兴笑着端起桌上的酒盅看向冯启年。
“何文兴!你食大梁之禄,身着大梁衣冠,竟与羌贼行此背祖叛君之事,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冯启年一把打掉何文兴手中的酒盅,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
酒盅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何文兴微微一愣,似乎早已料到冯启年会是这般反应。
他闻言不怒,反倒是咧嘴一笑。
“冯大人,您是我多年的上司,对何某的栽培提携之恩,何某不敢忘。”何文兴说着,又取过一只酒盅,倒满了一盅酒。
“你……你为何要叛?”冯启年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来他对何文兴做出的选择十分失望。
“冯大人,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啊……”何文兴叹了一口气,拾起筷子为冯启年夹了一口菜:“我在这个位子上多少年了,每月四两俸银吊着一家老小十几口人。我没有田宅,也没有您那般的人脉和手段……”
“呵,就因为四两银子便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你现在这么做是要把安羌送进羌贼之口啊!给羌贼做了狗,你一家十几口就能活得更好吗?!”冯启年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酒盅把酒全泼在了何文兴的脸上。
何文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眼中闪一丝过愤恨与仇怨。
“冯大人,我也不想的,可我没得选了!事情已经做下了,我若认了这桩罪,就永无翻身之日了!”何文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盯着冯启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我给羌人做狗,可你何尝不是那大梁皇帝的狗!”
“那边都答应我了,只要配合他们把安羌城交出去,就让我做千夫长,以后还能做长护卫!这小小的总队长又算得了什么?”何文兴说着,脸上不自觉地现出一抹癫狂神色来,他一把扯住冯启年的袖子沉声说道:“大人,事到如今你不如跟我一起投了羌王!那样一来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到时候咱把定安郡打下来,你来当太守!我还做你的下属……”
“滚!”冯启年一把推开何文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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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因极具的愤怒而变得通红。他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何文兴:“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小人!呸!你还轮不到给我当狗!”
齐峻还从未见过冯启年如此失态。从两人的对话中,齐峻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看来这何文兴知道了孟万和等人东窗事发,也意识到了自己收了银子按兵不发默纵土匪攻打盘龙岭而不救的事已经瞒不住了。
其实在何文兴的心里还有另一层心思。
孙久的县卒一队和齐峻带领的东岭村剿匪队联手打下了盘龙岭拿了首功,在郡尉那里都借此一战扬名。
而他做为总队长却只捡到些零头,要说他心里不嫉恨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心中便暗起了除掉齐峻和孙久的想法。正好劈山豹担心攻打盘龙岭时被县卒们断了后路,便授意孟万和去贿赂何文兴让他不要出兵增援。
何文兴思索一番欣然接受,心想着既有钱拿还可以借土匪之手除掉齐峻等人的好事何乐而不为,甚至幻想着能借此机会代替宋喜掌控盘龙岭。
可惜他愣是没想到,那么多攻山的土匪竟然硬是被齐峻他们给挡下来消灭了。
那天下午齐峻和孙久来县卒营找过他之后,何文兴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可能降临在他身上的危机,暗中派人在孟万和府邸附近监视。
得知齐峻和孙久去找孟万和的消息之后,他便下定决心要造反了。
等到巡逻的县卒二队回来后,他便集合二队和三队的两百多名县卒包围了孟府,将孙久和他带领的一队县卒全部缴械关押。
随后关闭城门派出自己的亲信出城往西去和羌人密谋献城叛降之事。
那时齐峻已经和阿辛前后脚乘马车出城去了郡城,他们正好都躲过了县卒的搜捕。
“这姓何的狐狸藏的够深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齐峻思索着,不禁被何文兴的计划惊出一层冷汗。
那日他若是迟行一步被何文兴擒住,只怕羌人拿了安羌县郡城守军一时都未可知啊。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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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羌兵若以安羌城为跳板突袭定安郡,驻守在附近的镇西军都不一定能挡得住突然出现的大批敌军。
结合他在县尉府门口听到的县卒对话,只怕大批羌兵已经在赶来安羌城的路上了。
若是被羌兵夺占安羌,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惨死于羌人之手。想到他亲眼目睹羌兵对郡府武士残忍处刑的场面,齐峻的心猛地为之一沉。
这样的惨景绝对不能发生在安羌,更不能发生在东岭村!
想到这里,齐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恨,他猛地起身踢门而入。
“齐峻!你……你怎么……”沉浸在如意幻梦中的何文兴被突然出现的齐峻吓了一跳,愣愣地指着齐峻向后退了几步。
冯启年看到齐峻起先也是一愣,随即由怒转喜指着何文兴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新任的安羌县尉,他已从郡城带来援兵!你们的奸计早已被识破,奸贼!还不速速跪地受缚!”
齐峻盯着何文兴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趁他慌神无措之时,上前对着他的腹部就踢出一脚。何文兴吃痛弯腰之时,脸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齐峻一拳,被打得鼻血四溅。
齐峻正欲上前了结了这个狗贼时,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跑动时的刀甲摩擦碰撞之声,随即有十几名县卒闻声冲进书房拔刀指向齐峻。
“哈哈哈……”何文兴见状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狂笑着站了起来指着齐峻挑眉说道:“你以为我手下没人了吗?我告诉你,你若是杀了我,这府上冯家上下十几口人一个也活不了!我让他们统统给我陪葬!”
随着何文兴话音刚落,院子里便传来一片哭喊之声。
冯启年闻声心头大惊,连忙打开窗子向院子里望去,只见他的夫人和小妾,女儿冯清和儿子冯波,以及所有家仆全都被何文兴手下的县卒用刀逼迫着面向书房跪成好几排。
“何文兴!你这个畜生!你……你既要叛,却与他们何干!”冯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有气无力地顺着椅子瘫坐在地上,用哀求与告饶的眼神望着何文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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