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差点没气得背过去,指着地上的石头,“你家……孩子……打得我!”
妇人恰着腰,“对啊,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打你?”
如果钱多现在语言功能流利,差不多是用非母语在骂人的程度。
妇人不依不饶,“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家小桐向来乖巧的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欺负别人,是不是你?对我们家小桐做过什么?他可是很有正义感的好孩子……”
钱多感觉眉间又开始疼起来,连带着腰和屁股。
“谁家孩子啊?怎么晕过去了?”
“快来人!”
后面骚动起来,妇人猛地回头,看到小桐倒在地上,所有东西都不要了,匆匆奔过去,“小桐,小桐你怎么了?”
跳楼机很多人排着队,这个时候聚过来的人就相当多,有人是医生,让大家让开,说是中暑。
“去……那儿,长椅……通风……凉快。”钱多拎着妇人大包小包挤进人群,“大家……让一让……别围着。”
妇人惊慌失措,加上小桐体重不低,一时间竟抱不动。
“我……我来。”钱多抱起小桐时无比郁闷,想着自己肯定就是新时代的好青年,以德报怨。
睡觉的男人还在打呼噜,对这一切都没有反应。
钱多将小桐平放在长椅上,解开衣扣,把长袖和裤腿都卷起来方便更好地散热,“有……水吗?”
妇人急忙递过来一瓶矿泉水,钱多小心喂进小桐口中,生怕他被呛到将他微微扶起,顺手测了心跳和呼吸,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大幅度喘息。
“应该……没……没事了。”
“谢谢!谢谢!呜呜呜……对不起啊,我刚刚……”
钱多很想指着妇人讲一堆道理,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妇人抽抽涕涕终于惹恼了睡觉的男人,“哭什么?死人了?”
“你他妈说什么呢你!”妇人听到这话上前扯掉他脸上的书,恨不得上前抽两巴掌。
男人睡眼朦胧,刚想开口就看到躺在长椅上的小桐,脾气立刻也消了不少,“咋了这是?”
“中……中暑。”钱多没地方坐,双腿感觉像是跑了三千米之后被灌了大量的铅,“你……起来……让……我……坐会儿。”
男人不愿意,“站着呗,我困死了。”
“累!”钱多直接把男人拉起来,大大咧咧地坐下,心里和腿一阵舒服,看来做坏人也挺爽的!
男人起身后趴在小桐旁边,咧开嘴“嘿嘿”的笑,妇人不愉快把人推开,“笑什么?”
“我也有个小子,跟他差不多,又结实又壮,皮得很嘞!真要是跑,抓都抓不住!”
家长之间没有隔夜仇,一两句话就能拉近距离,没一会儿俩人就孩子教育和生活聊得热火朝天,直到小桐醒来。
“你是谁呀?”小桐擦着眼睛,眼角挂着泪花。
妇人拿着纸匆忙上前,“诶呦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妈妈了,多喝点水,不要乱跑。”
男人拿着书晃了晃,“叫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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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大胖子!还有你个小结巴!”小桐说着,毫不犹豫冲钱多伸出一拳。
好在人醒之际钱多就已经做好准备,完美避开。
“哈哈哈哈……”男人在旁边笑得泪花闪现,擦了擦眼睛,“这小子跟我儿子可太像了。”
“像也不是你的。呸!”小桐腿脚酸软的踩地,揉了揉眼睛,踢了男人一脚快速跑开。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妇人弓腰道歉,两个胳膊上挂着包,跟在小桐身后追了过去。
男人盯着背影看了许久,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笑眯眯的,一点都不生气,随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书往脸上一盖,继续昏睡。
钱多熟悉流程,也不管他,拿着手机继续沉思。
跳楼机那儿传来惊呼,钱多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思路,只能抱着期待,想看看另外三个人是否发现了什么。
买票进入,当飞跃到高空之际,微弱的信号开始连接。
钱多:天气不会变动,我这里是某个时间点的重复,游客们都有记忆,也不会出现触点之后所有事情重来的现象,五个人或许就在游乐场的某处,还有变异,肯定在游乐场内,你们发现什么了么?
三树:打怪……好累。
方城:你们去了哪儿?这什么都没有。
方城:我测不出任何能量波动。
方城:太阳不会落下,不过我这儿有点像鬼屋。
方城:我把最后一片肉干吃完了。
沈良才:冰糕好吃!饼干好吃!麻辣烫好吃!烧烤也好吃!
沈良才:跳楼机好玩!过山车好玩!鬼屋好玩!工作人员被我打哭了。
……
钱多在高空中冷汗冒出,被风吹散。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钱多欲哭无泪。
三树一直在打怪,估计折磨够呛,没时间思考;方城倒是能思考也会思考,可进入的是最开始看到的游乐场,线索估计了了,如果真有人活着,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至于沈良才……
钱多叹气,还是不抱希望了。
吃好喝好吧!
下来后钱多依旧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就是了,旁边的几个人还是嘲笑,互相窃窃私语。
这回是彻底没钱,钱多看着空荡荡的背包,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漫无目的,毫无线索,钱多着急却不表现,肯定有人或动物,在看着他盯着他,要么是在求救,要么就是在想办法把他弄死。
不着急。
钱多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把自己当成是游客,不过没走几步脚下就被绊倒,幸好有人及时拉了他一把,没等他说谢谢人就走了。
地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钱多抬脚想踢到旁边,谁知上面深红色吸引了他,拿起来一看,像是血迹。
刚刚小桐扔他的石头上,也有一抹血迹。
这个是小桐的?
为什么会有血迹?
钱多百思不得其解,把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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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进兜里,准备去找小桐问个究竟,可越是想找的人,越是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走着走着,就绕道了门口,小丑正在对几个小朋友做鬼脸,手中抱着大量气球挨个分发,脸上带着夸张微笑,让本就狰狞的脸更显得可怕,于是有个小姑娘成功被吓哭,抓着气球找妈妈去了。
“亲爱的小朋友,看看你们喜欢什么颜色的,叔叔这里都有哦!”
“别害怕,叔叔不是坏人。”
“别跑!别跑,别摔着!”
“你!看啥呢?”等小朋友都跑完了,小丑指着钱多,“怎么?听说是个办假证的?我告诉你啊,别在园子里给我整这些幺蛾子,要是被我发现,看我不报警抓你。”
钱多没时间跟他争辩,“见……见过……小桐么?”
“谁?”
“大概……这么高……皮肤……黑……很顽劣。”钱多尽量描述。
“你找他干什么?”小丑眼睛里有着警惕。
“你……你知道?”
小丑像个老头一样拍了下袖子和裤子,上面都是些脏兮兮的泥,“我在这儿干了十几年,从保安到小丑,再到看着王八的后勤,谁不认识?就是你小子,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钱多拿出一块石头,指着血迹,“他刚……用这个……砸我……我觉得……他……可能……受伤了。”
小丑细细看了看石头冷哼,“胡说,小桐最乖了,怎么可能拿石头砸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乖?钱多的大脑开始疯狂加载,一个孩子乖不乖巧或许在家人嘴里不算数,但在看门小丑的口中,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钱多在游乐场扮玩偶,最常遇到的就是孩子,顽皮的,乖巧的,凶狠的,可爱的……他只会凭借自身印象对孩子进行判断,小丑说他在这儿干了十几年,哪怕这里的记忆一直在叠加,他照样说小桐是个乖巧的孩子。
要么是小丑在撒谎,要么是小桐在撒谎。
“你……确定?”钱多指着双眉间的伤口,“这……就是……他……砸的?有……别人……叫小桐……的么?”
小丑比较惊讶,凑上前看了看钱多的伤,再是上下里外地打量,又摸着下巴念叨,“不可能,小桐怎么会伤人呢?”
“我……找他……有事儿。”
“小孩子贪玩也正常,可能是出手没大小,走,我带你去医务室,你一个大人还想跟小孩儿计较啊?我们这儿啊,治疗免费。”
“不……不是……这个意思……真的……着急!”钱多不想跟小丑纠缠,现在看起来,小桐就是突破口。
小丑才不管他,拽着胳膊就要朝侧边的小路走,用力之大引来钱多挣扎,“放……放手!”
“你跟我过来,你是不是想找小桐说理去的,你说一个小孩计较什么呀?”
钱多穿的衣服很薄,这么撕扯差点直接被脱下来,双肩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东西散落一地。
二人又撕扯到一起,这次倒是没有打起来,拉拉扯扯的,小丑不小心用力,钱多直接顺着大门后退几步,两双直勾勾的大眼睛看着他。
欢迎光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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