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地窖里的审讯室,楚阿牛正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一边口中喃喃自语着:“不可能啊,这小子的身手恐怕不在我之下,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呢?奇了怪了…”
“嘟囔什么呢?”小辫子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眼下必须先把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给弄出去,否则恐怕我的秘密就要在今天暴露了。
楚阿牛倒是没觉察到异常,只是回过头表情凝重地说:“这小子的身手堪称顶尖,一开始我还觉得他就是个胆大包天的傻小子呢,可方才我探了他的经脉,发现此人的身体素质简直好到爆炸,绝对有与我一战之力!虽然肯定不会是我的对手,但也绝对是顶尖的那一拨了。所以我就奇怪了,一般像他这样的人见到这里有机关,要么会保持界限两不干扰,要么就按照江湖规矩递拜帖,哪有像他这样直接硬闯的啊?”
“所以我在想,这小子来此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么是为了给我们师门找麻烦,要么就是为了…找什么重要的人。”
说到这,他的一双大眼不断地在我身上来回扫视,仿佛想要看出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似的。
没想到这小子动起脑子来还是挺聪明的嘛,不过我丝毫不慌,表情淡然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家老爷子培养出来的暗卫,可个个都是能以一敌百的超级高手呢!”
楚阿牛一愣:“你…你们家?!这小子是你们家的人?”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横竖他也没见过那块令牌,随便敷衍一下也就过去了。
“阿牛兄弟,实不相瞒,这位确实是我父亲花大力气培养出来的暗卫。此次强闯机关,想来也是我家老爷子派他过来的。只是毕竟是我们家里的人,可否劳烦阿牛兄弟在外头稍候,待我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儿再做定夺如何?”
楚阿牛对我还是比较相信的,见我言之凿凿的不似骗人,犹豫片刻后便点了点头:“行吧行吧,既然是你们家的家事,那我就不掺和了。不过许哥,要是有必要的话,你就跟我说一声,我保证帮你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也不知道这小子的脑袋里头又脑补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豪门恩怨故事,总之我还是接受了他的善意,顺便让小辫子跟他一块儿出去,也算是帮我守着点儿了。
偌大的审讯室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我稍稍松了口气,一边拿起桌上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打量研究,一边开口问道:“父皇派你来,可是来寻我回京的?”
身为实时保护父皇安危的龙隐卫,男人显然是见过我这位准太子殿下的。只是方才有外人在场,他也怕暴露了我的身份,一直闭口不言。如今我已主动挑明了身份,他便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直截了当地开口道:“陛下有一封书信,吩咐属下一定要送到殿下手中。”
我有些疑惑:“只有一封书信?父皇难道没说让我回京吗?”
男人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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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地摇了摇头:“回禀殿下,陛下并未说过要属下接您回京。而且陛下还有一道口谕给您,叫您未来八年之内,无论如何都不要动回京的心思,更不许主动回到京城附近两百里以内的地界去。”
“陛下还说,他对您寄予厚望,会时刻关注殿下的一举一动。在有必要的情况下,陛下自会派人与殿下联络的。殿下在外务必要守好自己的身分不可暴露,日后无论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殿下都不可有回京的心思。如若抗命,陛下就会剥夺您储君的名分,并下旨永世不许您入京,望殿下悉知。”
一番话说得我头昏脑胀,好半天都没消化过来。末了,我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就这些,没了”
“回殿下,没了。”男人像一个只会回话的木偶人一般,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要不是深知龙隐卫选拔的苛刻程度和他们令牌独特的设计方式,我都怀疑这小子会不会是旁人假扮的,就是故意让我回不了京城的!
“怎么…怎么可能…父皇他怎么会…”我难以置信地跌坐在地,对于一个皇子而言,八年不得入京,那与直接分封外王有什么区别?就像大皇兄那样的,把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年时光都奉献给了沙场和军营,最后也只能落得个分封外王,无诏不得入京的下场。或许这个结果对于寻常人来说已经是十分幸福的了,可于我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单纯皇子而言,父皇的一字一句无异于晴天霹雳,轰得我脑袋里头一片混乱,已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了。
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我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口中发出不明意味的喃喃自语。
忽然,小十七那灵动的身姿在我脑海中闪过,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
“对了,还有小十七,小十七还在我身边呢!陛下怎么说的?关于昭阳公主,难道她也不能回京吗?”
“回禀殿下,陛下说所有关于小公主的事情他都已经写进了书信中,要您务必仔细斟酌,还要您凡事都必须征得小公主的意愿方可行事,否则一律视为抗旨,其结果…与私自回京同处。”
该死的老爹,这不就是把我回京的路都给我堵死了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难道是朝堂暗流涌动,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还是他这是暗度陈仓,想要让我在外头闯出一番新天地?又或者…
最后一种推测是我最难以启齿,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父皇是真的打算放弃我,为此甚至不惜牺牲他最疼爱的小女儿。虽然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古往今来,人人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想我夏家历代先祖,父子争位,手足相残的例子比比皆是。要不是军权永远都被朝廷牢牢掌控,就照我那些爷爷、曾爷爷、太太太爷爷们那么瞎折腾,我们龙盛帝国早就该灭亡,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如此一想,貌似这种处理方式反而算是比较温柔的了。何况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我还是愿意相信父皇是真的对我寄予厚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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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皇要立下八年的时限,但我相信,八年之后,甚至可能根本用不了八年,我就能得知这背后的所有真相。到时候是该憎恨还是该感激,我想我也一定会有最适合自己的判断吧…
想通了这些,我便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强压下内心的不甘和悲戚,随手拿起一把小刀想去帮男人解开束缚。
可费了半天劲,我这才发现这用麻油浸泡过,经过一系列特殊处理的藤绳异常坚固。想想也是,这些龙隐卫们都是受过十分严苛的脱困训练的,别说是普通麻绳了,就算是特制的铁索他们都有法子解开。能把他们牢牢锁住动弹不得,这玩意儿又岂是一把小刀就能割得断的?
有些无奈地摊开手:“诺,你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玩意儿真的结实,我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男人也不着急,沉声说道:“殿下,陛下让我交给您的书信就在属下怀中。属下如今不方便,有劳殿下亲自动手了。”
我也没客气,伸手在他怀中摸索了一番,很快便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有些诧异地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我去,这么沉?父皇这是给我写了多少东西啊?”
估计也是看出了我强颜欢笑背后的失落,男人终究多说了一句:“殿下,陛下花了足足十六天的时间才写完了这封信,里面应该都是他想对您说的话了。不管是嘱托还是旨意,属下都希望您能…”
话说了一半,他便被我冷冰冰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别看这些人平常个个杀人如麻,胆大包天,在像我们这样真正拥有王者资质的人面前,那深入骨髓的奴性还是会疯狂作祟。把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儿折腾成这副模样,这样的朝廷究竟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呢?
叹了口气,我缓缓开口道:“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心情不太好罢了。迁怒你是我的不对,你也别在意。放心吧,不管这信里头写的是好话还是什么,我都会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看完的。”
“是,是,殿下,属下不敢!”男人如释重负。
“可是…”话锋一转,男人有些犹豫地开口:“殿下莫怪属下多嘴,虽然属下并不清楚陛下他心中究竟作何感想,但属下相信,陛下一定从未想过要放弃殿下您!所以殿下您也一定不要自暴自弃,这龙盛的天下,迟早还是要交到您的手里的!”
我被他的话给逗笑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揣摩圣意,这可是大忌啊,搁在宫里头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名,要杀头的,你难道就不怕我一封书信寄回京城,把你今日的言论悉数告知父皇吗?”
男人的眼神无悲无喜,声音依旧平淡:“属下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为陛下尽忠。不管殿下和陛下是如何看待属下的,属下都只希望陛下与殿下之间能没有隔阂,同舟共济罢了。如今该说的话属下已经都说完了,即便是殿下现在就要了属下的性命,属下也绝无怨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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