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众人一时无措之时,董非青大喝一声,两截百变枪在手,拧成一条长棍,猛地跃起,棍举过头顶,人在半空中吐气开声,呜地一声砸了下来。
这一棍中蕴含了董非青全身的土系之力,重有千钧,然而砸在大门之上,还是只有死样活气般“扑”的一声,大门上震荡起一阵空间涟漪,而这一棍的千钧之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董非青落下地来,只觉得胸中烦恶,他刚才这一棍之力犹如砸在了虚空之中,反而震得自己内伤发作。
黑锅暗中道:“用撕裂空间之力试试!”
董非青双手一分,长棍分成两条短枪,左手刺,右手挑,两道空间裂痕闪过,直飞入大门刚开启出的一道门缝中。
只听门后一声惨叫,一条断臂从门缝中飞了出来,然后便是一声愤怒之极的吼叫,两扇大门被轰的砸开,一个披头束额,半身赤裸,如同铁塔一般的汉子从门内冲了出来,百里赤一见,大叫道:“越人!”
那大汉不断吼叫,手中两柄锋利钢刀缠头盖脑地向前劈来,周围亲卫立时同时放箭,数十根利箭攒射,便是那大汉再神勇,如此近的距离,怕也得被射成刺猬。
但就在此时,一个矮小身影从那大汉胯下滚了出来,双手各舞一块团牌,滴溜溜一转,便将数十支羽箭格开,乃是一个黑瘦的汉子护在大汉身边,随即,更多的人从大门内不断涌出。
百里赤大吼一声,挥刀便上,与这些人厮杀在一起,宋川心思缜密,喝令周围亲卫不得乱了阵型,只管瞅机会放冷箭,自己抽出长刀冲上。此时几个皇家护卫赶到,也冲了上去厮杀,然而那门中涌出来的敌人越来越多,而且每个都是高手,一时僵持住了。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飞快赶来,大叫道:“将军,有敌袭!”刚喊了一声,却见到眼前乱战的景象,一时竟愣住了。
百里赤百忙中一刀逼退一个敌人,大声问道:“哪里敌袭?多少人?”
那士兵醒悟过来,忙禀报道:“有大批甘国军队杀到堡前,一时看不出多少人,能看到的便有千余人。”
百里赤厉声道:“传令黄校尉,命他统领城上守军,给我守住城头!”那士兵大声应诺,转身如飞去了。
百里赤再喝道:“宋川,调十名皇家护卫上城头,谨防对方有高手偷袭。”
宋川应诺一声,退出战团去传令了,百里赤咬牙抡刀,又杀上前去。
董非青见局势一时不明朗,便稍稍后退半步,持枪观察,同时暗地里问黑锅:“能不能毁掉这扇门?”
黑锅沉吟片刻,道:“可以试试。你不要管这扇门长成什么样子,那都是空间之力的幻像,本质上它还是一根枯木,你阳神出窍,潜入地底,找到那枯木埋在地下的部分,将周围的土壤全部清空,再以空间之力包裹木根,试试能不能断开空间连接。”
董非青听了,便急忙退开数步,盘膝坐下,唤过两名亲卫看护自己身体,便阳神出窍,向地下潜入。
果然,潜入地下之后,便看到那大门处依然还是一截枯木,深入地下三尺有余。
董非青运起土系之力,将枯木周围的土壤用力排开,但此处土壤坚实异常,董非青几乎将体内土系之力用尽了,才让土壤离开枯木半寸距离。
董非青见土壤层稍稍离开,便尝试用空间之力包裹枯木,但那枯木中却有一股极为强大的空间之力对撞过来,董非青只觉自己的空间之力无论如何也靠不上去。
此刻前后受敌,自己的二哥正在上面跟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敌人拼命,而城头上,无数甘国士兵也在试图攀城。董非青心如火烧,但此刻他无论如何急躁,也没办法奈何眼前这截枯木。
正僵持间,识海中一个声音传来,正是黑锅的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之意:“小董,你退出来!黑爷跟这玩意拼了!”
董非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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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黑锅是何意,忙透出地面,只见黑锅突然幻化出一个黑衣人形,一股铺天盖地的空间之力爆发,黑锅大吼一声“进来!”
只听格格之声连响,黑锅幻化出的人形摇摇晃晃,似有消散之像,而放在一边的黑锅本体,正在剧烈抖动,甚至锅底上的陈年黑灰都已裂开几条缝隙。
猛然间伴随着一声奇异的爆响,那扇空间大门完全消失,原本的枯木也无影无踪。
黑锅幻体终于支持不住,彻底消散。
董非青识海内传来黑锅的声音:“我受损甚重,需要自我修复,大概很长时间不能帮你了……”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寂然无声。
此刻空间通道消失,那片空地上还有几个来袭的敌人茫然四顾,百里赤恨极,待要上前全部杀光,董非青猛然醒悟过来,忙喊道:“将军,留活口!”
然后急急走到百里赤身边耳语道:“我必须了解下这空间通道是怎么回事,否则会有后患。”
百里赤道:“不错,听你的!”对在场的几名皇家护卫道:“拿下!仔细看好,我现在去城头。”说罢,便领了亲兵急急向城头去了。
这一场激战时间不长,来袭的敌人前后从空间大门中涌出了将近两百人,而且个个骁勇善战,除了最后幸存不足十人,其余全部战死。而瑞国这边,皇家护卫战死七人,百里赤亲卫战死近二十人,甚至在旁边专门放冷箭的普通士兵,也被杀死了十余人。
董非青问身边的一个亲卫道:“这些是什么人?能看出来吗?”
那亲卫咬牙切齿地道:“这些都是南越人,此前他们多次袭击我沉星江大营,伤了我无数袍泽,我们一直拿不下沉星江天险,其实一半原因便是这些南越人阴魂不散!”
董非青听明白了,便问道:“我要审一审这些人,他们能听懂我们的话吗?”
亲卫道:“公子审讯便是,这些人都能听懂。”
董非青道:“那便好。”便吩咐人将这些俘虏送到密室里捆了,自己向城头方向望了望,只听那边的厮杀声十分激烈,料想有百里赤在,后防既已无忧,定能守住城头,便不再去关心。
他走进关押俘虏的密室,只见七八个南越人各被捆在一根柱子上,咬牙切齿,不断挣扎,但是百里赤亲卫恨南越人入骨,捆得唯恐不狠,哪里挣脱得半点?
董非青笑眯眯地坐下,问道:“我要问几个问题,谁回答的好,我便不杀他,你们觉得怎样?”
一个南越汉子大吼道:“你们这些瑞狗,莫要侮辱了我越人,要杀便杀!”
董非青皱了皱眉头,顺着他的口风道:“我很奇怪啊,瑞国攻打甘国,与你们南越人有什么相干?为何如此为甘国人拼命呢?”
那些南越汉子正在纷纷怒骂,听得这一句,却是楞了一下,然后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做声了。
董非青笑道:“不瞒各位,我前几个月听说,南越有几位头人,亲自去袭击瑞国大营,不但自己重伤而归,而且带去的南越战士十之八九都折损在瑞国大营里。这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瑞国与你南越有何仇恨?这么多年了,瑞国连沉星江都是第一次过来,怎么会与南越有仇隙呢?”
那个南越人支吾了一会,突然暴怒道:“反正老子们被你抓住了,要杀便杀,不要搞这些花样。我们是奉命而来,有没有仇的老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董非青嘿嘿冷笑道:“你们死活与我无关,只不过呢,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替甘国人挡刀,拿自己和族人的性命去讨好甘国人,做人做到这等卑劣无耻,着实少见。我本来听说啊,南越人一向独来独往,自给自足,实在没想到,如今第一次见到南越人,便只见到了一群卑躬屈膝的甘国奴才,你们的命能值得几钱?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也出的起价钱呢?”
一群南越人更加愤怒,齐齐破口大骂,反而谁的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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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清了。
董非青挖了挖耳朵,懒洋洋地道:“省省力吧,你们再骂,也骂不掉我一根头发,我这便将你们手足筋都挑了,剥干净衣服,带回瑞国游街示众,让瑞国人见识见识,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听话的甘国狗。”
那群南越人气得瞳孔都快喷出血来,只盼能挣脱绳索,跟眼前这股小白脸拼了,无奈却是半点都挣扎不得。
董非青察言观色,便知南越人如此拼命帮助甘国,定然有缘故,便不再刺激这些人,看看这些人也骂得累了,便道:“其实呢,你们给谁卖命,与我是无关的,我关心的,是你们南越人几时偷了我家的宝贝?那空间柱是谁偷的?”
一个南越人怒道:“这是我们南越世代供奉的风雷神木,你这小白脸不知好歹,怎么就是偷你家的东西?”
董非青摊手道:“事实就在眼前啊,若是你们的东西,怎么我随随便便就收走了?”
那群南越人哑然,互相看看,做声不得。其实他们自己也是奇怪,自己用这风雷神木挪移空间,可称是族中秘技,便是甘国,也是因为族中的这个本事,出尽底牌才达成与本族合作,但是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将这棵神木收走,实在是闻所未闻之事,莫非这个年轻人说的是真的,这神木当真是他家之物?
董非青已经基本套出了这群人的话,看来再多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了,便走出密室,对看守的亲卫道:“看好,莫要放走,也别饿死了,我还有用处。”
那亲卫应诺了一声,便招来几个士兵将密室围住。
此时城头上喊杀声已经停了,过了一会,百里赤浑身是血地回来,笑道:“这群甘国人武力不行,跟南越人差远了,只待到了夜间,瑞皇子便可带兵渡过沉星江,届时我们依托这个坚堡,甘国的沉星江防线也就算是破了。”
董非青将刚才审讯的结果跟百里赤说了,然后皱眉道:“这件事蹊跷得很。南越人一向是自主惯了,从不参与大陆征伐之事,反正无论谁统一了大陆,也不能将这十万大山都扫平了,但是这几年来,南越人频频帮着甘国人出兵,而且是不惜代价,这是什么原因?”
百里赤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群南越人难缠之极,不但骁勇善战,而且极善山地作战,此前每次突袭我军大营,为此着实伤亡了不少人,而且这群人选择战机极其精准,只要我们一攻过江,他们便来突袭大营,奶奶的真是憋屈!”
董非青心内一动,默默思索了片刻,问道:“二哥,十四皇子大概何时到达此处?”
百里赤仰头看了看天色,道:“也快了,我料十四皇子如今已经开始过江,最晚明天上午,就能来到此处会合。”
董非青道:“既如此,我想见见十四皇子。”
百里赤诧异道:“你见皇子作甚?若是为了此次战功之事,不需要经过皇子啊。老三哪,目前朝中皇位继承一事正在闹得沸沸扬扬,烈老元帅几次来信叮嘱我,不可搅到皇子争位之事里去,你可要慎重些。”
董非青哭笑不得道:“二哥,我哪是要攀附皇子啊?一来,我与皇子也有过一面之缘,当然他不知道我的本名。二来,对于解决南越之事,我有点想法,准备跟皇子商议一下,此事事关重大,你做不了主的。”
百里赤奇道:“你何时见过皇子?”
董非青含糊说当初瑞滽在斗极山居住时曾经见过面,百里赤也不做他想,听了这个解释便恍然道:“果然,我记得十四皇子确实曾在斗极山居住过两年的。”
商议过了,董非青自去休息,百里赤事情甚多,在瑞滽大军未到之前,他却不得半分悠闲。
董非青回到休息之处,试着召唤黑锅,果然无声无息,他把黑锅拿过来仔细研究,只见原本黑得发亮的锅体,有些变得铅灰之色,暗淡无光,但好歹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于是也就放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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