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脸色难看。
东方朔啼笑皆非。
这种劝说的方式当真是独树一帜。
既像信口开河,又像心有所知。
他充分利用了天尊预言的影响力,以及他今天所表现出的惊人学识和泼天才华,动摇他们的内心,离间他们的君臣。
他们可以做到充耳不闻。
其他人可未必。
这大概就是李韬想要的效果。
说白了,无论他们愿不愿意留在大唐,都要把他们架在火堆上烤。
能烤熟最好。
不能烤熟,也能让他们掉层皮。
世人常言,最毒妇人心。
殊不知最毒唐帝心!
这个皇帝的心剖开了一定是黑的!
而且黑得很彻底,属于无药可救的那种!
他们正酝酿着该如何回应,李韬牢牢抓着主动权道:“你们也不用急着回应朕,跟对子建一样,大唐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说完,他又看向了方孝儒。
方孝儒本来是想挺直腰杆直面他的,但两条腿跟不听使唤一样,带着他向后踉跄了几步。
“别紧张,方大人!”
李韬一脸和善道:“朕不强留你,只是让你帮朕向明帝带几句话而已。简单点来说就是朱允炆肯定不是朱棣的对手,诸王之中最需要提防的是朱棣和朱棣的幕僚姚广孝。”
方孝儒直吸凉气道:“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朕没有,你别胡说,朕只是在实话实说。”
李韬那犀利如鹰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道:“啧啧,你也是可惜了。明帝选择在这种时候启用你,是想让你刷点存在感,然后留给朱允炆重用吧?”
“将来朱允炆待你会很不错,但你会赔上十族啊,那可是十族啊!”
“十族……”
方孝儒明显震颤了一下,旋即双眼喷火,张开嘴就要对李韬口喷芬芳。
李韬自然不会给他这种机会,强势堵住他的嘴道:“你若是想让你的十族灭在朕的手里,朕也可以帮朱棣一把!”
大明燕王朱棣!
如果他知道这事的话,估计会说,本王远在大明,招你惹你了?
这盆谋逆的脏水你为何要往本王身上泼!
狗贼!
不,奸贼!
比曹操都奸!
比……都贼!
想到高高在上的父皇朱元璋,这么骂以后,他估计会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不臣之心……
方孝儒的骂声都已经在心中回荡,顺着喉咙快速往上窜了,最终还是被他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能冲动!
这里可是长安!
李韬不能灭他十族,但杀了他,乃至整个大明使团是完全有可能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阳谋。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地禀明陛下。
相信以陛下之文韬武略,一定不会中了他的离间计。
李韬自动忽略了一直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的范增,然后又忽略了大梁的使臣,最后把目光瞄准了周培公。
周培公脸色微慌,旋即恢复正常,主动道:“周某不会背叛大清!”
“呵,你是不是想多了?”
李韬不屑一笑:“朕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强留你!回去告诉康熙,别拿九龙夺嫡不当回事,不然他会哭晕在茅房!”
“至于你,回去后把脖子洗干净,等到朕他日拿下大清,一定杀你!”
听到这话,周培公既尴尬,又气愤。
他咬了咬牙道:“周某拭目以待!”
“你这听着不服啊?”
李韬冷笑道:“来人呢,把他脑后的辫子给朕剪了,然后乱棍打出长安!”
“士可杀,不可辱!”
周培公脸色大变道:“你这么做是让大唐和大清彻底决裂!”
李韬面无表情道:“你在威胁朕?”
周培公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肆虐的杀气,心下一寒,低下头道:“不敢。”
好汉不吃眼前亏。
想要报复,他必须要活着回到大清。
“不敢就好!不然本厂公会把你阉了,充入东厂!”
曹正淳亲自带人走到他面前,拿起剪子剪去他的长鞭,将手一摆。
东厂番子当即乱棍相向,将以周培公为首的大清使臣给打出了长安。
所有人都看到,周培公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都被他咬得鲜血直流。
他可是康熙的宠臣。
今日受此大辱,不出意外的话,康熙年后必然大举伐唐。
有好戏看了。
“好了,朕也累了,这场大戏就此结束,你们可以哪儿来的回到哪儿去了。”
李韬直接下了逐客令,随后起身离开。
等他走远了,范增才缓缓地睁开眼道:“他已视九国为玩物,天下会变得更乱,福兮?祸兮?”
宇文成都没听他神神叨叨地说这些,小声问宇文化及:“父亲,他为何没向我们发难?”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为何没有强留他们的意思。
他好歹也是大隋第一猛将。
走到哪,都会被竭力拉拢。
这大唐的小皇帝似乎都没正眼瞧过他。
宇文化及冷声道:“一个天天挨锤的人,他不缺!”
“父亲!”
宇文成都没想到自己的那点虚荣心又被发现了,还被扎了心。
他不得不再次怀疑他是他亲生的吗?
除了大宋和大魏的使臣,其他帝国的使臣无不两腿发软地离开长安,就像是逃离魔窟。
至于大唐的虚实,他们已经懒得探了。
有这样一个皇帝,虚也好,实也罢,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嗅到他继续搅乱中原,一统天下的野心了。
而且利用一切机会出牌。
他们必须得尽快回去如实禀告。
当然,在这之前得先破了李韬的离间。
李韬回到皇宫,指了指冒火的喉咙对蔡文姬道:“今天朕好像把今后十年的话都给说完了。你必须要兑现承诺,接受第二个啵的惩罚!”
蔡文姬脸上还挂着震撼呢,眉头微皱道:“这惩罚难不成还能解渴?”
“当然!”
李韬目不斜视道:“那可堪比琼浆玉露,美味佳酿,不可多得!”
蔡文姬更疑惑了:“臣妾没有这样的东西啊,还请陛下明示。”
“你有!”
“嗯?”
蔡文姬也没多想,莞尔一笑道:“如果臣妾真有,陛下想怎么惩罚臣妾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
到时候别嗷嗷叫。
李韬看了眼她那依然被严重束缚的身前,会心一笑,召来曹正淳道:“曹植他们还没走吧?宣吧!”
蔡文姬趁机道:“陛下,臣妾想去和父亲聊聊。”
“不行!待朕打发了使臣,你得第一时间给朕啵,去偏殿候着吧,朕不会让你久等的,朕这干涸的喉咙也不允许。”
“臣妾遵旨!”
有些狐疑地走到偏殿后,蔡文姬托着香腮,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
曹植带着贾诩来到承恩殿,直言不讳道:“子建奉父王之命,前来向陛下求助!”
李韬笑道:“你们和清、明、楚抢南洲的事?”
曹植点头:“陛下圣明,还请陛下念在您和父王多次结盟的份上,施以援手!”
“朕是个生意人。”
李韬抿了一口茶道:“说吧,你们愿意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