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刚到戌时三刻(夜里8点45分),一个蒙面男人闯进了王妃阿秀的房间,两个婢女在偏屋听到动静,急忙出来查看,却被两手刀打晕在地,塞住嘴绑在了偏屋里面。
等两女醒来的时候,时辰已经大约在寅时到卯时之间(凌晨5点左右),由于房子隔音效果比较好,大概在卯时一刻左右,两女才隐约听到房门被推开又关上,似乎有人走了出去。
也就是说,歹人在里面逗留了四个时辰……
因为担心王妃的安危,两女心急如焚,在桌子腿上费力磨蹭了半天,这才将捆在她们手上的布条磨断。
而后匆匆来到外间。
却见王妃阿秀神色木然,歪歪扭扭地仰躺在木床上,一张小锦被堪堪覆遮住身体,目光发直的盯着屋顶。
人还活着,魂似乎没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两个婢女抽噎着说完,一脸委悲。
“将军,你可要为我家王妃做主哇……呜呜呜……王妃她命运太多舛了哇……”
虽然七户人在一个院子里呲邻而居,但其实王妃阿秀的住宅规模很大,类四合院格局下,七户人家围院四就,每个单独的屋子都相隔较远。
而且因为是老羌王留下来的宅子,所以每栋房屋的墙壁都很厚,房梁屋顶均为实木,隔音效果极好、只有隔着窗才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动静。
所以,即使是歹人在王妃寝屋待了四个时辰之久,外面的人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马谡点点头,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个大概的了然,神色严肃的环顾另外五人。
“五个人,还在人家的家里,还当着人家婢女的面……我都找个没外人的地方!道德太败坏了,性质太恶劣了!嗬~推!你要是真管不住自己那根裤腰带,你可以花点钱,花不了几个大钱,外面水灵妹妹有的是……”
闻听此言,五人都微微低着头,默然不语。心里为王妃凄惨遭遇感到同情。
其中还有人觉得有那么一丝丝遗憾……
这个歹人……怎么就不是我(俺)呢。
马谡目光威严的一一巡视过去,最先停留在张休身上。
张休左右看了看,一脸懵逼道:“将军,你看俺做甚?你是知道俺的,俺农村人从来不做强迫人的事。”
张休性格耿直良善,嗯,应该不是他......马谡点点头,目光落在赫支氏猛身上。
赫支氏猛被马谡凌厉的目光盯得莫名一慌,支支吾吾道:“将军,你知道我的,我长相虽然威猛,但我实际上更喜与男子打交道,如果是我……昨晚进的应该是二哥的房间。”
这倒也是,这家伙每天和面相儒雅的额古二形影不离,应该不是他......马谡微微颌首,目光落在额古二身上。
额古二一脸严肃:“将军,你是知道我的,手无搏鸡之力,绝非王妃一合之敌呀。”
言外之意,能糟蹋王妃的,首先必须的是武力高过她的人。
寻常人谁敢去冒犯王妃?
一百条命也不够她杀的呀!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恍然大悟,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小将赵云身上。
是你吗?赵老将军?
这里只有你能打过阿秀王妃。具备了作案动机和作案条件。
赵云被众人目光看的格外恼火,忿忿然一挥手,朗声道:“诸位,你们是知道我的,我今年都63岁啦,怎么也做出这种老不羞的事情。”
“况且,天下人都知道,赵某生来就不好女色,60多年如一日恪守不渝,昔日长沙太守赵范之嫂樊氏,大家相必都是知道的吧……”
有道理啊。
众人纷纷颌首。
的确,赵老将军不好这一口。
当年樊氏貌美如花送上门来,他都毫不犹豫拒绝了。
马谡点点头,目光严厉的看向最后一个人,也就是羌女。
羌女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望着她,满眼无辜道:“将军,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个女人……”
女人?女人疯起来才可怕呢。
众人纷纷撇嘴。
他们那天都看到了,阿秀对羌女言听计从,根本不带反抗的。
马谡仍旧直勾勾盯着羌女。
羌女只好怯怯诺诺解释道:“将军,小巫连小鸡都打不过……更不用说这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连连点头附和:“没错,那是个男子,不是大巫师。”
众人悻悻然四下顾盼。
遍寻一圈,找不着凶手,众人只好把目光投向马谡。
大院里一共六个嫌疑人,将军你是不是也应该自证一下?
马谡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没好气的挥手道:“你们都看我干嘛?”
“我心里只有大巫师!”
此言一出,羌女率先顶不住,俏脸一红,双手掩面,迈着小碎步跑了。
额古二猛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某听闻将军早已有结发妻子,家中还有五个儿子,幼子正嗷嗷待哺,不知此传言可为真否?”
你知道的太多了!
马谡恶狠狠瞪过去。
额古二瞬间招架不住,拱着手告退。
“将军……”张休一阵欲言又止,终是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过来,道:“嫂子昨天来信了。”
然后转身走了。
赫支氏猛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奚落马谡一句,就听见一声拉长了的斥喝:
“哥…屋…恩…”
赫支氏猛连忙闭嘴收声,抱头鼠窜。
赵云走到近前,拍了拍马谡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幼常,弟妹出身荆襄大族,知书达礼,持家有道、膝下多有子嗣,你不要辜负她……”
顿了顿,又补充道:“大巫师也不错,你也不要辜负她……”
临走,赵云看了一眼王妃阿秀的房门,摇着头走了。
院子里只剩马谡一人。
为了找到作案者,羌女尝试着和阿秀沟通……因为只有阿秀一个人见过歹人真面目,并且还与歹人打了几个时辰交道。
可阿秀神色木然,百问而无一答。
无奈,羌女只好柔声劝慰阿秀先吃饭,保重身体要紧。
阿秀默默地遵从了这个劝慰。
面无表情的吃过饭,往床上一躺,又挺起了尸,发起了呆。
至此,连羌女也没有办法了。
一下子,所有的线索全部断掉,王妃阿秀被糟蹋之事,忽然就成了无头悬案,索绕在大院里每个人的心头,久久不散。
大院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人人自危。
天还没黑,羌女就早早插好了房门,并在房门后抵了两张桌子、三个椅子,然后蒙头缩在被窝里,自己吓自己。
她总觉得自己会步王妃阿秀的后尘。
和羌女一样胆颤心惊的,还有额古二。
也许是赫支氏猛白天那一句“要进也是进二哥的房间”吓到了他,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凶手。他不但把门插的死死地,还在房间里的地上洒下了草木灰。
看情形,他是打算一晚上都不下床了。
见此二人如此紧张,张休与赫支氏猛对望一眼,也如临大敌,早早熄灯上床,在黑夜里瞪大眼睛,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
但很可惜,整整一夜,除了窗外北风呼啸的声音,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翌日一早,天刚刚蒙亮。
众人再一次被两个婢女大呼小叫着给吵醒。
王妃又被歹人给侵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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