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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长安古道

    卢子岳对薛熊说:“原来薛大侠是师父的好友,晚辈无知,两次和您见面,态度都不恭得很,还望前辈海涵。感谢前辈谋划,几位不辞辛劳救我出狱,但有吩咐,晚辈全凭差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薛熊点头,说:“这次做的事,不用上刀山火海,却要你动用一分脑筋。我们设局救你从万年县出来,虽然巧妙,但也赖你自己胆大沉稳,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你能按妙仪指点,引导不良人入局,可见你有这份素质。这次我要你做的事,却没人能够指导与你,妙仪也只能从旁协助,做事时都要你自己先机而动,亦虚亦实。“

    听说妙仪要协助自己,卢子岳觉得心怦地跳了一下,赶紧绷紧面孔,尽力掩饰。

    薛熊盯着卢子岳看了良久,才又缓缓开口:“今日你听到的,都出自我口,但除了你亲身所历,我却拿不出其他证据,佐证我所说的。也许你觉得我在编故事给你听,但这次,我会让你单独行动,自己去看看黑幕背后的情景,你尽可做出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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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侍郎王显被蒙汗药麻翻,险些被贼人掳去的消息,几个金吾卫被贼人所杀的消息早已传遍了长安。

    紧接着,王显忽然辞官而去,又成了长安官场上的谈资。

    忽然辞官,王显的夫人万分不解。王显说这次险些路上被贼人劫持,长安里如此不太平,再待下去,怕要出大事。

    王显夫人却说,这事不过事出偶然,下次多派兵丁保护,多加戒备也就了,何必怕成这样,非辞官不可。况且这长安城,天子脚下都不太平,难道外面倒比长安更太平。

    王夫人又略带轻蔑的说:“你下次不要那么晚出门就是了。说什么在何大人家应酬,怎么应酬到了平康坊里去,要不是出了这事,还不知道你去那里快活了。”

    王显让夫人不要夹缠不清,如今说的是大事,不要乱提些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

    王显说,就算不出此事,如今朝廷昏昧,宵小横行,自己实在是寒了心,早就有辞官之心。今日出了这等事,索性也不做这个官了,躲开这滩污泥浊水,既全了名节,也能在乱世中保得一家平安。

    他递过辞呈,也不待批复,就吩咐家人打点行装,说要回老家襄阳住。

    王夫人说,这千辛万苦才回到长安,才住了三年,又跑到襄阳做什么,襄阳哪能和长安比。

    王显说,你以为长安是什么好地方吗,叛军就在潼关外,万一哪一日破了潼关,长安又是一番征战。既然已不做官,还不离开此是非之地,更待何时。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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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这些年未染战火,日子未必比长安差,还要安全得多。我们也只是回去住一段,长安宅邸还在,等战事平息再回来不迟。

    王夫人又劝阻道,万一朝廷不准他辞官该当如何,还是待上司答复之后再说不迟。

    王显却不耐烦地说:“你放心,那些人巴不得我赶紧走,决不会挽留。”

    事实果然如王显所料,一日之后,王显致仕的请求便得到批准。文书里虚文应付的,夸赞了一通王显公忠体国,清廉刚正,又惋惜一通其此番归隐,国失良才,最后体谅其衰病缠身,待其交还印信,交接政务后,准其辞官归乡。王显不过两日,就将自己的差事交接清楚,离开了刑部衙门。

    王夫人又说:“这过不了十来日就是除夕,哪有岁末赶路的道理。就算抓紧收拾,也要个五六日才能出发,到家乡,总要走个十来日,岂不是要在路上过年。就算不必等到春暖再起行,至少也该让家人再在长安城里,热热闹闹过一个上元节,再从从容容登程,这么匆匆忙忙又何必。”

    王显却不做理会,说我自有计较,此事不要延宕,抓紧起行,一味催促家人仆妇抓紧整理行装。

    王夫人见劝说不动,背着王显,直骂他人未老,先糊涂,却又拗不过他,只能吩咐家人整理东西,

    在王显一再催促下,过了三日,就收拾捆扎停当。王显似乎有一些东西不愿让外人看,自己神神秘秘地收拾了不少箱笼包袱,堆在厅上,堆得如山高,来家中的人见了,虽不言语,神色中都透露出某种艳羡或鄙薄,大约觉得这位王大人家财还真是丰厚,几年官没有白当。

    王夫人却很奇怪,不知道家中哪来的这些东西,恐怕是王显偷偷积下的,连自己也瞒着。王显还特意贴上封条,不让别人开启,连王夫人也不得动,王夫人愈发狐疑满腹,

    王夫人劝他,东西也太多了,路上不太平,万一被人劫了怎么办。王显说,放在长安更不放心,还是带着为好,这是一些重要东西,以后你自然知道有什么妙用。王夫人却想着,到了襄阳,一定要逐个拆开,看看都是何物,让王显解释一下,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粗苯的东西就都留在长安,留下管家和一个仆人在此看护。王显这几日除去了去衙门交割,只待在家中,终日不出门,只在家中接待了几拨前来践行之人,其他邀约,一律推阻。

    出发前一日,王显亲自指挥下人雇好头口车辆。晚间,下人与雇好的车夫将堆积如山的行李一件件搬上车,大大小小东西倒足足装了四辆车。随后王显和夫人一起,遣散了部分仆役。

    第二日五更,天还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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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就起身收拾整理。王显夫妇与两个孩子坐了一辆较大的车,一个护卫坐到赶车的马夫身边。一位仆妇坐进另一辆有货物的车,另一个护卫坐在最后一辆车上押车。一行不过七人,倒有五辆车,闹闹穰穰,手忙脚乱地上了车,

    坊门一开,一排车辆便鱼贯而出,向城外而去。

    出城门不远,先遇到王显几位朝廷同僚,在路边设宴饯行。众人一番揖让,说了些惜别之言,祝福之语,写下几行送别诗句,饮下几杯送别之酒。王显团团一揖,与众人告辞,大家纷纷还礼,站到路边,目送一排车辆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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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行人迤逦向东。此时正值隆冬,天寒风紧,行在路上,一望之下,俱是萧瑟破败的景象。经这几年战乱,若说长安城表面上还维持了几许繁华,这长安城外却已难有盛世之时富足安详之象了。

    虽然大路上,还能时常见到往来长安的客人、商旅,但路边大片田野,却只见荒草齐膝,显是无人打理。不见人行的小径上,荆榛遍布,路过的村庄,炊烟不起,房舍倾颓,空空荡荡。偶尔在村舍间见到一个人影,也是一副褴褛装束,在瑟瑟风中,如一棵胡乱插入的荆棘。关中之地,在大唐算富庶之乡,如今却是这般景况,兵祸之惨,令人痛心。

    别看一早就出了门,可这一路,却走得很慢。车仗行了一个多时辰,不过走出十余里路。经过小镇,不知见到路边有什么,王显非要停下车来,和孩子在路边买东西吃。耽误了一时。刚起行,到了一处空旷地,女孩子说要小解。小一点男孩子也跟着吵嚷。女孩子却不愿意去路边草丛间,非说怕虫子、怕蛇,其实这隆冬时节,哪里来的虫蛇,真是小姐性情。她非让护卫把把车夫赶得远远的,直到看不见他们为止,好让她小解。车夫无奈,只得和两个护卫远远走开,权当驾车久了,疏松一下筋骨。几个车夫一边走一边彼此轻声念叨,怎么碰上这么一家子人,不但岁末赶路,还一路磨蹭。照这么走,也不知要走到几时能到。有人便说,若明日还是如此光景,说什么也要去谈加车钱,不然就不走了,这家人太难伺候。

    等了很久,护卫叫一声,说老爷夫人已上车,车仗才有重新起行,刚走了不到一里,前面路边闪出一大片松林,长松千仞,层层叠叠,郁郁苍苍,遮天蔽日。林中还有一条小路,不知通向何处。

    车仗正沿着密林边的大路走着,忽然一声呼哨,密林小路中冲出两匹马来,马上两个人,黑布蒙面,皂巾蒙头,一人手中提着一把板斧,另一个举着一把长长的陌刀,挡在了路中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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