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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众人齐向药王谷

    苏乞儿素来是海量,再加上烈焰众将士也不是矫揉造作之辈,自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番尽兴之后,踉踉跄跄还能动的便只有苏乞儿和铁牛了。

    两人背靠背瘫坐在将军府的院落里,醉意朦胧,自然是言行无忌。

    。

    铁牛将那独眼少年地故事说完,苏乞儿先是为他化身为盾,护卫无妄地壮烈所折服,再是为他被横刀夺爱的无奈而沉默。

    苏乞儿既没有问,铁牛也没有说,可二人却都已是心知肚明。

    苏乞儿只觉得醉意一扫而空,此刻只是满腔地愤懑。

    他不知道他为何而愤懑,只是他想到了幼时。

    那好不容易化来地馒头,自己都还没吃上一口。

    只因他不小心踩花了别人地新鞋,那人便说自己偷他的馒头。

    而后他抢了自己的馒头,当着自己的面,将馒头踩在脚下。

    那破碎一地的碎屑和着泥土,像极了自己当时支离破碎的心。

    苏乞儿非是没想过偷,只因他父亲临终前有过教导:

    。

    苏乞儿听着那话,只觉得好笑极了:

    ?

    苏乞儿对此虽是嗤之以鼻,但他还是照做了。

    因为那是他父亲的遗言,亦是他对自己为数不多的教导。

    所以当那人说自己是小偷时,苏乞儿知道自己不是。

    他想大声告诉那群冷漠的人,他不是小偷。

    可他始终没开口,因为他知道,真相在他们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名。

    苏乞儿只能担着小偷的骂名,在周围众人鄙视的眼神中,将碎屑一片片捡起,和着泥土吞了下去。

    而那独眼少年,此刻面临的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局面。

    为了活下去,他似乎只有忍气吞声,并无他法。

    苏乞儿看向铁牛,欲言又止,他知道每个人的选择背后必有其道理。

    他不再说话,起身告辞而去,他看向铁牛所指的方向,喃喃道:

    。

    铁牛看着那离去的潇洒背影,不觉已是两行清泪。

    而那向东而去的苏乞儿,虽是步履匆匆,可仍不忘吹着口哨,这是专属于他的优雅。

    而这九州之内,亦有无数行人,向着同一个方向出发。

    而天风城外,清河大帝站在城墙之上,目送那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离去。

    那队伍的前列,雪天晴如众星捧月般,异常耀眼。

    一袭红色的礼服越发衬托出雪天晴修长的身姿,那冰蓝色的眼眸中是春风得意,不可一世。

    也不能怪雪天晴喜形于色,只因其背后随行的士兵,竟是清一色的黄金甲,浩浩荡荡,足足五万人。

    大军人数虽众,却是一丝不苟,军容齐整。

    每个士兵脸上,都是坚毅果敢之色。

    他们的名声甚少显于外界,世人只知道,清河大帝手上有一支亲兵,传言战力或可直追天风军。

    而这一次,清河大帝竟派自己压箱底的亲兵—黄金圣卫军亲自护送雪天晴迎亲。

    要知道这可是太子雪沐歌都未

    曾有过的待遇,清河大帝对三皇子雪天晴的宠爱,由此可见一斑。

    雪天晴身旁,一左一右,各有两人。

    左边那人面如琢玉傅粉,唇若抹朱,眼若流星,彪腹狼腰,腰细膀宽,声雄力猛,坐下千里一条龙,手中五钩神飞亮银枪,好一个无双神威天将军。

    而这人便是黄金圣卫军统帅陈三思,只是他少在外抛头露面,自然神秘得紧。

    右边那女子发髻高挽,蓝色锦衣素裹,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十分清晰。

    只是她一脸冷冽之色,叫人观之,不由得害怕,自不敢盯着细细打量。

    只不过女子却是九州的成名人物,清河大帝的心腹爱将,现任长林军统帅步蓝烟。

    再有两员大将随行,这于雪天晴而言,自然是天大的脸面。

    而这些明面上的力量,都只是先去迎亲的队伍。

    最后那清河大帝亦会亲至药王谷,其背后隐藏的力量只会更加恐怖。

    届时更有无数高朋贵客,俱是九州的风云人物。

    这般声势浩大的盛会,想要唱一出不寻常的好戏,自然是比登天还难。

    放眼整个天下,还没有人可以不给清河大帝面子,那些山巅之人物,见到雪清河的亲笔署名,都只得纷纷起身,齐向药王谷而来。

    一时间不光是百家圣贤,江湖大宗。

    就是这最普通的平头百姓,听闻这番盛况,也要去凑凑热闹。

    随处都能听到人物疯狂议论着,一个是贵不可言、风流个傥,一个大家闺秀,蕙质兰心。

    各自的爱慕者自然繁多,皆是许多人的梦里人。

    这二人的结合,自然伤心者不知凡几。

    那想要亲来瞻仰梦中之神颜的有心人,自然也是络绎不绝。

    再加上之前九试大会这一出波折,那日的穷小子,如今也是风云榜首了,人们谈起,自然是眉飞色舞,津津有味。

    而此时明夷城内,一处酒家,独眼少年,独坐一桌。

    正听着那高台上的说书先生,说着这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故事。

    阿青听着说书先生口中的自己,也不由得一阵好笑。

    。

    众人听他说来,不少人也疑惑不已,便开口道:

    。

    此人话语一出,自然也引来众人附和,齐齐叫嚷道:。

    那说书先生没想到这天风境内也有人唱反调,显然也是被问住了,反倒是胡搅蛮缠道:

    。

    而一名少女听完则是站起身来,倒像是十分愤怒的样子

    ,向那人怒斥道:。

    听到那声音,阿青先是一愣,那映入眼帘的身影让他又是一喜。

    而说话的正是那蒙面少女胡宁宁,而九指琴魔自然也坐在一旁,听她说话的口气,显然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又怎会替他打抱不平。

    而胡宁宁一行寻人无果,返回天风渡之后,再听宁榕说起这雪天晴风般若大婚一事,更将其中有关阿青的事情娓娓道来。

    胡宁宁听宁榕说完不禁一阵失落,她也不知这失落从何而来。

    在酒楼内本就心情闷闷不乐,再听到那人如此中伤阿青,当下自然是再也忍不住了,这便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而众人见这妙龄少女倒是心直口快,怼得说书先生哑口无言,不少人竟是跟着鼓起掌来。

    胡宁宁冲周遭众人抱拳,方才坐下。

    爷爷这才一阵苦笑,明知故问道:

    。

    胡宁宁脸一红,忙低下头去娇嗔道:。

    阿青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自然也是为了少点麻烦,谁知道这暗地里又潜伏着怎样的杀机。

    他看到胡宁宁为她仗义执言的模样,心中亦生出一股暖流,再看到她娇羞的样子,心中也生出一丝不安。

    可他此刻显然是无暇顾及这些,他只是远远瞧着,并未上前相认。

    而被胡宁宁怒怼的说书先生,此刻再一个少女面前败下阵来,自然是恼怒不已,一阵无言之后,竟是用了拍了拍手中的响木。

    只听见的一声如雷电轰鸣,众人都是一激灵,便见说书先生看着胡宁宁,恶狠狠道:

    ?

    胡宁宁被戳中心事,一下不由得也乱了神,爷爷这才站了起来,缓缓道:

    ?

    宁宁爷爷起身,面色虽是平淡,却是不怒自威。

    言语间自有一种令人折服的气质,再加上本来事实也是这般。

    那风云榜又不是随随便便的野榜,几经核验,方能放榜,又怎会随意而为。

    说书先生见老头抬出名家,当场便露了怯,名家号称辨道正宗,饶是他再不知天高地厚,此刻也不敢妄言了。

    说书先生冷哼一声,再不好意思站在台上,只得夹着尾巴,仓皇逃窜。

    人群中不无起哄声,大伙儿都拍手称快。

    要说这无妄城也在天风境内,最近无妄城的客商也往来频繁,针对这所谓的叛乱之城,天风朝堂上都没什么声音传来,下面的人自然不敢妄加议论了。

    从那往来之人的口中他们没少听阿青的事迹,知道那可是造福一方百姓,兴隆一方生意的大善人呢。

    他们大多数只是平头百姓,对生活的苦楚感受自然深刻,再听起阿青的事迹,自然对其敬佩有加。

    而那所谓的说书先生,倒像是天风帝国的代言人一般,无非是受了管家的俸禄,自然是不分黑白,全为钱而仗义执言了。

    他们自然是不敢惹这样的人物,今遭见这老头三言两语,便怼得这说书先生立马下了台,自然觉得解气不已。

    胆子小的悄悄竖起了大拇指,胆子大的直接是放声叫好了。

    阿青见状也有些诧异,敢情自己还有点好名声不是?

    阿青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见那说书先生走了进来。

    这番去而复返,他此刻是神色倨傲,气焰嚣张,居高临下看着这酒楼的众人,特意恶狠狠挖了老头两眼。

    原来这说书先生是搬救兵去了,此刻他一旁站了两个士兵,此刻自然是底气十足。

    。

    两位士兵闻之,自然不敢怠慢。

    眼下可正是三皇子雪清河娶妻迎亲的关键之期,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他们也担待不起。

    有此思虑,两位士卒将刀一横,怒喝道:

    。

    阿青也不由得为两位士兵捏了把汗,那可是九指琴魔曲临风。

    这乐之一道,虽多是琴瑟和鸣,和谐美好之音。

    但那双手拨弄之间,也可是杀机四起,十面埋伏。

    曲临风是又好气又好笑,只不过也是难得,许久没有人横刀对着自己了。

    更何况对着自己也就罢了,还对着他的宝贝徒弟胡宁宁。

    还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传言这曲临风也是个浪荡不羁之辈,行事素来只凭喜好,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否则也不会被称为九指琴魔。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这二人当他们横刀对着胡宁宁的时候,他们便注定是死路一条。

    只见曲临风右指凌空轻轻一弹,便只听到一声清鸣声响起。

    一声响起,便是两个人头落地。

    一道琴音所化的利刃已轻松将二人的脑袋切了下来,只是那速度过快,众人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

    可等到这说书先生再认真看向面前这两位士卒时,看到的却是两颗不明所以的脑袋,就这么滚了下来。

    说书先生,本能地惊呼道。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们的情况,而那跌落下来的脑袋就这么滚在说书先生脚边。

    他再次惊慌一声,只以为是见到了鬼一般,掉头便跑,可一不下心摔在那门槛上,当真是祸不单行。

    。

    随着说书先生的不断嚎叫,众人这才意识到眼前之事诡异无比,根本没人能看清是谁动的手。

    可正是此,众人也不免心慌起来,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抛弃或是被暗杀的对象。

    说书先生也顾不上许多,只得挣扎着爬了起来,慌不择路扬长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躲在一旁的阿青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音波的攻势竟是如

    此凌厉。

    周围的其他客人都不由得看向了老头,众人虽然都没看清,但是貌似只有他最淡定。

    可曲临风也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只是将那尸体,一个一脚,踢出屋外。

    结了账之后,便带着胡宁宁离开。

    胡宁宁显然也是懵的,她虽知师父在乐道一途造诣极高,但他也不知这美妙的乐声在顷刻间也可夺人性命。

    因而她不知道曲临风为何会去管那两具尸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么?

    ?

    胡宁宁只觉得有些害怕,这样的师父,于她而言有些陌生,她怯怯道:

    ?

    曲临风竟也没有否认,反倒是一脸严肃道:。

    胡宁宁见师父亲口承认,明显愣住了。

    她第一次知道,师父竟还有这般高强的杀人本领。

    可听着曲临风的话,她也不由得一暖。

    她又何须在意他人的生命,谁让他们一来便拔刀。

    若是我有这般本事,也容不得他们如此放肆。

    胡宁宁只是紧了紧师父的手,有些担心道:

    。

    曲临风自然是浑然不惧,只是他想到他也是快油尽灯枯的年纪了,日后自己倒是撒手人寰而去,便要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这一切了。

    曲临风闻之只得点了点头,而后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冲胡宁宁道:

    胡宁宁听曲临风如此说,只是无限伤感,根本无暇顾及曲临风所说的萧杀之音,反是哽咽啜泣道:

    。

    曲临风见他这般也难过不已,一想到她以后孤苦无依便觉得伤感不已。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小子,从琴萧和鸣来看,那小子简直同灵灵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只可惜那小子本身也棘手不已,是那天风叛城无妄城的无冕之王,更是同雪天晴抢女人的家伙。

    曲临风想罢也只能摇了摇头,这样怕是很难安宁。

    而自己给她取名为宁宁,便是希望她这辈子能够平安宁静,醉心于琴便可。

    可这世间之事,往往事与愿违。

    天地不宁,人居于其中,想要独善其身又谈何容易。

    胡宁宁在曲临风的一顿劝说之下,只得点了点头。

    可她希望永远没有那一天,她并非害怕没了保护,而独自去面对这个世界。

    她只是害怕没了爷爷,她在这世上便再找不到家,也再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胡宁宁哭得越发大声,可曲临风只任由她哭着。

    胡宁宁哭完,曲临风再小心翼翼替她擦干眼泪。

    他知道,此刻还有自己陪她一起难过。

    日后他的宁宁,便只有一个人难过了。

    天风渡口,洛不凡,桂姨,兰凝、宁榕站在不二阁前,向远处不停张望着。

    他们像是在等着某个人,直到一乘轿撵现出身形。

    刚现身,便已到了众人面前。

    那轿撵之下,一头

    身形壮硕的红牛,那四散的毛发看上去倒像是肆意燃烧的火焰,其上飞腾着一股凌人的气势。

    如此恐怖的速度,这红牛自然也不简单。

    这便是同灵风驹并称天风二宝的赤火牛。

    他的产量较灵风驹更为稀少,因而也更加罕见。

    一名少年,由一左一右两个倩丽丫鬟搀扶着走了下来。

    左边者,一袭红衣,人亦如盛开的红花,唤曰流朱。

    右边者,一袭碧绿,人亦如出水的芙蓉,唤曰浣碧。

    少年连打好几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这才缓缓睁开眼。

    洛不凡一行人见状纷纷行礼:。

    右乾闻之这才清醒过来,十分调皮地逐一还礼:

    ?

    右乾的一番调侃,倒惹得洛不凡和兰凝都不由得脸红起来,洛不凡则是笑呵呵道:

    。

    右乾吓得连忙摆手,他素日对这修行一事不敢兴趣,这洛不凡不过是要借机报复罢了,右乾自然是不会上当的。

    。

    二人倒像是习惯了右乾这般似的,自是各自白了他一眼,那内心嘛,自然都是乐开了花。

    。

    右乾这才看向宁榕,走上前去,同宁榕并排而立,自然是要比比身高,一较高低了。

    右乾见自己略微多比宁榕高了一丢丢,自然是喜不自胜,笑言道:

    。

    宁榕则是二话不说,便朝右乾的胳膊拧去。

    二人自小一块长大,自然是默契无比。

    而后只听到阵阵呜咽,倒像是杀猪一般。

    流朱浣碧自在一边,笑得是合不拢嘴,暗地里一直给宁榕竖大拇指,总算是有人治一治这无法无天的小财神了。

    一行人其乐融融自也是往药王谷赶去,而时不时总有愁绪攀上宁榕的眉梢。

    宁榕既期待又害怕,期待他站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岳天青不是懦夫。

    也害怕他出现,因为一出现便意味着死路一条。

    想到此,宁榕不禁有些难过了起来。

    他们全都是盛装出席,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这于他而言,又是何等的孤独啊。

    宁榕只得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能做的,似乎只有闭上眼。

    不亲眼看着他去死,便是对他最大的敬意了。

    西牛贺州,落霞剑仙洛洁瑛和慕容紫英一人一剑,御剑自落霞山而出。

    这前行不过一会儿便看到一队人马,二人并未理会,只装作没看到一般,打算扬长而去。

    可那一行人却是抱拳向洛洁瑛行礼:。

    洛洁瑛见是如此,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只得向下而去。

    到了近前,慕容紫英只觉得尴尬不已。

    不为别的,那前列四人中,有一人正是那日被慕容紫英一剑太白劈飞的吕方。

    为首之人自然便是崇明国四域共主宁远,其身后跟着的便是鬼王域主流风霜以及雷震将军林动。

    宁远开口自然是客气无比,邀请洛洁瑛师徒二人同行。

    洛洁瑛以独来独往惯了为由,谢绝了宁远。

    而宁远这才若有所思看向慕容紫英,莫容紫英也只得抱拳行礼:

    。

    宁远点了点头,竟主动说道:。

    慕容紫英只得硬着头皮主动向吕方见礼:

    。

    众人里只有林动是情真意切,而非寒暄试探。

    。

    慕容紫英连连摆手,笑道:

    。

    这一语出,除了落霞山的师徒二人,剩下的四人都尴尬不已。

    懂的嘛自然便懂,而四人也是看破不说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那明明之前还以命相博的林动和吕方,此刻从言语间看上去,则像是亲兄弟一般。

    林动也不由得不嫌弃自己恶心,但是他知道,想要活下去,便只能这样。

    而流风霜,仍是一脸看不出深浅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那日留下的祸根,就这么埋在流风霜心里,再听起林动说起那第七鬼神阵鬼的现身,而他对那个小子也青眼相加,流风霜眼小不禁有些后悔了起来。

    他们鬼王域怎么说也和鬼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说来,他们也不光是崇明的鬼王域,更是有着独立信仰的鬼王域。

    他们不光是别人的一部分,他们也是他们自己。

    流风霜摇摇头,不敢细想。

    她知道她的思虑稍有差池,那宁远便会第一时间察觉,二人虽看上去还同往昔一般,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已经形成。

    若要究其根本,宁远迷信外部的力量,他将宝压在了雪天晴的身上,作为雪天晴最坚定的盟友,宁远才会不惜一切要诛杀阿青。

    被落霞山拦下,宁远嘴上虽是客客气气,可心中早已是杀意滔天。

    这崇明境内,竟有比他还高的山。

    洛霞山的存在本身便是一根刺,不光扎根于鬼王域,更是扎在了宁远的心上。

    这位一代雄主,一旦下定决心,便会孤注一掷。

    他当年一统崇明是这般,如今他想一统西牛贺洲也是这般。

    流风霜自然也猜不透宁远在想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宁远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

    从一个女人的直觉而言,她宁愿与洛洁瑛为敌,也不愿与宁远为敌。

    可有些事情,自然不能靠自觉行事,各有各的相信和坚持罢了。

    同阿青交手之后,流风霜对那小子的敬意再多三分。

    虽是败于他的手下,仍然掩盖不了流风霜对阿青的欣赏。

    相对于宁远押宝雪天晴,流风霜觉得,阿青是一个比雪天晴危险千百倍的人物。

    他觉得十个雪天晴也玩不过阿青,只不过不同的是,雪天晴的背后是雪清河,九州公认第一帝,自是人间最风流。

    而那东胜神州的渡口处,也迎来了十分罕见的画面。

    有谁能想到,世代仇敌的弘文和圣武,再一次地相遇竟会如此地和谐。

    竟有一天会同乘一船,同食一桌。

    天风帝国派来的鱼龙舟,直向东胜神洲,专程来接弘文、圣武之主。

    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雪清河有这般胆色,敢叫弘文圣武的君主同乘一船。

    那天风前来迎接之人,分量自然不轻,正是天风太子雪牧歌。

    圣武之主曹子桓,江东之主孙幼虎,天风太子雪牧歌三人于一桌坐下。

    如此梦幻的场面,当真是千年难遇。

    雪牧歌先见礼之后,孙幼虎和曹子桓两人都不约而同要起身行礼,最后二人相视一笑,也只得作罢。

    曹子桓看着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江东之虎,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就连他的父亲,圣武大帝曹阿瞒都直言:。

    孙仲谋便是孙幼虎之名,只是江东孙氏一门三杰,被冠以三虎之名,时人多以幼虎称孙仲谋,以壮虎称其兄,昔日的江东小霸王孙伯符,以老虎称其父,孙氏天下的开创者孙文台。

    可彼时的幼虎已然长大,再不是那个依托在父兄和陆不言庇护下的幼虎了。

    江东三虎的身边都少不了那个传奇的身影,被冠以江东守护者之名的睡美人陆不言。

    陆不言持神剑太白,一人守护江东三代君主。

    最后更是以身殉国,以一己之力覆灭圣武三十万虎贲,彻底粉碎圣武大帝阿瞒称霸东胜神洲的野心。

    可没承想,三人卸下各自的身份之后,反倒是相谈甚欢,他们其实不过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而已。

    虽是对手,可二人对对方都是不吝赞美之词,曹子桓更是直言十分仰慕陆不言,只盼有机会的话,亲在江东梅下,倒一碗美酒,盛几朵落梅,敬逝去的绝代风华。

    孙幼虎也直言长江两岸诸多豪杰,一时英雄人物,葬身其中者繁多。

    二人一拍即合,相约长江共祭,祭两岸的英魂,祭不朽的传说。

    另外一边,一艘巨大的鱼龙舟同样在这中州渡口停靠,天风派来的迎接之人。

    正是天风朝堂上的黑衣宰相,神霄山上,一行人齐下上去,正是神霄老祖秦神霄领头。

    那神霄七子自然少了一人,那便是被阿青一剑斩杀的李星云。

    一行人中一道靓丽的身影格外突出,因为一行中只有她一个女子,白衣胜雪,美人如玉。

    更匪夷所思的是,这女子竟同秦神霄并排而立,更在众多亲传弟子之前。

    这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鱼龙舟上同阿青相识的秦含玉。

    秦含玉看上去春风满面,言语之间,深情款款。

    。

    秦含玉闻之脸上红霞泛起,温柔道:

    。

    秦神霄听秦含玉一席话道来,端是受用不已,一脸享受的模样,那得意自然也掩盖不住。

    。

    语罢秦神霄看着面前那张绝美的脸蛋,饶是他这般超凡入圣的人物,此刻也不由得心动不已。

    看来这世人也没说错,这男人嘛,果然很专一,喜欢的永远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秦神霄伸出手去摸了摸秦含玉那吹弹可破的脸庞,秦含玉也并未闪开,反倒是一脸娇羞,更惹人怜爱了。

    秦神霄见她这般模样,也是气血翻涌,内

    心恶狠狠道:。

    秦神霄一想到马上便可以拥有天元神玉他就兴奋不已,更是不禁暗自嘲讽道:

    。

    神霄派一行人看着秦含玉的做派,饶是他们也是卑鄙下流之人,看了也只觉得恶心。

    秦含玉那一脸享受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这般美人儿,那个看了不心动,可是他们也只能想想,就算十分不屑,表面上仍是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师娘地叫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若是惹恼了秦神霄,自然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而秦含玉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可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想要秦神霄死,为之付出一切她都愿意。

    此刻竟是虚与委蛇,这般伪装于她而言虽是恶心,但自然难不倒他。

    只是她必须克制本能的厌恶,还要装作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若不是这般,这秦神霄又怎会轻信于她。

    秦含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便会浮现出那面如冠玉的独眼少年,她幻想着是他在抚摸着她,这样她似乎就没那么难受了。

    每到无人的时候,秦含玉才能痛哭,她为她这样的想法感到可耻,但她转念又回过头来安慰自己。

    自己本就没多少时日,那就权当她为数不多的放纵吧。

    秦含玉出神,看着远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