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麟自仙口镇出来,一路向北。只因未备马匹,直至天色将晚,方才走出二三十里。
他来到一处破落集市,放眼一望,只路边零零星星开着几家小店。当即暗自叹息一声,随意拣了一家客栈投了。
次日清晨,店小二送来脸水面点,狄麟用过,结了房钱,便自上路。
午后时分,狄麟路过顺天镇。只那日晚间看来,却也尽显繁华。这时白日里看去,确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好不气派。
他兴之所至,便走进街市信步闲逛。不多时来到一家酒楼门前,只感腹中饥饿,便进店入座,要了酒菜。
只因昨晚那小店饭菜口味极差,未能填饱肚子。这时饭菜一上来,就觉胃口奇佳,大口吃了起来。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往嘴里塞着牛肉,正自吃的痛快,忽听门前一阵吵嚷。
他斜过身朝门外张望,只见门前围着好大一堆人。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者坐在地上,两个身穿黄衣的泼皮正对着那老者拳打脚踢,口中不住辱骂,显是伏龙帮的人。
狄麟因伏龙帮勾结寒傲天一事,本就对伏龙帮颇有仇意。这时又见这泼皮行凶逞恶,更是怒火中烧,一时食欲全无。心想这伏龙帮耍恶既被自己撞见,定是不能饶了他。
当下扔下酒壶,抢出门去,飞起一脚,直踹在两个泼皮的脸上。那围观众人想是恨极了伏龙帮,见那泼皮挨打,登时一片喝彩。
两个泼皮倒在地上,一个连滚带爬,径自逃去。另一个捂着脸叫道:“你这毛头小子,好大的狗胆!惹上我们伏龙帮,定教你死个明白!”说着,站起身来,正要抽出腰刀,狄麟又是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狄麟抢上前,一把揪住耳朵,问道:“你为何要打这老者?”
那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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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见敌他不过,一下没了先前的威风,只苦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这…这老东西,他…他无缘无故,放跑了小人的马匹啊!”
围观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吵乱起来。狄麟回看那老者一眼,见他两眼空洞,神色恍惚,只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好似心智不全。
狄麟待要开口发问,人群中忽地有人大喊:“伏龙帮来了,快跑啊!”话音未落,众人早已一哄而散。
狄麟转头看去,但见聂伏龙正带着百余号人大摇大摆迎面走来。而那前方带路之人,正是适才逃走的泼皮。
聂伏龙见到狄麟,心头一颤。想来上次交手就已见识过他的武功,自是心存畏惧。只又不愿在手下面前失了颜面,便大声喝道:“狄麟,你盗走了琉璃珠,老夫尚不与你计较。今日又打伤我弟兄,简直欺人太甚!”
狄麟冷笑道:“聂伏龙,你来的正好,我正愁没处寻你!”
聂伏龙朝两旁打量一眼,叫道:“那日天色昏暗,未能看清你的招式,才略输了半招。今日,你恐怕未必能胜我!”
狄麟道:“好啊,那就来试试!”说着,手上燃起了火焰。
聂伏龙登登退闪两步,趴在一个领头泼皮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大声喊道:“谁杀了这个鸟贼,赏钱十万贯!”
此言一出,众泼皮登时眼红,欢叫一声,拔刀冲上前来。只众泼皮中一半人数已在那晚见过狄麟,纵有赏金诱惑,也不敢贸然挺身,只藏身再后。
狄麟立时右拳一挥,一条鲜红火舌横扫而出。冲在前面的泼皮皆被击飞,砸在身后同伴身上。
狄麟待要越过众人,直取那聂伏龙的性命。不料那领头泼皮拿出两个鸡蛋大小的黑球,猛然掷在地上。
狄麟一怔,只见一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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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瞬间迸散开来,飘到眼中,刺痛难耐。
道路两侧店肆尽皆闭门,来往行人早就绕道而行。
狄麟叫骂一声,赶忙捂住了双眼,一时间泪流不止。
约莫一炷香功夫过后,白烟才渐渐散尽。狄麟揉着眼睛,见伏龙帮众人果然逃走,心中不觉又笑又气。转过头来,见那老者正自地上缓缓起身,口中不住低声念叨着。
狄麟好奇心起,凑上前去,细细听来。隐隐辨出那老者口中所念乃是“神兽之火”四字。登时心生疑窦,心想莫不是在说自己的火焰?可从未听说过自家这火焰竟还有个名字。
他顿了顿,问道:“唉?老人家,什...什么神兽之火?”
那老者却不理他,径自转身离去。
狄麟大惑不解,蹙眉立在原地,但看那老者步伐轻盈稳健,身影竟是忽隐忽现。不由心下大奇,莫说那身影甚是奇异,就是那步伐,也定非常人所能及。当即料定这老者必也是个习武之人。
眼见那老者就要拐过街角,赶忙发足追去。只疾奔至街角,扭头张望,却见那老者只似凭空消失一般,已然了无踪迹。
狄麟呆愣良久,仍是心神不宁。想来这老者不定是哪位隐世奇人,今日却无缘相识,真乃遗憾至甚。
他摇头长叹一声,自调头往回走去。到了方才那酒楼,在门上敲了几下,那店小二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狄麟道:“适才酒肉饭钱还不曾结算。”
那店小二立时笑开了花,匆匆把狄麟引进门来。
狄麟付了饭钱,便要去伏龙宅寻那聂伏龙算账。
刚走出两步,忽地转念一想,聂伏龙既要躲着自己,又怎会傻到再回伏龙宅?
当下一拍额头,重又一路向北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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