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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甘兴霸助纣随黄射 (下)

    几日后,江夏黄府院内。

    黄射依旧闻鸡起舞,经过童渊的调教,黄射武艺突飞猛进,枪法耍的有模有样,刀法练起来也是虎虎生威。

    黄祖在一旁看的频频点头,感觉已不差自己许多,不由老怀欣慰。

    黄射见黄祖心情不错,于是道:“父亲,小妹年已及笄了吧?”

    黄祖想到宝贝女儿也很开心,道:“不错,莹儿刚满十五,为父无甚文采,下次见到承彦公时,请族兄为莹儿取个字吧。”

    黄射循循善诱道:“父亲可为小妹选了夫家?”

    黄祖叹息道:“主公未到荆州时,蔡、蒯、黄、向四家多有姻亲。如今时过境迁,我黄家被蔡、蒯两氏一直打压,想与他们结姻颇有难度,也未必能修复好关系。听闻你与向巨达的侄子向宠亲密交好,可是为他说媒?”

    “这...”

    黄射内心无语,心想黄祖虽然上道,可是走了错道。硬着头皮说道:“我看那甘兴霸真乃豪杰,小妹嫁与他定...”

    “住口!”

    黄祖面色巨变,勃然大怒道:“我黄氏乃故太尉之后,名门望族,岂能引一贼人为婿!竖子!你这是要让祖宗蒙羞吗!”

    黄射没想到黄祖态度如此强硬,还要继续解释。

    “够了!黄家还由不得你做主!什么时候等我死了,你再做主!”

    黄祖怒气未消,拂袖离去。

    黄射内心复杂,他能理解黄祖的心情,后世相亲还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更何况如今世道,士族和寒门已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更别提被人唾弃的贼人了。

    黄射突然沮丧起来,自己微言轻,别说在荆州了,在江夏都算不了什么,难怪自己的同学都不愿随自己而来。

    黄射又想到黄祖虽然无甚雄才,却对刘表甚是忠心,刘表还用孙坚的尸体救了黄祖一命。黄射敢反刘表,黄祖定然不敢反,也不会反。一时间想不到解决办法,愁眉苦脸的回屋思索。当务之急是天子东归的事情,思前想后,觉得去找徐庶问策。

    徐庶住在太守府的客房中,黄射敲门道:“元直兄可起身了?小弟有事欲求教兄长。”

    很快门就打开了,徐庶身着白色足衣,脚踩木屐,用一根木簪将发盘起,端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徐庶引黄射入房,含笑道:“德育谦逊,你在水镜庄上表现最为亮眼,庶未必能替你解忧。”

    黄射见房中点了一根檀香,案几上摆着徐庶的手抄卷,之前应该是在温习功课。

    黄射与徐庶面相跪坐,开门见山道:“元直兄以为当今天子何如?”

    徐庶没想到黄射见面就问这个问题,却不犹豫,对着长安的方向,拱手行礼道道:“庶以为天子聪慧,而如今李傕、郭汜二人霍乱朝廷,与董卓无异。有志之士应除却此二人,让天子还政,以匡汉室。”

    黄射内心想:“徐庶不愧是至孝至忠之人,如今还心存汉室,我不能言辞太过露骨。”

    打定主意后,黄射道:“吾与元直兄意见相同,如今元常先生与我来信,道天子时常想东归洛阳,故射想相助。如若可能,更想迎天子来荆州。不知元直兄以为如何?”

    “只怕此事不易。”

    “此话怎讲?”

    “李、郭二人虽如豺狼,却不愚蠢,岂会轻易放天子东归?听闻西凉军凶猛强悍,温候吕布亦不能敌,败走长安。我等虎口夺食岂能容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李、郭内斗,再有外力推波助澜,方可混水捞鱼,乱中取胜。”

    黄射内心暗赞。

    徐庶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长安铁板一块,助天子东归如痴人说梦。记忆中正是李傕、郭汜于七月火并时,天子派人恳请李傕要求东归,往返十趟次李傕与郭汜才答应。

    黄射透露了一点天机:“我听元常先生将,李、郭二人怨恨已久,李傕的部下杨奉也有不臣之心,今年或许就是机会。只是我不过是江夏郡尉,兵少权微,焉能说服刘使君?”

    徐庶皱眉道:“说服刘使君迎天子来荆州,几无可能。且不说蒯、蔡几家不欲之外,庶观刘表亦无此胆。”

    “刘表无胆?”

    徐庶点头道:“刘表此人虚名无实、优柔寡断,虽为一州州牧,但却有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

    “根基在于蔡氏。”

    徐庶看黄射迷糊,解释道:“刘表单骑入荆州后,为了稳住荆州势力,权柄分散于蔡、蒯、黄、向等本地豪强。荆州之兵权大半握于蔡瑁之手。”

    黄射内心盘算道:“荆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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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荆南长沙、武陵、桂林、零陵四郡,虽然名义在刘表统下,可各太守近乎于自治,不听刘表号令。荆北的江夏郡是黄家的地盘,向氏在江陵郡很有威望,蔡、蒯两族主宰襄阳郡,基本都属于在刘表的控制下,大多数兵权在蔡瑁之手,即便是失而复得的南阳郡,蔡氏亦有染指,元直此言的确不虚。”

    徐庶继续道:“刘表坐稳州牧的位置,全赖蔡氏扶持。可天子若来荆州,你说蔡氏是扶持州牧呢,还是扶持天子呢?”

    黄射点头道:“若天子来到襄阳,只怕蔡瑁就是第二个董卓。”

    “不错,刘表不敢赌荆州内部的变化是为一也。”

    “那二呢?”

    “荆州虽无战乱,可仅以刘表之力,完全护不住天子。”

    “怎么说?”

    “袁术虽已从南阳撤离至寿春,但与有旧怨,袁术素有称帝之心,如果天子来到襄阳,袁术会第一个来攻。”

    “没错,袁术此人狂妄自大,目光短浅,非常人能理解,他若来犯,在下一点也不吃惊。”

    “孙策与令尊有杀父之仇,刘表亦是主使之人。但有机会,必定伺机而动。”

    “的确,孙策勇武韬略在其父之下,一直虎视眈眈。”

    “刘表又离间益州牧刘璋部下,与璋有仇。”

    “刘璋亦无胆之辈,可敢来犯?”

    徐庶摇摇头道:“所有的不敢,只利益不够大罢了。光这几家来攻荆州,刘璋或无动作。可若兖州的曹操也来攻打襄阳呢?刘璋可敢来分一杯羹?”

    黄射倒吸一口凉气。

    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四通八达,却也险可依。天子是块香饽饽,却得有实力的人才能吃得到。

    黄射不禁遗憾道:“那如果迎不到天子,我可还要助天子东归?”

    徐庶点头道:“那是当然,如果德育帮到了天子,你的名望自然会水涨船高。如果立下大功,朝廷能封官此爵,岂是一个郡尉可比拟的?”

    黄射心道,黄彦承一直提到要积累名望,在乱世之中,名望声誉都是自己的招牌。孙策年纪轻轻,却已忠孝勇武闻名,前往投奔之人络绎不绝。

    “元直,那可有理由说服刘使君,让我助天子东归?”

    徐庶笑道:“此事易耳,庶听闻刘荆州每年都会与朝廷进贡,如今新年伊始,德育再说可先说与元常先生多日未见,再揽了进贡的差事。籍此为由,李、郭二人也不会为难你的。”

    黄射大喜道谢。如果他能代表刘表出使长安,给朝廷进贡,名正言顺。一路的军阀势力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击给朝廷进贡的队伍。就算有些蟊贼强盗不长眼睛,管叫他们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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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几日。

    黄射约徐庶、周泰、蒋钦前往酒肆吃茶喝酒,周泰和蒋钦有军务在身,没法前来。

    黄射、徐庶二人进门便看见一彩色华服男子饮酒,正是甘宁。

    甘宁瞧见到黄射,瞬间面无表情,心想:“如果此子再对我进行嘲讽,我便掉头就走。”

    黄射高兴的上前打招呼:“兴霸兄一人饮酒岂不无聊,不如与我二人对饮?”

    甘宁冷哼一声,不屑道:“只怕黄郡尉三杯即倒,无甚乐趣。”

    黄射见甘宁并未拒绝,遂与徐庶一同坐在甘宁身边。

    黄射唤来掌柜,大声道:“此人乃我黄射敬仰的豪杰,速速上十坛美酒,我要与兴霸兄痛饮,不醉不归!”说罢扔给几锭碎银掌柜。

    黄射是酒肆的常客,出手又阔绰,掌柜哪能不招待好,十坛美酒,立马摆在三人面前。

    黄射二话不说,连开十坛封泥,却先将一坛递给甘宁,又将一坛递给徐庶,自己也抱起一坛。

    徐庶苦笑,他是见过黄射饮酒的,如牛饮水,有辱斯文呐!

    甘宁没想到黄射如此豪气,不过心里也只觉得他在做作样子,便微讽道:“黄郡尉莫不是装腔作势?”

    黄射知道甘宁对他有敌意,抱拳道:“兴霸兄先前对我有所误会,我两年未回江夏,不知道江夏竟有你这样的汉子,如果早知兴霸兄在此,我是早就赶来与你共饮了。”

    黄射此言不假,甘宁是三国历史上数得上名号的“斗将”,黄射要是不想结交甘宁,那真是白瞎了他的狗眼。

    黄射说罢,举起酒坛,长大嘴巴。坛中美酒如瀑布般倒进了黄射的口中,没到进嘴里的酒,稀稀拉拉洒满乐黄射的衣衫。

    甘宁看的眼直,如此鲸吞佳酿的猛然倒也不多见。并不是旁人不愿意这么喝,只是因为太过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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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下许多人粮食都吃不上一口,更有甚者,易子而食。酒是粮食酿造的精华,黄射如此作风,不愧是纨绔子弟。

    甘宁看到黄射豪饮,不禁意气风发,也举坛畅饮。

    徐庶摇摇头,还是以盅饮酒,袖遮口鼻。

    黄射见甘宁喝的痛快,干脆唤酒家佣来,给了些银子,让他去隔壁食肆买些好肉下酒。

    酒家佣是个手脚麻利的伙计,很快就回来了。只见他左手、右手各抓着一个大碗,双肘和胸部之间夹着两个盘子,脑袋上还顶着一个蘸碟。

    酒家佣将碗、碟都放在三人桌上,一碗炖狗肉、一碗烫水鱼、一盘烤鹿肉、一盘驴肠子和一碟蘸料。

    热菜刚出锅,还冒着阵阵香气,甘宁定睛看去,不禁吞吐唾液。

    黄射将“箸”递给甘宁和徐庶,自己又是端起一坛酒道:“兴霸兄人中豪杰,小弟十分钦佩,今天小弟做东,还请兴霸兄能赏脸。”

    甘宁本是不拘小节之人,见黄射如此作派,知道的确是自己误会了他。

    甘宁也不矫揉做作,同样端起酒坛道:“郡尉不必客气,说起来是在下孟浪了。前几日,苏飞和蒋钦听说在下与郡尉有了些冲突,都来劝我,说郡尉重情重义,喜交豪杰。我本来不信,今天确实信了。”

    黄射喜道:“莫要折煞小弟,兴霸兄叫我表字即可。”转瞬又问道:“兴霸兄可认得苏都督和蒋校尉?”

    甘宁点头道:“宁来此地也有小半载年头,江夏诸人,也就苏兄和蒋兄值得吾结交,其他诸人嘛,哈哈,不提也罢。”

    苏飞因喜甘宁之才,数次举荐给黄祖,黄祖不受。蒋钦当过贼寇,算甘宁半个“同行”,与其脾气相投,故与甘宁交好。

    黄射也曾打听甘宁具体经历,甘宁少有气力,好游侠。后来熟读诸子,甚至做到蜀地“六百石”的郡丞,如今黄祖的确看低甘宁,但在甘宁眼里,黄祖又算得了什么呢?

    黄射听出甘宁的言外之意,并不解释,附和道:“兴霸兄所言不差,如今你我共事,我定设法让卿受到重用,不但能一展雄才,还可以名扬天下。”

    甘宁不信道:“何如?”

    黄射简单说道,自己打算带人去协助天子东归,如立下大功,封候亦有可能。

    甘宁听的颇为心动,不过并没有马上口答应黄射。

    三人酒酣深处,甘宁脸红微醺道:“德育,听说前几天你劝令尊将女儿许配给我,可有此事?”

    黄射一惊,黄祖那天脾气很大,府中有不少下人听到此事,却不知道甘宁如何得知。

    看到徐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黄射不禁尴尬道:“甘兄,我确有此意,小妹莹儿从小喜欢大英雄、大豪杰,听闻甘兄尚未娶妻,故有此意。可家父...”

    甘宁摇了摇手,随意道:“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霍骠骑曾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如今天下混乱,诸侯割据,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刻,哪有时间考虑儿女情长呢?”

    霍骠骑便是西汉名将霍去病,甘宁能当蜀郡郡丞,自然是有这些见识的。

    黄射被甘宁的豪迈之情所感动,点头道:“兴霸兄勇冠三军、知兵擅谋,封候拜将迟早的事。不过...”话锋一转,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纵然封候拜将,家中若无娇妻爱子,那爵位又留与谁人哉?”

    甘宁大笑道:“德育,妙人也。我在此处除了苏兄,蒋兄,又多了结交了一个朋友!如若德育不嫌弃,助天子东归,算甘某一个。”

    黄射听见甘宁愿意跟自己北上长安,激动道:“兴霸兄,我听闻庐江皖县桥公有二女,长女曰大桥,小女曰小桥,如今二人虽未既笄,却已有沉鱼落雁之姿,再过两年,必然国色天香!如若我等北上顺利,返回江夏时,不若你我二人下聘取之,结为连襟,也不负并蒂双姝之美~”

    “哈哈哈哈,嗝,那就这么说定了,为兄娶大桥,德育娶小桥。嗝~”

    “不不不,嗝,我喜欢大家闺秀一些的,大桥更适合我。嗝~”

    “吾比汝大,吾为兄长,嗝,兄娶长女,天经地义。嗝~”

    “哪有这么算的,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嗝,刘备那厮,还老牛吃能嫩草呢....”

    徐庶摇了摇头,心道:“这二人今日破位高兴,喝的如此之多,已经胡言乱语。德育竟然能折服桀骜不驯的甘宁,实乃令人意外。只是...大桥、小桥跟刘豫州和老牛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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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记·圣君嫔妃传》:“桥公有两女,皆国色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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