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不可名状
收拾得很干净的农家小院中,苏瞳像保镖似的站在沈白身后,俏脸面无表情,让人难以亲近。
与她相反,沈白表现得很平易近人,不像守卫队长,倒更像是来小村子里踏青的学生。
“李村长,我希望您能告诉我有关那个的全部情报,我们来的时候虽然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但你们毕竟离得近,可能知道不为人知的细节。”
“好,我一定全力配合两位。”李豹根严肃点头,把玩了下手里盘得光滑的小鹅卵石,继续道:
“您也知道,我们永莲村只不过是蓝海市周围的数百村落之一,虽然是养莲花的大户,但无足轻重,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从这里往西五公里,就是蓝海市和光明市的官道!”
“光明市是咱们第六生活圈的两个第四等级城市之一,实力强悍,经济也发达,我们蓝海市与他们的商业往来很频繁,也因此,这条长长的跨市公路上,有很多鬣狗……”
“盗星团,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盘亘在这片山脉中,专挑保卫力量不足的车队下手,自诩盗星,干的其实是残忍龌龊的勾当,手上有好多人命,但如果车队的主人识趣,他们还是会留下些货物的。”
“呵,这么说来,他们还算盗亦有道?”沈白轻笑一声,观察李村长的表情:
“盗星团离你们很近,你们有跟他们交流过么?”
李豹根脸色变了变,他瞄了下沈白过于年轻的脸庞,还是道:
“确实也有过……但是大人,我拿身家性命保证,永莲村绝对没有和盗星团同流合污!”
“没事,没事,别这么紧张嘛,我们又不是坏人,您如是说就行。”
李村长组织了下语言,谨慎道:
“盗星团是公路匪徒,需要很多燃料,而且高速劫掠的行动中,也会出现伤亡,他们救治同伴时,可能会把人放到我们这里静养……”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瞳不咸不淡地哦了声,说出的话却差点把李村长吓死:
“也就是说,永莲村是盗星团的疗养院,村长,你们收取报酬的标准是怎样的?按行价来么?所劫掠货物的百分之三?”
“大、大人!可万万不能这么说啊!”李豹根跳了起来,高举右手,发着最毒的誓言:
“我们只是逼不得已才安置他们的伤员,绝对没有和盗星团合作!我对最初之石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必死于非命!”
他说完这句话后因为过于紧张,剧烈喘息起来,几名待在角落的青年村民看到这里的异样,下意识站起身,有一个冲动点的,还顺手拿起了铁锹。
他们的动作被李豹根看在眼里,非但没有感到半点欣慰,反而差点破口大骂。
——甘霖娘的都要干什么啊?光天化日对联邦官员动手?还拿上铁锹了,怎么的,要把他俩埋起来啊?
李村长瞥了眼沈白和苏瞳,看到这二人悠哉悠哉的表情后,心都凉了半截。
他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年轻却强大到崩山焚江的怪物,这一对俊男美女孤身来到这里,手里要没点真本事,敢这么有恃无恐?
这要是心狠手辣的,说不定把他们永莲村一千多号人都算作盗星团的附庸……
“哈,这么紧张干什么。”气氛最凝滞的时候,沈白突然拍了拍手掌,笑道:
“李村长,我们来的时候,就被告知了很多秘密,自然知道你们偶尔会收取盗星团的报酬,去接收他们的伤员或者贩卖粮食……镇守使大人可以理解,毕竟,面对手持热武器的暴徒,除了合作还能怎样?”
沈白站起来,拍了拍李豹根的肩膀:
“但是,自从盗星团被列入蓝海市的清剿目标后,你们就应该与他们划清界限,如果现在还和这帮家伙有金钱上的往来,就是资敌!这是绝不允许的,至于之前的事么……”他露出灿烂的笑脸,轻声道:
“我们体谅永莲村的难处,绝不会追究这些。”
“多、多谢沈队长!”
“不用不用,咱都是自己人嘛……”
苏瞳看着沈白笑眯眯的俊脸,在心里啧了一声。
还真跟桥绵绵说的一样,是个做鹰犬和鸭子的好材料啊。
……
夜晚,沈白和苏瞳站在地图下,仔细研究明天进山的线路。
事实证明,在心怀鬼胎的人面前,红脸白脸的方法很管用,李豹根将自己对盗星团的所有了解都一一说出,不敢有丝毫遗漏。
盗星团袭击商队甚至政府的运输车辆,经常发生战斗,负伤者众,如果当场死亡,自然就地掩埋,可若是半死不活的重伤,就会送到邻近几个村落里面静养,当然,这些强盗为了把村民绑到自己的船上,会给予丰厚的报酬。
一来二去,李豹根自然对盗星团在深山中的隐藏地点有所判断,虽然不能准确知道,但也能猜测出几个位置。
“唉,瞳姐,这个永莲村的事,我们要写进报告里么?”沈白看着地图,开口问道:
“上面让我们顺带调查永莲村与盗星团究竟有多深的瓜葛,现在看来,他们只是被逼迫的,是无辜的……”
“按实写吧,不要添加自己的主观感情。”苏瞳回了一句,顿了顿后,再次说到:
“他们虽然罪不至死,但却并不算无辜,当他们接过染着平民和军人鲜血的钱币,却没有选择向治安所举报时,就已经是盗星团的共犯了。”
沈白默然,叹了口气。
……
李豹根回到家中,舒舒服服地抽了口旱烟,然后又接了盆热水,端到卧室里。
“媳妇儿,洗脚了。”
他熟练地脱下妻子的鞋,细心地为她洗脚。
李豹根的妻子并不算美人,她皮肤蜡黄,面容憔悴,这是坐月子时不小心留下的后遗症。
但是,李村长仍然喜欢她,每天为她洗脚。
“当家的,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市里面派了两个守卫者,领头的队长是真年轻,看着也就17、8岁,我感觉要么是大家族前来镀金的,要么就是高手!”他轻轻按摩妻子的脚底,唏嘘不已:
“而且人家也很有心计,上来就炸我,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知道咱们永莲村干的这事,最多也就是巨额罚款而已,还不用着坐牢,法不责众么……”
李豹根低头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却没注意到妻子枯黄的脸上,已经一片狰狞。
仿佛几欲噬人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