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正拽着一头高大骡子,在坡度接近四十五度的山间小径往下走。骡子是村民家养的,看着高大威猛,骡背上一边一个麻布口袋,装的圆鼓鼓的。骡子每左右摇晃地走几步,就停下来,一对稍短的耳朵朝前撅着,眼睛瞪得滴溜圆儿,整个身体向后弓着,反抗着前面用缰绳拽它的徐杰。
“我的哥啊,你是我的亲哥啊!你倒是快点走啊,这一路你都歇了多少回了。”看着骡子又一次停下来,徐杰终于忍无可忍的说道。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拿缰绳抽你了。”徐杰作势扬起手里的缰绳,要往骡子圆鼓鼓的肚子上抽去。谁知这家伙立马迈开蹄子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
徐杰都被气笑了,骂道:“你这畜生,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就继续拽着它往下走,而且他还真不敢抽,这家伙一身莽劲,别把自己给一头甩到沟沟里去。
徐杰是京华某化工大学的在校生,因为临近毕业,学校要求每位学生都要有社会实践,并且只有拿到这个学分,才算课程修满,所以徐杰才来到这个山区小学来支教,好顺利拿到学分。
因为是偏远地区,交通不便利,政府给学校的资金有限,这所小学在后勤上基本算是自给自足。学校有自己的地,有自己的菜园,还有自己的猪圈,总之在生活这方面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徐杰刚来这里时,非常不习惯,每天除了要给学生上课,还要干活。但几周下来,他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类似田园般的生活。每当傍晚时分,村民们喊着号子吆喝牲畜到溪边饮水,没上学的孩童趁此在溪边尽情的撒欢,惊得牲畜扬蹄就跑,旁边大人被气得大骂,但他们却嬉皮笑脸的继续玩闹。一切格外的自然美好。
此时徐杰拽的这匹骡子,它背上背的就是学校地里面的土豆。学校当地的三名老师,包括校长负责在地里收,而他则负责从山上往山下运输。
但是这匹犟骡子不好使,根本不听他的话,没走几步就得停下来休息,而且是不拽它就不走的那种。无奈他只能用骡子主人教的恐吓法,督促它走。但即便这样,效率也低的可怜,从早上到下午,他才跑了两个来回。这要是换做当地村民,够来来回回六七趟了,还不带喘气的。
。。。。。。
一天忙忙碌碌,就这么接近了尾声了。当徐杰疲惫地领着一身轻的骡子还回去时,这家伙倒是很轻松,还有点小跑着到徐杰前面去了,不知道是谁领谁了。
“咋样,小徐老师,俺家这畜生劲大好使吧,哈哈。”骡子一路小跑,溜到自家门前,铃铛声响个不停,屋里的汉子边走边说着。
“是啊,劲儿是大。”徐杰应道,大到他根本一点办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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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劲大就好,明天一早我继续给你吆喝到校门口,娃娃们这几天放假,我让他们给你帮忙去。”汉子乐呵呵的答道。他很乐意帮徐杰的忙。他家的俩个娃就在学校念书,都夸新来的小徐老师讲课讲得好。
“不了,不了,孩子学习重要,他们才多大点人,怎么能干重活。而且看这天气,今晚估计要下雨,明天不一定能干活。”徐杰说道。
汉子抬头看了看,说道:“哎呦,天还真挺黑的哈。”说完就硬拽着徐杰到家里吃饭,盛情难却,而且徐杰和这匹骡子斗智斗勇一天,还真饿了,至于其他老师,咳咳,自己想办法搞吃的去吧。
汉子的媳妇是村里有名的巧妇,一个小方桌摆的慢慢的都是菜,花花绿绿的,看的徐杰食指大动。徐杰和汉子再加上两个娃娃就吃完了大半的菜,然后徐杰又叠了两碗面条,终于是吃饱了。
吃饱喝足后,徐杰又帮俩孩子辅导了会功课,才在一家人的挽留下走了出来。临走时,大哥大嫂硬是把今天刚收的玉米棒子和土豆塞了一包,让徐杰带回去煮着吃。宿舍虽然有锅碗瓢盆,但是当他一个人的时候,徐杰根本懒得做饭。但架不住一家人的热情,还是带了出来。
天已经快黑了,但好在还能看到回去的路,学校宿舍就在溪对岸。徐杰本想一边哼着歌,一边慢慢地溜达回去,权当是消消食,因为吃得确实有点饱。但乌云密布的天空,看着有点吓人,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脚步也不由得快了起来。
只是,刚走了没多久,一道突然闪起的亮光就把徐杰吓了一哆嗦,接着就是震天的轰隆声,好似要轰开这层层乌云。徐杰也没了悠哉游哉的兴致,抱起挎着的包,提起脚就往前跑。
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刺开天空,然后又是不绝的惊雷。
“轰!!!”
“轰!!!”
“隆!!!”
徐杰此时很慌:这这秋天的雷雨不常见啊,而且这雷声咋听着离我这么近,不会是要劈我吧,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发过什么天打雷劈的誓啊。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一道粗壮的闪电就击在旁边一棵高耸的白杨上,徐杰只觉耳膜一疼,还没来的及捂住耳朵,就感觉一股电流从头顶迅速流遍全身,然后倒在地上,眼神也逐渐涣散。
“靠,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怎么就这么…”不知是生是死,徐杰模糊中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
渐渐地,徐杰感受到脑袋很重,额头上一块冰凉让他地意识如潮水般开始回归,艰难地睁开眼,四周也逐渐明亮起来。
嗯?这里是天堂吗,好亮!古色古香的房间,精雕细琢的大床,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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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丝滑的云被,已经复古的桌椅烛台,一切犹如梦幻般不真实。但是,马上脑袋上的疼痛提醒着他,这可能不是梦。
就在这时,一段段零碎的记忆犹如电影剪辑一样开始涌入徐杰的脑海,虽然不完整,但却很清晰,犹如亲身经历的一般。徐杰抱着头过了很久后,渐渐缓过神来。
自己穿越了!而且穿越在一个真真实实的坏蛋身上。
脑中的记忆告诉他,这家伙叫徐子凌,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也是已逝燕亲王的遗子,真个货真价实的皇家子弟。
记忆并不完整,回想起来让徐杰有些脑壳疼。但情况他有了大概的了解。这家伙,哦,或者现在说是自己,是个人人痛恨的京城大害,第一大纨绔。
……
十几年前,新皇刚刚继位,国内政权还未稳固,北方辽军就大举来犯,燕王徐志英大破辽军,歼敌数万,将辽军驱至边关以北,为国内局势稳固争取了宝贵时间。但奈何燕王旧伤复发,又感染风寒,最终英年早逝…
战报传回京城时,徐子凌也刚刚降生,燕王妃刚分娩完,身体虚弱,又得如此噩耗,自此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而燕王岳父,白镇南白老将军也在女儿离世后一夜白头,第二日进宫后便告老辞官了。
皇帝自知燕王劳苦功高,感念兄弟之情,匡扶社稷之恩,又对之有愧,将徐子凌当作亲儿子一样养着。也正是仗着这份宠爱,徐子凌从小便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在京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强抢良家这种事情更是没少干。
这些记忆让徐杰嘴角慢慢开始抽搐,这家伙还真是恶贯满盈啊,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这家伙真的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但他却又低头苦笑,人生无常啊,没想到自己也会经历这种光怪离奇,玄之又玄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被雷劈死,又莫名其妙的在别人身上复活,关键这人还是个混蛋!
“唉!既来之则安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徐杰心理素质不差,明白再怎么抱怨,再怎么着急也是无济于事,即成的事实无法改变,自己可以改变的只有未来。好好搞清楚现状才是王道。
正当徐杰刚刚平静下来时,有一丫鬟打扮的少女一手轻轻推门另一手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进来。然后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徐子凌,
顿时啊的一声喊出来,差点把盘子都摔了。
“子安,你怎么了?”偏殿又响起一道声音。
“世子…世子醒了…”少女因为紧张而结结巴巴的说道。
只是话音刚落,偏殿之人匆忙的脚步声便响起,很快就来到屋内。徐杰也抬头向来人看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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