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威武”声中,人群似作鸟散。弈谦也不例外,他跟在人群中,一道出了丽泽府。
一路上有惊无险,莫约一盏茶的功夫,人已在朱红大门前。
“默然应不言,谁知此中险?”弈谦抬头仰望,深深地呼了口气,顿时如释负重。
因为来之前,已做万般设想,谁知轻易出来了,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平心而论,若不来述明缘由,其后果远非他能承担的起。
因为朝廷规定,当朝为官者,必须清白身,若被官府通缉,仕途之路还没走,就已经到了尽头。
细数历朝历代,但凡寒门出人头地,唯有科举可行,如同鲤鱼跃龙门,一跃天地宽。
过不多时,弈谦已然走远。
在丽泽府的庭院深处,此刻渐渐起雾蒸腾,把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其中。
厅堂之内,云虚道长拂尘一挥,面向身边的人询问道:“华程,你从宗门学成归来,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师尊,此案疑点甚多,恐怕牵涉甚广,远非表面这么简单。”回话之人,正是给予弈谦丹药的道人。
话语甫落,只见他单手结印,蓦地指向地面,呈现出诸般幻象,立刻演化着天机。
“师尊,你看!‘衍真决’卦象异常,天机似被人遮掩,恐怕华义师弟罹难,势必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云虚道长道:“切莫说是你看不透了,就连为师也看不清这天机旋转呐!”
华程心内一惊,道:“看来有人做局,想引我们入瓮,就不知背后高人是谁了?”
云虚道长抬手掩面,轻叹一声道:“唉!明法武典在即,事关佛道两家气运,在此关头上,任何事都会显得微妙,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宗门间的恶斗,我们在风头浪尖上行事,须谋后而动,更要谨言慎行,知道吗?”
“是,师尊!”
“谨尊师尊教诲!”
众人作揖道。
“师尊,我有一计,能破眼下危局,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虚道长袖袍一挥,道:“但讲无妨!”
“是,师尊。”那道人献计道:“表面上我们虽为朝廷效力,但大家都想承朝廷大运,不问因果而已,在这点上面大家心知肚明,倒不如把华义师弟的死归到罪崇明寺,逼迫普陀去趟这浑水。”
“华林岂可妄语!”华程打断道:“眼下邪魔来侵,风云变色,不可坏了规矩!”
华阳宗长幼尊卑,不分亲疏远近,华程直呼其名,华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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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敢怨言。
华林道:“师兄所言极是,但如今多事之秋,眼见外敌并不可怕,怕的是后院起火。”
华程道:“华义师弟死因不明,若是身在危局中,何不请宗门帮忙?”
云虚道长道:“华阳宗属道玄门,牵连着道统之争。智者之选,乃借力而为,不可鲁莽行事!”
华程回道:“是,师尊。”
“回禀师尊。”华林截过话,道:“往后一年半载,华义师弟的死,道真、道灵两家势必大做文章,并且还会趁机落井下石,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啊!”
“师兄说的不错,如今我们道玄一脉为争道统,已和道真、道灵两家交恶,虽然表面上看似一团和气,其实内里几乎撕开脸面,如果此时向宗门求援,恐怕节外生枝,复生事端。”华林旁边的道人赞同道。
华程眉毛一挑,道:“太清府分设五殿,我们龙池殿居末,何不寻真君殿来助?朝廷珍宝阁开放在即,错过便要等上十载,我们只需让出几分功德,应该自会有人出手援助。”
“让出几分功德?”华林惊讶道:“程师兄说的倒是轻巧,就不知所让的功德,是你的还是大家的啊?”
“师兄,你切莫害我啊!”忽听要让出功德,一道人惊慌道:“我于朝廷师门,出生入死多年,就想换取洗髓丹,若再错过了光景,恐怕进阶无望了。”
华义突然罹难,本就心情不佳,又见弟子争吵不休,云虚道长深感无奈。
太清府的现状,像极了一汪水池,起初清澈见底,可时间久了,难免会生淤浑浊。
华阳宗千余口人,他坐下弟子过百,若不查个水落石出,难免于心不安。
思忖至此,云虚道长凝定下来,道:“此案兹事体大,非容轻议。程儿,你速去盯紧那名儒袍少年,此子尤为重要。”
华程单膝下跪道: “是,师尊。”
云虚道长叮嘱道:“但要记住,切莫要贪功冒进。”
华程回道:“一切依师尊定夺。”
“去吧。”云虚道长接着又吩咐道:“其余弟子速往真君殿,务必述明缘由求来援军,不得延误。”
众弟子行礼回道:“是,师尊。”
“敏儿,你随我回宗门,共寻对应之策。”话语甫落,云虚道人捻决祭出法宝,既驾遁光带人消失在原地。
瞧见师尊远去,众弟子鱼贯而出,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独留华程一人在房内。
待众人走后,华程从身上取过一卷玉质简札,这简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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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一尺二寸,正暗合一天十二个时辰,上面刻满铭文。
“开!”随声而起,他负手向空中一抛,玉简触及屋顶刹那,通身泛起华光,在空中形成一幅图像,只见山峰现乌云,离地万丈起,云海翻腾中姿态万千。
“咔嚓”
没过多久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音,简札在空中碎裂成片。
反观华程本人像受到了重创,从嘴角处不断流出鲜血。
“坎水在上则为云,下降则成雨,此时云在天上,未雨显迟滞,是为待命之像。天性主必进,而处于坎险之下,不为前进。看来我需一以待之,等他人拨开云雾,方能视青天明朗,不被局中所困。”
思忖至此,随后身影一晃,就此隐没在团雾中,失去了踪影。
时近晌午,正直饭点,街道上行人明显少了许多,喧嚣吵闹也不如之前,弈谦随原路回到客栈,一路上平静的出奇。
“公子,您回来啦?”堂头露出讶异神情。
“怎么得?你不希望我回来吗?”弈谦反问道。
堂头一愣,既陪笑道:“公子能平安回来,此次秋闱必能高中。”
“乘你吉言。”
客套几声,弈谦便急忙上了楼去。
来到楼上,他推开房门一看,但见蓝蒂思背对着房门躺在床上,俨然一副睡梦中的样子。
或是动静稍大,蓝蒂思动了下睫毛,睁开朦胧睡眼,不冷不热道:“可有被人盯上?”
“当然没有,读书人心思缜密,怎会鲁莽行事?你大可放心!”
“没有?最好不过。”蓝蒂思命令道:“快过来扶我一把。”
弈谦言听计从,伸手就去搀扶,孰料被一把拉过衣襟,整个人瞬间下沉。
“疼......疼......”突如其来的拥抱,弈谦心里没有一丝防备,而肩膀处传来的疼痛,更是猝不及防。
蓝蒂思道:“不要说话,让我平静一下,昨夜失血过多,现在需要你的血来补充。”
恬然无思无他想,弈谦身体压着对方身上,稍有移动便能磨蹭到脸颊,真是好不暧昧生情。
过了一会儿,蓝蒂思疑问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吗?怎么硬梆梆的,都杵到我了。”
“额......这个......这个,额.......我们还是说些别的吧。”弈谦涨红了脸,实在羞于启齿,只好左顾而言他,成功把话题引开。
片刻之后,两人目光再次相遇,简直羞的他无地自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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