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半寐半醒之间,弈谦体内的精气神,忽然聚集到眼目处,呈现出一大片浩白。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初临玄妙境后,弈谦忍不住赞叹起来。
但见平白的空气里,赫然有涟漪状的波纹,竟以自己为中心慢慢荡漾。显然在惊愕之余,并不知道这是透视本源的明悟。
因为初开天眼者,皆以大周天之术,炼气温养识海,久而久之,能见他人周身气息,观其表而知其里,气机交感之间,也能望色断其病。
闻言诸天仙佛,能知过去未来事,他们一眼望穿万年,透视万物本源,无障眼遮目。然而凡人肉眼凡胎,只能看眼前所见,目光极其浅薄,终其原因,皆被妄想的执念所蒙尘。
若凡人想与诸天仙佛一样透视万物本源,那就只能通过修炼得道来脱离凡胎了。因为凡人脱离凡躯,有先天一气入体,可助天眼初开。
届时微观内视,分辨阴阳鬼魅,不受肉眼所困。尽管不如诸天仙佛,可随着修炼不断精进,修者的神通自会圆满起来。
故天地之间,万物父母,唯人万物之灵。诚如佛道所言,凡有九窍者,皆可成仙,凡有慧根者,皆可成佛。
不知过了多久,弈谦恍然一愣。
“哎呀,我怎么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就不知眼下赶往府衙,还能否来的及?”
“哒哒,哒哒。”又是一阵马蹄声。
忽闻马蹄声,弈谦临桥远望,惊见一群骑马之人,其中正有搀扶自己的人。
“初入定,玄妙境,南柯黄粱皆可信。”弈谦感慨万千道:“看来,世间真有神仙在,古人诚不欺我也!”
因为天眼初开,能视百丈远的蚊蚁。
而远处骑马之人,自然也看的真真切切。
经历数个须臾,却见周边的行人依旧,显然从未有过异样变化。
由此可见,漫长的冥想之中,时间不过弹指一瞬。
不作多想,他赶紧起过身,拂去衣上灰尘,立刻动身赶路。
在炎炎夏日中,行步如生风,不时已到府衙。
朝廷的衙门,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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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皆有三扇大门,中间最为高大的称为“仪门”。
自朝廷独尊儒术后,便依儒家伦理治国,礼制自然马虎不得。
平日里“礼门”一般不开,只有重大的庆典时,或是迎接上宾方能开启。
“仪门”的两侧,则各有一扇小门。
东为“生门”,西为“死门”。
眼下衙门全开,看来崇明寺的事,引起了不小的震荡。
弈谦放眼望去,府衙的正门前,显得拥挤不堪,原本宽阔的道路,早已人群被围的水泄不通。
只见官道中间,三两成群结队,各自议论着,纷纷攘攘,好不热闹非凡,如同赶庙会集市一般。
眼前的情形,弈谦自是明了,为弄清楚缘由,他混在人群之中,努力挤到中间探听。
“你们知道吗?昨夜之事明显是府君无道,天灾显警啊。”
“可不是吗?就不知这李笑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听说从清晨起,开始大肆捕人,稍有嫌疑者,便当场格拿,也不问缘由是何?”
“哎,真是苦了我家官人啊。”一名妙龄美妇接过话,提衣袖掩面,哭声连连。
“如果是张府君在,岂会发生这样谎妙事情,苍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
“呜......呜......”
“就是呀!早年张府君司政,为人公正不阿,决狱讼鲜有偏袒,就连劝农桑、宣教化、掌礼仪、管理赋税,无一不是亲身躬行,哪里会像如今这样。”
说到这里,不由长叹一声,徒增了几分悲伤。
“唉!自从南荣世家主政青州,怎么就让李笑之当了府君,当真是苍天无道啊!”
“此獠为人无能,萧规曹随,司政中稍有纰漏,便把脏水往张府君身上泼,言明一切为张府君定下,他初来丽泽府司政,不敢朝政夕改坏了规矩,委实可恶至极。”
人群之中,各自附和议论,凡是提及李笑之者,无不恨的牙根痒痒,但提及前任张岸清,却又无不敬仰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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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之间的操守,明显高判立下。
“嘘,你们可不要再乱嚼舌头了,小心被人听见,因言获罪!”一名身着员外服的男子,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探过头来说道:“你们可知李笑之上任以来,因文字入狱的书生有多少吗?”
“多少?”
“告诉你们可别被吓着啊,足足有千百人之多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把声音放轻,生怕被别人听见,误了自己性命。
“不过呢,大家也不要过于害怕。”那肥胖的员外炫耀道:“我有族亲在府内述职,从他那里得到可靠消息,据说最近有大人物从中州过来。”
“照我看啊,这李笑之马上就要变成李哭之了。”
百姓对府君不满,自是由来已久,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皆被逗的哄堂大笑。
混在人群之中,弈谦听声不语,但在只言片语间,已然摸清眼前境遇,不禁暗自生凉起来。
“当官务者,本应持大体,举手投足间,皆为民生国计,若不爱民如子,只怕百姓要归于罪朝廷了。”
思忖至此,但转念一想,既否定先前的概论。天理昭昭,因果循环!若朝廷用人不识,也难怪会被人厌恶。
弈谦心中长叹道:“唉……我该用什么开脱之词脱罪呢?”
片刻过后,他穿过人群,行至丽泽府前,突然停步不前了。
原来目光被吸引住,停留在巍峨的大门上。
眼前雄壮府衙,倒是平生初见,不由上下打量,先饱个眼福,也算不枉前来省城了。
青州府衙,坐北朝南,前府后邸,正门高数丈,呈现朱红色,有黄铜大钉遍布,高立于台阶之上。
但见六级台阶下,门前地势开阔,一排排侍卫持刀而立,其身威风凛凛,目光似射寒星,与之对视一眼,都能感到刺骨的冰冷。
弈谦甚为敏感,自知那是一股杀气,无形中溢于体外。
不待多想,也就在此时,倏然响起一声惊喝。
“大胆,何人在此放肆!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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