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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弃田

    当然,分辨出具体物品名称,则是泥石流系统的功劳。

    柴令武在医学方面,就是个小白。

    白雨棠瞪着眼睛,长椎举起,随时准备给琼波·昂日琼一家伙。

    琼波·昂日琼面色不改:“好眼力!不过,乌头经过秘法炮制,是可以去除其毒性的,只是方法过于繁复。”

    “再说,我也同样饮用了此酒,若有问题,早该发作了。”

    这倒是,后世听说还是有人食用乌头的,不限于工布乌头。

    当然,因此中毒的人也不少。

    友情提示:乌头有毒性,使用须谨慎。

    反正,柴令武说什么也不会喝这酒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柴令武是不是君子,有待商榷,但保命时一定是君子。

    琼波·昂日琼吃了一口香喷喷的肉羹,满面的笑容,眼角却滑落两颗晶莹的泪花。

    “父亲的名声一直很不好,可他的目的都是为了让琼波氏后人过得更好,甚至因此在赞普攻击之前放弃了抵抗、逃跑,从容自刎,以保全家族。”

    “以前,我读汉人古籍,对‘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没有什么感觉,可从父亲死后,我瞬间理解了其中的悲怆。”

    柴令武平静地回应:“所以,你想做些什么?恕我直言,以你后藏琼波氏,失去了智者琼波·邦色的引导,你们根本不是弃宗弄赞的对手。”

    “虽然有流言宣称,大论噶尔·东赞是吐蕃第一智者,但在我眼里,吐蕃第一智者是弃宗弄赞,以我的睿智,对上他都没有太大胜算。”

    琼波·昂日琼眼圈泛红:“少卿说得对。所以,琼波氏最多能在暗中搞点事儿,即便是吐蕃大战羊同,也不敢露出马脚。”

    这个做法还是很靠谱的,真以为吐蕃与羊同的高原争霸赛,松赞干布会不防着琼波氏使坏?

    不带这么小看吐蕃雄主的。

    “单单琼波氏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兔死狗烹的,也不仅仅是琼波氏啊!娘·芒布杰尚囊之死,让年楚河娘氏沉寂下来,不表示他们会甘愿雌伏。”

    “另外,羊同虽然向吐蕃低头了,聂叙李迷夏却心有不甘,这次执意遣使者朗赤来大唐朝贡,便是存了与大唐缔结同盟之意。”

    “唐军数度上下芒康,虽然未卷入战团,还是给松赞干布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所以,苏毗残存的芒康、左贡、聿赍城,算是保住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总之,一个松散的同盟,儿戏般地建立起来。

    要问柴令武对琼波·昂日琼的话相信几分,柴令武能明确地回答,每一个字都会打上问号。

    琼波·昂日琼也许真想搞点事儿,但你不能忽略了松赞干布的存在。

    琼波氏也许真能送上一杯恰苏玛,你却不敢保证恰苏玛源头的松赞干布,有没有加点违禁品。

    参考一下没问题,当真的话,还是趁早退出官场吧。

    ……

    二月十三日,李世民遣左骁卫将军、淮阳王李道明及右武卫将军慕容宝节,携带大批物资,护送弘化公主入吐谷浑,与乌地也拔勒豆可汗慕容诺曷钵成婚。

    这是大唐第一个和亲的公主。

    不管慕容诺曷钵以后会有多少嫔妃,弘化公主就是正室,法理上是明确的。

    对于可汗与大唐结亲,整个伏俟城是欢天喜地的——除了宣王三兄弟。

    宣王的眸子透着一丝阴沉。

    因为慕容君上了高原,自家三兄弟才权柄大张,隐约能与可汗抗衡了。

    可是,大唐的和亲,瞬间打破平衡了啊!

    原以为大唐没有和亲的先例,哪晓得人家愿意将先例开在吐谷浑?

    “兄长,这一下我们的权柄要缩水了。”

    权力就是一杯毒药,偏偏总有人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宣王的眼里透着一丝凶戾:“等唐人离开,我们就能来一个大的。弄死慕容诺曷钵,我们自己当可汗,到时候,大可汗、二可汗、三可汗……”

    “兄长,万一失败了……”

    宣王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唐人不是要吐谷浑军对付吐蕃吗?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唐人上不了高原!若是能得到吐蕃的支持,进可攻、退可守,大不了上高原,我们兄弟凭什么不敢搏一把?”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也可能是西装变成难民装。

    无论如何,在慕容君带走吐谷浑大部分兵力的大好前提下,搞事的成功率大增!

    至于说弘化公主,以及她所拥有的卫队,并没有放在宣王兄弟的眼中。

    凭她身份再尊贵,也只是一介女流!

    不是每个女人都叫慕容君!

    “兄长,吐蕃大论噶尔·东赞,在青海龙驹岛上等候接见。去不去?”

    ……

    三月十三,江南道福州、泉州、漳州、汀州万民抛荒弃田,一时朝野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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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殿上,治书侍御史马周康慨激昂地弹劾:“福州、泉州、漳州、汀州官员不作为,无视百姓利益,加重民间税赋,致使百姓宁可成为流民,当严惩!”

    柴令武低头想了许久,一声轻叹。

    李世民摆手:“都议一议,无拘身份,无论对错,言者无罪。柴令武,你先来。”

    柴令武出班:“既然如此,臣就放肆一回了。臣以为,四州地方官有错,却不是主因。”

    “八山一水一分田,当地的田地本就有限,可各式各样的职田、实食邑、世家豪强的田地渐多。收税赋嘛,地方官要征收的税赋只能增长、不能减少,世家豪强做个样子,于是乎平民头上的税赋越来越重。”

    “当辛辛苦苦在地里刨上一年,却连税赋都交不足、不能养家湖口时,弃地而走成了必然。可能这四州的特殊地形导致情况格外严重些,但此情形,在大唐会愈演愈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诸位也该看看百姓的日子了。不要觉得百姓日子困难,可以把家中金丝楠木轺车拿出来载客以解忧。”

    众官员愕然。

    大唐,不会有这种何不食肉糜的官员吧?

    不会吧?

    长孙无忌颔首:“柴少卿确实言中弊端。诸公,租庸调法,或许该有一些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