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省牒昆州:今准于昆州等东爨故地设立昆州大都督府,册授太子李承乾为大都督,制授柴令武为大都督府长史,制授爨志远为昆州刺史,检校大都督府司马……”
“中书门下”开头的格式,是开元十一年成立中书门下机构才开始的。
尚书左司员外郎抑扬顿挫的念起敕牒。
这一道敕牒含了册授与制授,但主要内容为制授,可以算制牒。
其中,最让人舒心的是准许昆州大都督府赤牒,即自行任命官吏。
赤牒是大唐特色,准许临时授官。
当然,之后朝廷也得承认。
没办法,骤然得那么大块地盘,朝廷没那么多官吏配给,现在可不是某个冗官冗员的朝代。
八百护矿队与矿监们全部准许从唐兴县撤出,让柴令武麾下有可用之人,这才是喜事一件。
“……封爨志远为益宁侯,柴令武为上轻车都尉、武功县伯,食邑七百户,其妾室李不悔视正八品。”
吏部主爵员外郎颁布敕封。
食邑七百户,可惜实食邑才三百户,勉强够把柴家庄新增分户与柴家新庄算进去。
可怜的万年县,休想从柴令武头上薅一根羊毛了。
李不悔的正八品,是视同媵来册封的;
如果是正室,她此刻应该册郡君了。
爨志远听得敕牒、敕封,顿时快活不已。
除了兵权,其他的权力,至少短时间不会有大变化。
无非是头上加个婆婆而已,多大的事?
这世上,就没谁毫无约束的,皇帝都不例外。
倒是长安御赐布政坊那套府邸,让爨志远更感兴趣。
长安居,大不易,这可是真金白银呢。
大都督府,其中大都督是太子遥领,长史就是实际话事人,司马便是真正意义上的顶级上左。
爨志远这个司马主要是负责协调关系的,真正打理具体事务的,是另一个司马阿底里迷。
阿底里迷由从八品下的县丞一跃成为从四品下的司马,跳的级数比柴令武更夸张。
如此巨大的馅饼掉头上,哪怕是离家远一些也愿意啊!
阿底里迷的调任,完全是李世民体恤柴令武掌控具体事务的经验不足,才特地从唐兴县抽调出来辅左他的。
否则,哪个敢让阿底里迷跳那么狠?
选阿底里迷是经过一番考量的。
阿底里迷是乌蛮人,与爨族语言、习俗大致相同,任唐兴县丞时也算尽心尽力,没有拖柴令武后腿,这样的人选为左官是最合适的。
这样一来,昆州大都督府就有两名司马了?
是的,大都督府按制置司马二人,一点毛病没有。
史贞希母子也被带出了唐兴县。
“按朝廷令,昆州大都督府可以赤牒官吏。此次你史贞希于建大都督府有功,也不能亏待了你。之前你是吏员,故而能提的空间有限,正七品上的录事参军是不可能给你,只能安排你从九品上的录事,下辖录事史二人。”
当着史氏的面,柴令武开诚布公地直言。
史贞希在此事中有多大功劳不好说,但人家敢冒着千刀万剐的风险随柴令武赴死,酬功是必须的。
史贞希母子瞬间激动了。
读书,考科举,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当官啊!
从九品上的录事,品秩虽然不高,却已经正式踏入官场了,还需要什么科举的敲门砖?
至于什么飞黄腾达,史家人经过史万岁一事,已经心有余季了,能混个一官半职就挺好,真的。
siluke/0/111/111453/《控卫在此》
录事参军事二人,正七品上;
司功参军事一人,正七品下;
司仓参军事二人,正七品下;
司户参军事二人,正七品下;
司兵参军事二人,正七品下;
司法参军事二人,正七品下;
司士参军事一人,正七品下。
这就是柴令武能在大都督府自由任命的肥差。
当然,不可能全部都给孽障们,一些位置要安排给本地的爨族酋长。
赤牒,也需要反复考量,并不是都能随心所欲的安排。
录事参军丢给了侯德夫,没有任何理由。
司仓参军丢给了罗忠戌,因为与他父子两辈人交往,觉得可信。
司户参军,很意外,不是丢给孽障们,而是从河州转来的张顗。
司兵参军给了司徒雷,比较符合他的性子。
司法参军给了易迩阚,喜得他开怀大笑。
司士参军给了欧阳风,算是全了欧阳询的师徒情分。
黄土坡酋长张商任录事参军,黄土坡依旧兼顾;
关上酋长斗鲁长泽任司户参军,兼顾关上之地;
白鱼口酋长瓦渣东耙任司法参军,意味着爨族人对大都督府的法令仍旧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其余孽障,则从昆州撒开,什么求州、謻罗州、靡州,每个折冲府都要安置进去。
折冲都尉为品秩随州的等级变化多端,正四品上、从四品下、正五品下,还负责一地军事,轮不到孽障们祸祸,必须是大唐兵部委派;
果毅都尉两名,掌领五校之属,以备宿卫,以从师役,总其戎具、资粮、差点、教习之法令。
其中一名果毅都尉,必须是原爨族军事负责人,另一名则是大唐指派的干练人员。
别将一人(上府正七品下,中府从七品上,下府从七品下);
长史一人(上府正七品下,中府从七品上,下府从七品下);
兵曹参军事一人(上府从八品下,中府正九品上,下府从九品下)。
以上三个位置,大家各显神通吧。
实在钻不进去,就到各州任下左吧。
至于说大都督府还有经学博士、医学博士,算毬,还是别让这群学渣去误人子弟。
难道让他们去讲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
八百,不,七百护矿队已经全部获得了自由之身,多数编入大都督府直属折冲府,少数执意要回转吐谷浑的,柴令武也为其出具了相关文牍,并附上足够的路费。
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回去之后,曾经的枕边人多半已经成了别家帐中人。
但是,总有那么一点执念啊!
柴令武也只能祝他们好运,希望还有人在痴痴地等候他们。
求州刺史爨达昌,是刺史中最早来拜谒上官的。
不老实服软不行,这个上官,当个区区县令就敢随时摆出开战的架势,惹不起。
“长史,我求州的治中爨道亮,还在唐兴县矿山上服役,能不能抬一抬手?”
柴令武微微一笑,应允了爨达昌的请求,修书给曲州治中阿鲁白当,让他们放人。
至于说立场,此一时彼一时嘛,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