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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原沈氏王朝建立的第一百年开始,或许是先前的年份将好运势都用得差不多了,又或许是老天爷要惩罚人世间,帝国猝不及防的遭遇一场大旱。从广袤丰饶的北原大地、到人口众多的中原地带,竟是连续三年滴水未落。一时之间,人食枣菜,饿殍遍野,悲惨连连。

    更令帝国头疼的事,还发生在西北大漠。在中原大地遭受大旱时,千里之外的大漠西方草原却是风调雨顺。西戎部落之中,更是出现了一位了不起的枭雄,短短数年便一统草原,又过数年马壮羊肥,骁勇的骑兵儿郎号称有十万之众。

    这位一统草原的戎狄大汗,对富庶的中原大地觊觎已久,眼看着中原王朝天降大灾,内乱已生,更有巫师觐言:“天降大灾,中原王朝气数将近,草原之王当取而代之”,毫不客气地拿出了“趁你病、要你命”的态度与决心。

    那时镇守帝国西垂的叫做“镇西军”,乃是帝国数只王牌军队之一,由当朝大王的亲哥哥、尊号为“漠北王”的沈翀亲王统帅。这位亲王领兵打战,确有不凡本事,对朝廷和王弟亦是忠心耿耿,只是天生两个缺点,一为性情激烈,二为嗜酒好色。大漠官员平日里稍有错漏之处,只要传到他耳中的,便少不了怒斥毒打,甚至刑责重罚。他本是天皇贵胄,官员虽多有积怨,却也只好逆来顺受着,只是时常提醒自己为官行事更加小心翼翼,宁可自己再多辛劳几分,尽量少招惹他便是。

    本可算平稳度日,谁知遇上了这百年不测的连年大旱。等到第二年、第三年时,朝廷积储多年的国库粮仓也已不够赈济灾民了。人多、粮少,为了饱腹活命,免不了生出了许多争斗抢粮之事。时日久了,匪寇丛生,民间私斗还算事小,待到后来这些人竟是将目光落在了本就越发紧俏的赈灾粮食上。粮食本就不够,又被匪寇抢夺,越发不够百姓吃的了。如此恶性循环,短短半年,大漠匪寇四起,赈灾的粮食被抢不断,普通百姓更是饿殍遍野,民生凋敝,凄惨无比。

    这位漠北王、镇西大将军沈翀听闻这些事情之后,将一腔怒火都撒在了那些匪寇出没的州府地方官身上。不少官员因管辖不力、丢粮死民之罪,被沈翀斩了脑袋甚至抄了家。可那时的朝廷,对州府官兵的配置本就有极严的要求,一州之地,官兵数量不过百人,又如何能应对几千乃至上万饿疯了的匪寇!有些官员昨日自己还饿着肚子一心赈灾,今日便遇上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匪寇抢夺粮食,明日便只好伸长了脖子等着被砍脑袋。

    便在混乱一片时,戎狄的十万骑兵骤然发动,三日之内横跨千里草原,直抵帝国西垂第一重镇——雷石要塞!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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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镇西军虽然分了两万人马四处剿匪,也仍然留有八万重兵扼守帝国西垂的咽喉。草原骑兵固然彪悍,帝国王牌军队亦是英勇不凡,鏖战月余,互有损伤,难分胜负!

    僵持之时,朝廷紧急调拨给镇西军的军粮,竟然也在大漠境内被多股流寇半道抢劫,二十万石粮草所剩不足两成。此事一出,非但沈翀大怒,更乱了镇西军心。原本在战场上总算沉得住气的漠北亲王,也因为粮草缘故,不敢再拖延鏖战。终于在某一日占取优势后,这位望毕其功于一役的亲王率领大军冒进追敌,终是中了戎狄骑兵的诱敌之计,在广袤草原之上被戎狄部落最擅长的轻骑远射打了个落花流水。八万大军损失殆尽,连那位威震大漠十多年的镇西将军、漠北亲王、当朝大王的亲生大哥,也在激战间中箭身亡!

    将军死,雷石丢,镇西军主力一日之间全军覆没。消息一出,朝廷大怒,天下震惊!而这位野心勃勃戎狄可汗不仅深知饿殍遍野的大漠无利可图,最为要紧的是,镇西军主力覆没之后,自大漠至北原大地再至王庭都城,已再没有可以与戎狄骑兵抗衡的主力大军。可汗从十万骑兵之中精选了两万轻骑,由旗下最为英勇的左帐王统领,每人只带随身干粮,无意攻城掠地,只是星夜奔袭。七日之后,当这只两万人的轻骑再次出现在太阳光下的时候,已是王庭都城下不足两舍之地。所谓兵临城下,危如累卵,不过如此!

    是时,王朝最为倚重的几只精锐部队,除了大半已经覆没的镇西军,其余三只分别远在西南、东海与燕云一带,距离王庭都城最近的燕云大营也有八百里之远,显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王庭都城虽设有都城守备军、禁卫军和大内带刀侍卫三套防卫人马,但都城守备五千、禁卫军八百、大内带刀侍卫更只有二百,拢共也不过区区六千人。一面是百年来未曾生变也未曾真正历练的三司人马,另一面则是旬日之前刚刚将八万镇西军主力一举歼灭的戎狄精锐;一面是六千人,一面是两万人,战力强弱悬殊,可谓天差地别。王朝建立百年以来,最为艰难的时刻莫过如此!

    便在天地变色,大厦将倾,臣子死谏大王逃离都城,向燕云大营逃亡时,王宫之中忽然出现一位勇士。此人出身来历如何,姓甚名谁,时至今日天下也几乎无人可知。只传闻此人忽然出现在王宫之中,众侍卫本以为是什么刺客、细作,刚欲将其擒下,大王却喝退群臣,只留他一人说话。无人知晓这二人究竟说了什么,只知当这人再度踏出王宫时,已是朝廷钦赐的“翔龙将军”,手持大王虎符印信,可遣帝国四海八荒全部军马!

    接下来发生的,是帝国诞生100年以来最有英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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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是荡气回肠、留下了无数传说,也令后人难以理解甚至感到扑朔迷离的故事!

    翔龙将军现世第一天,率领区区一百禁卫军直捣黄龙,万人军中直取戎狄第一勇将左帐王头颅,浴血而返!

    翔龙将军现世第二天,率领三千都城守备军以少胜多,掩杀戎狄两万精锐轻骑,山河浸染,血流成河!

    第十天,戎狄轻骑已被一路追杀数千里,十折八九,退回大漠!

    一个月后,戎狄大汗发动十万大军围剿,翔龙将军率三千人斩敌五千,顺利突围,不知踪影!

    六个月后,翔龙将军荡平大漠大小二十一处匪寇,聚拢镇西军原部人马一万三千人,收编匪寇一万七千人。因匪寇之数多于官兵数量,史称“乌合之众”!

    第七、八、九月,“乌合之众”与戎狄大军三战三捷,戎狄可汗放弃大漠腹地,退守雷石要塞。同月,朝廷下旨,改“乌合之众”为“征西军”,翔龙将军加封征西军大元帅!

    一年后,征西军攻下雷石要塞,大汗保存主力远遁草原,誓言报仇!

    第三年,征西军扩军八万,分奔狼、虎贲、飞熊三部。戎狄大汗领军卷土重来,领军十五万,横亘草原,虎视眈眈!

    第四年至帝国108年,翔龙将军统领征西军与戎狄骑兵大小征战八回,八战八捷,杀敌八万,俘虏战马牛羊不计其数。

    王朝第110年夏,戎狄大汗聚草原老幼共二十万大军、号称五十万,鏖战雷石,三秋过后,征西军大败戎狄骑兵,斩敌十五万。翔龙将军率军深入草原,千里奔袭,再斩敌五万余人,一举消灭戎狄部落几乎全部主力,生擒戎狄大汗,解押至王庭都城。自此以后,帝国的大漠边疆再无外敌威胁,大漠的牧民终于又可以安心地去塞外草原上放马牧羊!

    王朝第110年冬,翔龙将军神秘消失,不知去向、不知生死。正如他出现时,不知身份来历,也不知姓甚名谁。

    不论他从何处而来,往何地而去。翔龙将军出现的这十年里,扫除了王朝百余年来最大的危难,扶朝廷于将倾,救万民于水火,于国于民,立下了不世功勋!

    这一段持续十年,大战九场、小战不计其数,全无一次败绩,最终荡平草原的波澜壮阔,史称“破戎”!

    无论庙堂之上,还是百姓民间,对翔龙将军的爱戴与崇敬,关于他的故事与传说,亦是广为流传、名垂不朽!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破戎之后的第十二年,帝国112年开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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