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沉幽暗,铅黑色的乌云密布,远处的天空不时传来雷鸣之声,声震千里,隆隆作响。
高大的茂密的树木耸立在大地上,似利刃一般直指天空,仿佛要刺穿天空一样。
山林之中一队庞大的队伍如蚁一般行进着。
“看这天头,恐怕马上就要下起大雨了啊。”一个紫色皮肤的男子开口道。
身边的人附和的说道:“是啊,快走吧,赶在雨落之时到达矿山。完成这次押送任务。”说罢回头大声吆喝:“让后面的人快点跟上,不要掉队,如果有奴隶想要逃跑,直接处死。”
“直接处死?来的时候上头不是交代我们要保证奴隶的数量嘛。”先前说马上要下雨的男子疑惑不解的问道。
先前那个高喊着说想要逃跑的直接处死的男子听到身旁人的疑惑,笑了起来,从最初的咧嘴笑变成哈哈大笑,连同周围的人也开始笑了起来。
四周人的笑声让男子更加不解。好在,那人收敛了笑意,随意的解释道:“你是第一次做押送任务,因而不懂,的确我们需要保证奴隶们的数量,来给矿山输送新鲜血液,维持矿山的基本运作,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维持着另一个隐性规则,那就是奴隶的死亡指标。只要不是大规模的死亡,死上个几十人是没问题的。更何况这些卑贱的人族数量何其庞大,几近是我族的数十倍,每月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输送到境内各地的矿山,而且这些人族也并不是都听话的,他们当中也有反抗者。”当说道人族奴隶中也有反抗者时,此人面露凶光,继而残忍的说道“那么此时你就需要的是震慑他们。当你杀几个人后,他们就会老实,服从,不在躁动。收敛起他们那反抗的心。直到在矿山中度过一生,直至死去。”说这话的时候,男子的表情由凶狠转变为平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周围的人也一样。
听到这个解释,紫色皮肤的男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是的,他动了恻隐之心,他了解人族的惨状,在他童年之时他接触过人族,那对人族夫妇带给他很深的感触,但是再如今他不能表现出来任何对人族的怜悯,那会显得格格不入,被同族排挤,他承认他懦弱了。睁开眼,眼中没有了波澜。平淡的说了句:“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走吧。”
“跟上,跟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声声呦呵从队伍的前头传到队尾。
冗长的队伍两侧是四散游曳的骑马士兵,他们手持皮鞭,不时的挥动着,带着皮鞭抽动空气的呼啸声,格外的刺耳。他们不同领头的皮肤发紫,从他们的皮肤来看明显为人族。
队伍中多为一个个身体强壮的中年男人,中间还混杂着许多青年,少年,老人。他们的表情同样大多麻木,眼中毫无光彩,像一滩死水。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透过眼神可以判断一个人到底怎么样。那无疑这些人的心已经死了,像是一件物品,随人摆弄。心死之人,如同行尸走肉,无自我意识又怎会生出反抗逃跑的心思那。
可世间事终归是有意外的。无人可以预料。在这群行尸走肉之中,有人脸上没有麻木,有的只是平静,虽然平静下有些难以隐藏着恐慌以及逃离之心。在这群表面平静双目却又恐慌的人群里有个青年眼神不时闪烁出精光,他的眼神充满了光亮,没有麻木,没有平静,甚至于有丝丝的好奇。
他好奇着周围的一切,不时的扫视四周。
他的双手戴着镣铐,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与周围人不同,周围人身上并无枷锁,双手的镣铐仿佛是怕这个青年突然暴起伤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叫辛,没有姓,只有个孤零零的名,在这个神魔两族占统治地位,其余种族依附两族,而人为奴隶,牲畜的年代里,有个名已然不错了,有人甚至连名都没有,随随便便的叫石头,阿狗,虎子,铁柱……的比比皆是。
他没有父母,像无根之木,水中浮萍。他是被他们村子的村长捡到并收养的,是连同村子所有人合力养大的,他生活在村长家里。把他养大很不容易,在这神魔两族不时爆发战争,缩小种族被裹挟着参战,民不聊生,个人生存都是问题的时候将他养大,很是不容易。
但在三天前,他所在的村落被魔族战士捣毁,村子的所有人被屠戮,而他竟凭借一股子蛮力将一个魔族战士打致重伤捶死,本来他是要被处死的,但是因为矿山需要大量人力补充,领头的也不想他死的太轻松,便将他送进了这支队伍里。
天空中不知道何时开始下起了大雨。豆子一般的打落下来,滴在人身上让人好不自在。
雨水冲刷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地,浇打着树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细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那高耸通天的巨树的树尖被风吹的来回晃动,真担心一不小就折了下来。雨声与雷鸣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华丽的乐曲,直击人的灵魂。
雨越来越大了,将一众奴隶以及士兵淋了个透,它好似要洗刷掉奴隶的麻木,侍卫腐朽的灵魂。
前方再次传来呦呵声,让加快步伐。没人想在雨里一直淋着,但是麻木的奴隶们并无感觉,因为他们已经麻木不仁了。雨水并不能让他们感觉到什么。可四周的士兵并不想一直淋着雨,离前面的矿山越来越近了,只要把奴隶们送进矿山,他们就可以在营地里取暖了。所以他们开始抽打奴隶,让他们快速的行进。
辛抬头望着天空,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额头向下滑落,头发湿淋淋的贴在脸颊上,天空昏暗,四周是嘈杂的喊声,雨声,雷声,风声,彼此的交融在一起,身处其中的他心里无喜无悲,就像他小时候一样,与同龄人玩不到一起去,因为他总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甚至将他养大的村长死了,他也没有哭过,没有悲喜,而从那一刻起,他在村子人眼里就是个异类。虽然不喜,却依然将他养大。
但他与他们不同,他有个从小就根植在脑海里的信仰,不知从何时出现的,或许是从接触第一个过往的商队时,听到那些故事开始的吧。那就是让人族不再只是世界最底层的奴隶,牲畜。他想解救人族,他慕羡着来往商客所讲解的为了人族而反抗的英雄。他在夜晚仰望星空之时,见繁星点点闪烁。总是在幻想有一天,人族人人如龙,骄傲的活着。或许没有被魔族捣毁村子,他也会去参加人族组织起来的反抗军队了。
眼中有光彩,心中无悲喜。信念永不灭。
四周开始骚乱了起来,辛的思绪被拉回,他看向骚乱的源头,原来是有人身体虚弱,又被大雨浇淋,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了地上,那些麻木的人,视而不见,继续的向前走去。没有麻木的人想要上前去搀扶起倒地的人,却被士兵用皮鞭抽打冲散开。身上被抽的一道道血印,顺着身体流淌,与雨水混在一起,辛看在眼里,他急步冲了上去,一脚踢翻抽打的士兵,士兵将他围了起来,周围的奴隶们看着辛,辛也在看着他们,看着四周麻木的人族,只有两三个人站在他身旁,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改变不了,他们麻木的心灵。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