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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易水诀·空蝉

    紫塞秋风第一百三十二章易水诀·空蝉“一路小心!”曹雪阳的声音,再次从荆筱蕾的耳边响起。

    荆筱蕾点点头,旋即躺在了animus的座舱内,缓缓闭上双眸,双手放在胸前。

    随着“叮”的一声,荆筱蕾的耳边突然出现无数的杂音,她感到一阵恶性,紧接着,无数的dna代码在她眼前此起彼伏.......

    南北朝末期

    紫塞边关,东距苍狼大漠,西褒茫山之险,自古马贼刀客横行。

    互市,作为西域与中土的重要贸易点,历来就不缺土匪镖客以及赏金刀客。

    提着脑袋赚钱,那绝不是开玩笑。

    虽然,中原自从五胡乱华以来,战事不断,朝代更迭数不胜数。

    然而,却并不妨碍中土与西域的频繁交流,商贸兴旺。

    早在三国时代,季汉丞相诸葛亮就把蜀锦卖到了遥远的罗马,对魏吴两国,发动了经济战……

    而在紫塞边关的互市,一场北周与突厥之间的暗战,正默默袭来.......

    而荆楚薇的故事,也由此开始。

    紫塞外城。

    二娘客栈十里处的偏僻村道外。

    时值三月,胡杨树已经开满村道各处,美不胜收。

    夕阳逝去,天空换上了夜色的帷幕。

    一阵凉风徐徐吹来,无数白色的山茶花在风中摇曳。

    历来就有紫塞茶花,历久弥珍的说法。

    这种茶花从盛开至凋零,不过短短十日,轰轰烈烈而生,从从容容而去。

    这种短暂而绚烂的宿命就好比的一边关刀客的一生——易逝而精彩

    相传,当流星闪过,它的速度是一瞬!

    那么,刀的速度呢?

    月下,六名西域刀客打扮模样的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一名女子。

    月色清辉,七人就那么对峙着。

    彼此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风沙吹得众人衣角猎猎作响。

    沙尘暴来袭的夜晚,驿道上早已空无一人。

    刀客们吐出嘴角的沙子,将满是老茧的手缓缓握住各自的刀柄,随时准备出鞘杀人。

    六人虽未拔刀,姿势也像是边关的牧民,看起来似乎并不具备高超的刀法。

    但,女人知道,这六人——都是突厥汗国一等一的刀手。

    他们的第一刀客—-乃是服侍于突厥可汗的刀法教师,又是可汗的情报头子,监视着紫塞边军的一切情报。

    至于他们的弯刀刀法,来历却是大大的有名。

    那是由锡柳古国一位终身未尝败绩的刀客,所创之刀法为基础。

    再融合了前朝柔然武士们的搏杀之法为辅的强悍刀法。

    名为:业海怖畏

    当下,六名刀客离女子仅仅十步之隔,但散发出的凌厉杀气却牢牢锁住了她的全身上下各处。

    毫无疑问,只要女人敢有异动,他们可以瞬间将其斩杀。

    女人轻轻吐了一口寒气,吐出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似乎还带点栀子花的冷香。

    她头戴藏青色兜帽,颜色与旁人微微有些不同,身着黑色长袍,胸前领口和前襟绣着螭吻,女子的身形,十分小巧可人,我见犹怜。

    就在这时,女子露出了袖口那一截白生生的小手腕,轻轻放下了大兜帽,露出一张清水芙蓉,明艳万端的粉脸。

    但,那看似并不在意的表情下,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些突厥刀客们握住刀柄的右手。

    “你们,每人留下一只右手,一对招子,一根舌头,这事就罢了。”女子声音很冰,犹如笼罩着一层冰冷的雾。

    此言一出,刀客们刹间怒目——这女人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这里地处边关,官府的掌控力极弱,可以说是真正的法外之地,每天上演着杀与被杀。

    就是现在,他们宰了这个女人,恐怕也无人知晓。

    可即便知晓,又能奈他们何?那群只会吃喝玩乐欺负老百姓的捕快又能干啥?

    至于靠赏金生活的捉刀人么——对不起,没有官府特殊的赏金,他们才懒得管这些闲事

    其中一名相貌丑陋的突厥刀客眉头狠狠皱起,一双血红色的眼珠闪着凶光对众人道:“弟兄们,把她的手脚筋挑了,卖到西域最脏的窑子里去,记住,别弄花了脸蛋。”

    话音刚落,五名刀客已经原地不见,无声地展开了攻击。

    五把刀,五条身影,五个方向,却有七种杀法,为何?

    因为有两人用的是双刀。

    第一人封住前路,

    第二人俯掠杀来,

    第三人从天而降,

    第四人从右至左,双刀夹击。

    第五人夹击身后,左手从上而下,右手从左至又。

    可女人只有一人一刺,

    能斩杀其一,也绝不能斩其四。

    能抵挡其二,也断不能挡其三。

    眼看刀锋已至;突然,女人俏脸一冷,周围的温度骤降,弥漫起了杀气:“葬送!”

    那相貌丑陋的刀客闻言一惊;但,在这震惊的一瞬间,女人也动了。只见她,拔出腰间短刀,闪身,斩击——“嗤”的一声,刀刃划开了躯体,撕裂了肌肉,绞碎了心脏。

    那空中袭杀而来的刀客,被瞬间斩为两截,一腔热血和着脏器,从其两半的身躯内掉出。

    余下四人愕然,顿了一下,但手中的弯刀还是向女人挥去。

    风,只有吹过方知寒。雪,只有抚过才知冷。

    而刀,只有那交手的一刹间才方知差距。

    刀未到,杀气已至。

    只见,那夹击身后的刀客已经次到,这一刀取自业海怖畏的大绝——-回龙逆斩

    这一刀,仿佛连月光也黯淡了下来,浮云遮掩,天地肃杀,刀随影动。

    看来,在这一招上,这名突厥刀客的确下了苦功。

    这一刀,没二十年的火候,绝对使不出来。

    可以说是无人能避,无人能躲,真正的一击必杀!一刀皆斩,业海怖畏,刀海浮沉。

    女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心感刀身轨迹。

    突然,娇小的身影微微侧身前倾,无名指和小指同时捏住刀颚柄末,后发先至,狠狠斩在对方的弯刀上。

    “叮”的一声金铁交击,第二名刀客竟然被连人带刀给直接削断,半个脑袋直飞上天,白色的脑浆和着浓稠的血液,从后脑喷涌而出。

    女人的短刀,一经挥出,当真是一往无前,一击必杀,毫不犹豫。

    毕竟,高手对决,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咣”的一声,第二名刀手倒下。刹时,剩余三名突厥刀客慌忙停止进攻,向后退去。不过,女人显然不会由得他们重摆架势。

    倏忽之间,娇小的身躯已完全消失不见。紧接着,黑夜中发出一声锐响,伴随着三声倒地声,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所有的动作都是一瞬间完成,快得那么不真实。

    一刹之间,天地间,只剩下女子和那名相貌丑陋的突厥头目。

    头目那隆起的高额头,流出了细细的冷汗,连身体也止不住在微微颤抖着。

    没办法,刚才的女人,宛若杀神,那令人瞠目结舌的刀法,横亘如宇宙星辰般的巨大差距,简直叫他绝望。

    很明显,突厥头目绝非其敌。

    这样下去,自己的结局恐怕和部下一样。

    死!

    突厥头目的目光迅速环视左右,在确定没其他人在场之后。

    突然,他扔掉了随身携带的弯刀,从兽皮袍子里摸出一个铜制针筒,轻轻瞄准女子。

    女人微微皱眉,一言不发。

    她知道,这个针筒,乃是蜀中“神机门”量产的大杀器——暴雨梨花筒

    看似竹筒,实则筒内带装有一只钢盒,盒盖上有许多小孔,使用时按动机关,四十一枚带毒钢针便会从小孔中激射而出,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二人四目相对。

    突厥头目意味深长地说道:“小蹄子,刀法了得又如何?躲得过你们中原人自己制作的暴雨梨花针么?”

    看着对方缓缓扣下的扳机,不用说,等待着女人的将是死亡。

    突厥头目的丑恶嘴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活像一只冥府来的跳梁小鬼.....

    南北朝末期,暗器早已被广泛运用。这种由“神机门”能工巧匠制作的暗器,其更短的训练周期,更强的杀伤能力,不久后迅速风靡整个江湖。

    而且,随着神机门的改良发展,针孔的研发推进,射程也在不断提升,威力也在进一步增强,到了杨霆风时代,梨花针甚至可以发射九九八十一枚钢针,且能快速换弹填装,这是后话不表。

    在机枢暗器逐渐取代刀客手中单刀的时候,边关刀客流传下来的对决传统,是显得如此过时。

    暗器是江湖前进的标志,在蛮横霸道,一瞬间可发射四十一枚钢针的暴雨梨花筒面前,刀这种武器是如此脆弱,如此不敌。

    如同风中残烛。

    时代无情的抛弃了刀,属于刀客们的时代结束了,刀手之间的对决,走向了新的路程。

    冷兵器的迅速发展,令边关的刀客精神消亡。

    但是,没有任何人有力量能停止这历史的车轮。

    这是人类文明发展必然的宿命。

    即使像女人这样的高手,冷兵器时代的最高战力,边关的顶尖刀客,面对暴雨梨花针,也只能是一个活靶子而已。

    或许再过几百年,当宋朝隆兴元年发明的火石炮,以及元代至正十一年铸造的火铳问世——属于刀客的时代将会彻底终结,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眼下,女人冷冷地盯着头目。

    当黑云散去,月色再次露头。

    女人冷睨双眼,清秀的脸庞不知为何闪着一丝冷光,只听她默念道:“鼻子鼻子,眼睛.......额头!”

    突然,女人猛然将刀尖挟在两指之间,如弓手一般凝然伫立。

    那是所有一切刀法流派中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怪架势。

    “——啊!”头目一声惊叫出来。

    就在这时,从女人的手中,飞出一条白练,头目未及反应,便被削掉了整块头皮,正是女子手中的那柄短刀。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暴雨梨花筒也响了。

    刹间,巨大的声音,洞穿了天地,一只受惊的隼鸟扑扇着翅膀蹿向了天空。

    在这电光石火间,只听“噗噗噗”的一声声沉闷碰撞声,一枚枚银色的蓝芒飞至女人面前,却陡然消失了。

    而女人的披风长袍上,则嵌满了无数的钢孔。

    突厥头目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女人随手一甩披风长袍,将披风上的钢针纷纷抖落,重新系上袍子,冷冷道:“无他,唯手熟尔。”

    “原来你......你是......”突厥头目两眼一白,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女人重新穿上了袍子,戴上了兜帽,冷道:“夜不收,荆楚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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