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李朝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叶丰秋的自言自语,有件事情他很在意,“在下冒昧问一句喔,我这衣服是谁给穿好的?”
“我帮小友遮的身,小友为何有此一问啊?”叶丰秋回过神来,“难道小友家乡还有什么特别的风俗?”
连忙摆手否定叶丰秋的猜测,李朝阳一时陷入了一种名为绝对尴尬的领域之中,此领域强横无比,自人内心而生,借羞耻心肆虐被困之人心性,但也不无破解之法,只要练就一种名为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内功心法,便不再受此领域所困。
“小友气血受损,在下就不打扰了,”没有察觉李朝阳尴尬的叶丰秋,很自然的起身说到,“此间是在下书房,小友可暂且住下疗伤。”
“谢过叶先生了。”
没了奴隶主的压迫,日子过得还是很快的,李朝阳每天主要任务是晒太阳给手环充电,其次就是帮助叶丰秋分类药材,有手环帮助,让叶丰秋数次感叹李朝阳天赋异禀,说到这个叶丰秋,也不知道此人是什么修为,但是作为修士,对待凡人很是友善,平日里村里大人外出采果渔猎时,孩童都是托付叶丰秋照顾。有些村民劳作时受些小伤,叶丰秋也无二话便出手治愈。
烟熏火燎一对火狮吃饱喝足后,会陪孩子们玩耍,有时再作弄一下独腿光腚猴儿,也是乐趣无限,李朝阳也不恼怒,而是用各种小知识予以反击,比如拿两块大小不一的石头跟孩子们打赌哪个先落地,一般孩子都会选大石头,个别天赋异禀的竟然选了小石头,当李朝阳说同时落地时,一群孩子又会发出无情的嘲笑,知道看到两块石头在等高处掉落,然后同时落地,才安静下来。
几日后,这些孩子都被李朝阳唬得一愣一愣的,有个叫阿果的孩子问李朝阳:“光腚猴儿,你知道这么多,肯定认字吧?你教我们学字怎么样?”
李朝阳愣了一下,他从这个孩子的眼神中看到了别样的火花,脑海中一段沉寂了许久的记忆慢慢浮现:
那是前世李朝阳刚刚毕业的时候,在女友的胁迫下,他很不情愿的跟女友一起去了大凉山指教,一待就是两年,学校的校长是个把一生都奉献给教育事业的干瘪老头,有次喝酒的时候,李朝阳问他:“您为什么能在这里工作三十年呢?这里交通不便,物资匮乏,我听别人说前几年路没修到学校时,想买瓶酒得翻两个山头才能到镇上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校长啧了一口酒,“年轻的时候也想过回城里走动走动换个工作,可每次进了城,看着街边花红酒绿的,就会想起这些孩子,他们渴望大山外面的世界,可他们太单纯,没有足够的知识,容易遭人诓骗,好点的白打几年工,运气不好的,被人买到黑煤窑里就没了音信,然后被诓骗的因为恐惧会回到大山里,会告诉他们的孩子,外面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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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不要出寨子,这是个恶性循环啊!我就想……”老校长又啧了一口酒,兴许是想到某些遭遇不测的孩子,声音有了些许更咽,“我就想,能不能先用书本告诉孩子们,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们需要去看看,能不能用知识先武装一下他们的头脑,让他们出去之后多些警觉。”
老校长抹了一把眼泪,又啧了一口酒:“开始我爱人因为这个跟我闹离婚,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现在我的孙子也快上幼儿园了,就等着退休回家抱孙子呢!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啊,现在愿意来支教的,不是来镀金就是没长性。没接班人啊!没接班人啊……”
李朝阳清晰的记着那天老校长喝多了,说的也多,趴在铺上哭成了泪人,那年暑假有个孩子因为家里想让他去打工贴补家用,不得以退了学,老校长要去深山里的彝族寨子做家访,试图挽留住这个学生,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父母得知儿子支教的学校出了事情,不论分说就把李朝阳和女友一起拽回了家,说老校长是李朝阳心里的痛,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直都是李朝阳心里的结。
现在异世二世为人,眼前又出现了渴望知识的眼神,李朝阳不免有些动容,他指着旁边的竹林:“去,折些竹条过来,咱们从一开始学。”孩子们一阵雀跃,争先奔向竹林。
竹屋里叶丰秋看着李朝阳的举动,有些惊讶,前几日李朝阳弄些物理知识,叶丰秋也只当是江湖人的一些小把戏,现在竟答应给农家孩子教授知识,实属罕见。毕竟不论是峰峦国还是其他六国,受教育都是富商和贵族才有的权利。上层人认为农家猎户贩夫走卒之流不过愚钝之人,不配习得圣人之学。
这种思想与修仙者认为凡人不可触碰天地灵气如出一辙。
叶丰秋走到李朝阳旁边,问道:“小友,你可知授农户子弟圣人之学,是要坏了规矩的。”
经几日相处,两人关系以不似初见时恭敬有礼,李朝阳抬头看了下叶丰秋:“哪家的规矩?管得到这里吗?管得到我吗?我只知道这些孩子渴求知识,我便可以教了,有教无类嘛!”
“有教无类?”叶丰秋怔了一下,随之道,“小友圣学造诣深呐!”
“不是我造诣深,”李朝阳哈哈笑道,“这话也是一位圣人说的,我借用罢了。”
折来竹条的孩童们看到他们的叶师傅和光腚猴儿,一个个恭敬的鞠躬齐声道:“叶师傅好,猴儿快教我们学字。”
叶丰秋脸色一紧:“顽皮,还叫猴儿?日后李小友便是各位的老师了,要叫李先生!”
“你不也教了这些孩子礼教吗?”李朝阳有些调侃的看着叶丰秋。后者扶须一笑,转身去了。
“来!”李朝阳接过一支竹条,“拇指食指捏笔,中指架笔,好,就这个样子,我们先来学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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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烟熏火燎的哈欠中又过了半个月,李朝阳脚上的伤口早已愈合,据手环检测,脚部还有两根神经没有长好,导致李朝阳现在走路时脚部有麻木感。一早李朝阳就瘸着腿走出书房,却不见每日都等候在这里的学生们,问了叶丰秋,才得知今天襄城逢大集,孩子们要跟着父母进城赶个热闹。
“我准备去云州府城坊市换些丹药,”收拾完东西,叶丰秋看向李朝阳,“小友可愿同行啊?”
听到云州府城,李朝阳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看他愣神,叶丰秋以为他不想去,转身祭出一把飞剑,李朝阳见状,忙道:“没说不去啊!叶先生等等我!”
云州府城热闹一如往日,半月前许府剧变好似并没有影响这个城市分毫,许千秋在桂祥楼二楼临街的雅间里看着楼下川流的人群,面色阴沉,手中不停把玩着一个玉茶杯,显得心事重重,许府名下的产业店铺已有半数脱离控制,临走前能出钱买下铺子的还算仁义,更多的是直接以无房契合约不承认之前是许家产业的,报官也无用,想来此事定有官府人员参与。
最令许千秋疑惑的是,下令屠戮许府的人,很可能是火麟宗的人,往日火麟宗执法堂主与许父交好,许千秋也与火麟宗少宗主关系不浅,平日里帮少宗主承办赌局,带他留恋风月场所,也是好不快活的。他们实在没有理由对许家下杀手的,可遗落在许府残垣的火麟宗捕奴队的腰牌,和江湖行脚打听来的情报,都又把矛头指向了火麟宗。
各种缘由不得其解。
“该死的人贩子!”街上一阵喧哗声,打断了许千秋的思绪。遥遥看去,一个身穿蓝染粗布袍,肩宽臂壮,个头很高的农户正左一拳又一腿的殴打几个人伢子,惹得行人都驻足观看,见农户一拳正中人伢子面门,带出一片血花的时候,还响起一片叫好声。
李朝阳又一脚踹翻一个人伢子,左跨两步擒住另一个想要逃跑的后脖梗,只轻轻一拽,就见那要逃的人伢子拉了回来,接着一记老拳携在其脑门上,登时人伢子的眼球暴眶而出!引得围观群众一阵惊呼。
到府城后李朝阳就与叶丰秋分开了,本是准备去坑他的那家酒楼找些晦气的,没想到半路遇到一伙儿当街叫卖儿童的人伢子,李朝阳一时没忍住,逮着几个人伢子练了练手。
“好汉,快跑吧!”人群中不知哪位叫喊了一声,“捕快来擒人了!”
一声好汉叫的李朝阳心思坦荡,念头通达,学着电视剧鲁智深的口气豪爽道:“官差来了怕甚?洒家打得是恶贯满盈的人伢子,难不成官差还会抓好人?”
“嗨呀,好汉外来的吧?”见李朝阳不以为意,又有围观群众出言提醒,“这帮人伢子固然可恨,可敢当街叫卖的,无一没有贩奴凭证的,官差不会计较他们贩奴,定会计较好汉伤人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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