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行军止步
可是这里似乎还没有他们要找的,甚至可以说除了一座石砌的坟冢,再也看不到任何与活物有关的东西!朝煦径直走到坟前,并没有说话,林青瑶一行也跟了过去,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孤坟,全部都用灰岩砌成,方形的底座上半圆形的坟头,石缝中还长着几根杂草,使得这座坟冢看上去略显破败,连四只镇墓兽的石雕上也早已长满了青苔,乌黑的石碑上没有半点装饰,暗绿的光泽透着诡异。他们也不敢太靠近坟墓。朝煦看了看他们傲慢的说道:
“自己过来看吧。”
林青瑶一行走到坟前往墓碑看去,不禁心中一震。
“这怎么可能?”
戗效率先惊呼道,顿时所有人都眉头紧锁,石碑上刻着的是:
“先祖考朝穹之墓”
而下面的落款则是:
“子朝令清祭”
朝煦靠在石碑上轻轻的敲着石碑说道:
“为何不可能!生老病死,贵贱无避!家父已入土三载有余,不过弥留之际交待我秘不外宣,尔等才不知晓罢了!”
脸上却满是戏谑,完全不像死了爹的样子,狄荒看着朝煦玩世不恭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抓过朝煦怒吼道:
“云州牧和总兵突然亡故,宗地混乱,八十万沧地兵已攻破云州,这样算下去很快便会打到洛水,而你,作为宗沧之主,不忧天下苍生,不患先贤基业也就罢了,竟在此敲碑而谈!”
朝煦一把推开狄荒,笑道:
“哈哈,宗沧之主?家父生前并未交待此事,即便交待了,这么多年人心离散,你当真以为仗着逝者余威就可以号令天下?天下竞逐本就凶险万分,于我何益!”
林青瑶面色凝重,看了看朝煦腰上挂的云玦上前一步忽然半跪而下,众人见此不尽愕然,狄荒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礼,也跟着放开了朝煦半跪而下,因为自己揪住的可是下一任宗沧之主,只有戗效看着直挺挺站着的蓝衣少女万分尴尬,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尴尬,林青瑶娓娓说道:
“既然老尊主已然仙逝,而你作为朝氏尊主嫡子,自然是最得天下士子认可,况如今沧地蛮夷猖獗,宗地人心离散,尊主当以大局为重,切莫儿戏!”
朝煦不屑的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父尊的功绩,也知道先辈为了这盛世付出了多少艰辛,可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合久必分乃是大势,那些州牧总兵安逸了太久,也太久没有升迁了,大家都过烦了这太平盛世,好不容易熬到了暗天无月,漫天繁星都等着大放异彩!逆势而上固然刺激,但这乱世洪流也最容易为别人筑京观啊!”
“你腰间的云玦可以聚天下士子之心,我们还有九首龙丹玺可以号令宗沧所有兵马!”
站在最后面的蓝衣少女一边幽幽的说着,一边从狄荒手中拿过铁匣轻轻打开对着朝煦继续说道:
“云州沦陷之时,我等拼了命的将它抢出,现在你腰挂的是天下归心,手掌的是宗人兵魂,即便你不想争这天下,这漫天的星辉,又有几人能够安枕?”
朝煦听了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那方鲜红如血的丹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此物,本以为很大很霸气,现在看来也不过比巴掌大一点点,方形的底座上盘绕着龙形的印纽,却不是常见的螭龙纽,而是一条九首妖龙,方寸地方的雕工竟然比谷口处神台上的妖蛟更加生动传神,在印纽下方系着一条黄色的印绶,据说当年尊主朝穹领兵横渡洛水,而水中却横生出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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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首妖蛟在水中兴风作浪,士兵大为惶恐,朝穹与诸将跃入水中将其斩杀。而这方印玺就是用那条九首妖蛟的龙丹所刻。朝煦刚想说话却忽然把头转向谷口的方向,一阵烦躁的杂音从远处快速逼近,待林青瑶他们顺着朝煦的方向望去时,密林中早已惊起无数鸟雀,可是并不能判断出来者在哪个方向,因为几乎每个方向的鸟雀都被惊在天空盘旋,迟迟不愿落下。不一会便闪出一个腰佩宝剑的壮硕大汉,虽然穿的是粗布短衫,也束着头发,但面相极为彪悍,一看就是化妆成商旅的兵士。那大汉满脸笑意的朝着他们走来,随后更多的人从密林中走出,竟陆续走出近百来人,有的拿着长戟,有的拿着弯刀,他们从密林中排成却月阵慢慢围了过来,执刀者在前,紧随其后的是戟手,虽然没有统一的盔甲装束,却依然不失规整,步伐稳健的朝着朝煦一行人围了过来。
看兵器的形制便知,这些都是沧地的兵士,只是中州地处宗地腹地,这些沧地兵即便化妆成商旅也是寸步难行,这些人竟然深入宗地中州,确实领所有人匪夷所思!为首的将领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更是得意的走出了队形好几步,左右的兵卫又要兼顾队形,又要保卫将领,渐渐的和队形拉开了距离,和将领也是不远不近的跟着。随着那名壮硕将领一抬手,所有人站定防守,而他似乎对自己的战绩很满意,停下来说道:
“哈哈,这下看你们还怎么逃!”
朝煦往前一步,把所有人挡在身后用极轻的声音向来者问道:
“阁下领兵入谷,莫非是沧侯教的你不知死活?”
那将领听了更加狂妄的笑道:
“哦?来的太匆忙,没太在意谷口的那块破石头!不好意思啊!”
他刚说完,军阵中立马响起一阵哄笑。他见朝煦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继续说道:
“况且,尊主都已经故去,我们还要遵守那些规矩吗!”
敌将说着很自然的抬手指向朝穹的坟冢。朝煦见状不由大怒喝道:
“放肆!”
便握紧拳头直冲向那名将领,这让林青瑶他们也十分愕然,明明自己刚才还在敲碑而谈,如今却容不得别人有丝毫不敬。而对于朝煦来说这也是最好的机会,因为那将领趁着得意忘形之际,已经走出了副将及其他士兵的保护范围,而且,敌将抬起的正是那只拿剑的手。不过他也并不慌忙,迅速的将手收回拔剑,同时向后退去,而后面的两个副将也冲了上来,令朝煦意外的是那家伙竟然来得及拔出配剑刺向自己,但因为来的匆忙,力度与速度都远远不够,朝煦侧身让过剑尖,右手拳化为掌生猛的切向那敌将的手腕,咔嚓,一声清晰的脆响,朝煦硬生生的将敌将的腕骨斩断,但他的佩剑并没有脱手,而此时,那两个副将也冲到了朝煦身旁,朝煦用右手握住剑柄想把剑夺过来,可是敌将把剑握的死死的,朝煦一个健全的少年竟然夺不来一只断手上的佩剑,这倒是特别意外,也使得朝煦自此对沧地兵另眼相看,随即转身用右手掌斩向敌将的脖子,先是被斩断手腕,又被朝煦一拉,已经痛的不行了,再者被朝煦抓住也确实无处闪躲,生生的挨了一掌,喀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比原先大了很多,敌将那高大的身躯顿时如一摊烂泥一样塌了下去,手上的剑也松了。朝煦接过配剑,转身一脚将敌将的尸体踢向一个副将,随即用剑挡住另一个副将砍来的长剑,然后将剑一歪,副将的剑并没有压住朝煦却顺着朝煦剑尖的方向朝一侧滑下,漏出了一个很大的破绽,朝煦继续上前一步,副将的剑从朝煦剑尖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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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朝煦瞬间加力并微转剑锋划向副将的颈部,一下斩掉了副将的头颅。而另一个副将明显差很多,他只是匆忙的躲开敌将的尸体,却把整个侧身撞向朝煦,只好匆忙的用剑挡在身侧,朝煦又上前一步,一剑斩向他的脖子,那副将想提剑去挡,可惜朝煦离他太近,已然来不及了,剑过头落,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在阳光下显得异常艳烈。
众人无不骇然,这小子不过弱冠年纪,方才还是温柔和煦,转眼间便连杀三人!
蓝衣少女幽幽的说道:“这一步一斩首倒还真有些老尊主遗风!让本小姐刮目相看。”
一步一斩首是讲尊主朝穹平谷之战,严格来讲那不算是一场战争,而是一次杀戮,传说鬼璎在平谷战死,尊主朝穹一人杀入敌阵,每走一步,就要砍下一个敌兵的头颅,最终抢回鬼璎的尸体,痛哭下葬的事,当然,其中也有夸张的元素,若不是援兵及时赶到,恐怕天纵英才也会陨落平谷,当然也不知道是谁会成就这千秋霸业。但这是朝穹唯一的一次不顾一切后果的动怒,援兵到来之前他就已经斩杀了近千人,其中也包括平谷驻军主将。
而朝煦从一开始与那敌将交手到杀掉两个副将,正好只迈了三步!本来那少女声音极小,但偏偏每个人都听的真切,那些沧地兵还没从主副将被杀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朝煦就轻轻的甩了一下剑上的鲜血,阴冷的说道:
“沧侯教不好你们,那就让我来教上一教!”
敌兵一片惊愕,根本没有人回答!不知从何时开始,那阵阵微风都显得那么阴冷,阳光也不像先前那样和煦,照在敌兵的脸上,显得极为嘲讽,空气中的血腥味早已浓的让人窒息。
“异心莫扰,行军止步,犯禁者死!”
依然是那平静如水的语气,此时听起,却仿佛来自地狱一般,那么无情,那么自信。如同在与手中的蚂蚁说话。话音刚落,朝煦就冲向他们。主将被杀,这些敌兵还没有逃跑就已经很难得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举起长戟刺向冲向他们的朝煦,没有了统帅指挥,所有的敌兵都向朝煦的方向聚拢,倒是把林青瑶他们晾在一边不管了,朝煦用剑格开刺向自己长戟,然后划向他们的喉咙,虽然离他们比较远,可是后面的士兵也在向前冲,所以前面的士兵退都退不回去,旁边的几个还有一些余地可以躲闪,而朝煦正对着的两个却被剑划破喉咙,他们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鲜血狂涌而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凉。而朝煦灵巧的躲开喷溅的鲜血。脸上的表情阴冷的吓人,谁也没反应过来,刚才还是一个恬静文弱的少年,而现在他的杀气竟将所有人压的喘不过气来,但毕竟他面对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阵混乱之后敌兵们也很快恢复了秩序,长戟兵在前面进攻,而刀卫则在戟兵旁边保护戟兵,并且还在渐渐的包围朝煦,朝煦在杀掉几个敌兵之后也很难接近他们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被他们围住自己,不但很难突破,恐怕还会有生命危险。朝煦忽然边退边发狂一样的砍向对面的长戟。他本来就比普通人力气稍大一些,这样砍得长戟一直在剧烈的震颤,而那个敌兵的手在这样的震颤中很快就发麻了,可能他也意识到了不妙,迅速的将长戟刺向朝煦的面门,这个动作他们不知训练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死于这个动作,朝煦将脸一侧让过戟尖,左手抓住戟柄,那敌兵见长戟被朝熙抓住,立刻想将长戟转过来用侧锋划向朝煦,可是长戟并没有随着他的手转过来,朝煦很轻松的把长戟抽了出来。同时将剑掷了出去刺死了冲上来的刀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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