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金英带走的胡濙,朱祁镇胸膛起伏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皇兄,这胡濙如此不知好歹,不如就准了他的请辞!”朱祁钰义愤填膺的说。
“没事了,坐吧,咱们吃咱们的。”
广东的事实实在在给朱祁镇上了一课,不到稳操胜券的时候,千万不能暴露一丝破绽。
这胡濙虽然固执,但是在王振与众多大臣战死土木之后,眼下胡濙是朝中大臣的精神领袖,又参与主持了对原有朝中势力的清洗。
虽然由于自己的回归,导致朝中此时不像上一世那样干净,也正因为如此,在曹鼐担任礼部尚书后,原有王振的党羽已经汇聚在他身侧。
胡濙在还好,真要是不在了,凭借内阁的便利,曹鼐一定会有所动作。
加上工部尚书石璞是个纯臣,于谦忙于新军,到时候或许就是金濂与曹鼐的互相攻讦,自己这个皇帝,恐怕要再无宁日了。
所以朱祁镇不会让胡濙这么简单的就走了,既然给他功绩他害怕惹祸上身,那就换一个思路。
“也不知道李贤跟商辂最近怎么样了?”朱祁镇喃喃自语。
朱祁钰自从上次朱祁镇开恩,每次进宫都会去自己的亲生母亲吴太妃处坐上一坐,母子俩拉拉家常,早年受了许多苦的吴太妃每次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也自然会留朱祁钰晚膳后才让他回去。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中午朱祁镇被胡濙这么一气,本来就心情不好,朱祁钰早早的告退,来到自己母妃宫中,回到家已经夜已经深了。
冬日天短,只是五点时候,太阳就已经再也找不见。董太启站在王府大门口,从白天等到黑夜,顶着刺骨的寒风静静的等着朱祁钰。
“康平?”
已是冻得发懵的董太启闻言看去,登时就要下跪。
“怎么了?”朱祁钰命王六扶起他后皱眉问道。
董太启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犹豫半天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朱祁钰也算是了解一点董太启的脾气,知道他要是求人办事的时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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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就是这个样子,便把董太启带到自己的书房里。
朱祁钰的书房中,除了摆了一整面墙的书外,还有数个炭炉取暖,房间内温暖如春。
董太启原本有些冻僵了的身子,经过碳火的复苏,慢慢恢复了灵活,心情也放松下来。
“用过晚饭了没有?”朱祁钰坐在主位上,轻轻示意后端起了身边的茶碗。
董太启跟着端起了茶杯谢道:“多谢王爷关心,学生已经用过晚饭了。”
然后轻轻喝了几口茶水,似乎是在想如何开口,让朱祁钰看的心累不已。
“有什么事就说吧康平,你是我请来的教书先生,不用这么见外。”
董太启心一横,不顾茶水滚烫,大口吞咽之后对朱祁钰说:“郕王殿下,若是其他事学生也不敢麻烦您,实在是此事除了您学生想不到还能找谁了!”
朱祁钰一听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问董太启:“可是跟官员有关?是哪各衙门的大官?”
哪知董太启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可给朱祁钰看蒙了。
“你这既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董太启见朱祁钰有些急了,连忙说:“学生不是故意卖关子的,其实是关于乡试,确实跟朝中大臣有关,但也关系并不大。”
“你不是来找我说情,想给自己安排一个举人的身份吧?可这榜都放完了,你这开口未免有些太晚啊!”朱祁钰无奈道。
“您误会了王爷,是学生的同窗好友,他平素文采就好,可这次往日表现不如他的人都中了举……”
没等董太启说完,朱祁钰就说:“科考发挥失常也是常有的事。”
“是是,王爷说得对,不过我这同窗倒也不只是因为这个。今次恩科有一考官是我们先生的好友,问过他之后,才知道,我这同窗是因为避讳,所以被拿下了原本前十的名次。”董太启终于将前因后果讲了清楚。
“那你是想让我跟礼部打招呼,给他一个名次?”朱祁钰问。
“学生万万没有这个念头,只是同窗一口咬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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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中并无不妥之处。学生想请王爷去看看,我那同窗的文章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如果是的话,也好叫他心服口服,好好备考明年正科。”董太启解释道。
朱祁钰闻言面色和缓下来,他刚才是故意这么问的,为的是玩意董太启真的有什么过分的请求,也好直接拒绝他,现在听他这么说,倒也并不是不可以。
“既然如此,那明天本王就替你走一趟,倘若真的文章并无问题,本王自然会与礼部之人申辩。”
董太启大喜连忙起身对朱祁钰躬身行礼:“谢王爷恩典!”
“行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朱祁钰送客道。
董太启得了朱祁钰的承诺,对于张岩的承诺也算是有了交代,欢天喜地的便走了。
朱祁钰目送董太启的背影,突然回想起中午时分,朱祁镇与胡濙相见那幕,心中没来由的浮现一个想法,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好好借此机会查一查。
第二天一早,朱祁钰就等在了礼部衙门中,乡试结束,贡院中的考卷已经跟考官一同回来,正在进行封存留档的操作。
此时大臣都已经去上早朝,礼部衙门里只剩几个吏员在忙活,见到王爷千岁驾到,皆是惶恐伺候着,生怕王爷的一个不满意,自己的饭碗就没了。
就这样一众人战战兢兢的等到曹鼐回部,心里这才安稳袭下来。
“今天朝堂上的气氛可不太对啊部堂。”礼部左侍郎杨善跟在曹鼐身后说道。
“皇上突然调整户部刑部尚书,朝臣们有些意外也是正常的,说来胡老尚书自礼部调任户部也没多久,怎么又突然调往刑部了呢?”曹鼐似乎意有所指。
这时迎面突然跑来一个吏员,差点就冲撞了曹鼐。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曹鼐喝问道。
“禀部堂大人,郕王殿下来了,已经等您多时。”
“王爷来了怎么不早说!”曹鼐一听,赶紧往自己的值房跑去。
大老远就看着门开着,曹鼐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到了:“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臣等怠慢,请王爷赎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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