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什么,如言便快步走上前去,在地上被摔散的水仙花苞边上蹲下。
如言正要伸手去查看水仙花苞的状态,却忽然被一阵力道拽起,脚步往后踉跄了几步,后背却贴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不等如言反应过来,又一辆计程车呼啸而过,从如言原本站着的地方滑了过去。
如言心底止不住的冒冷汗,都忘记了身后那个贴着自己后背的宽厚胸膛。
“好险,好险,你没事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如言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姿势实在有些暧昧,脸上一红,赶紧从那身后的人身边退开。
拉开距离之后,如言这才看清,救她的人和撞她的竟都是同一个人,这是一个带鸭舌帽、宽墨镜,脸上围着黑口罩的高个子男子。
大白天的这样的打扮——简直像个异类。
“你……”如言扫了一眼地上惨遭蹂躏的水仙花苞,又看看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奇怪男人,一时有些不知道是该指责还是该道谢。
“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真有要紧事,改天一定赔给你。”那奇怪的男子却不知如言脸上的纠结,用明显压低了的声音连连道歉,语气却真的透着股焦急。
如言这会儿气也消了,虽然依旧心疼自己的花,却到底知道一报归一报,也不打算对这撞了自己又救了自己的男子多做纠缠:
“算了,方才谢谢了,你走吧,不用你赔,只要你下次小心,别再冒冒失失碰坏了别人的花草就是。”
说着,如言也不再理他,看周围暂时没有车辆,便上前匆匆将满地狼藉收拾了,小心的将掉落于地的水仙花苞拾起,最后还是带回了家。
倒是那个奇怪的男子,犹豫了两下,塞给如言一张名片,就匆匆离去,像在追赶什么。
……
回到家,如言将那株抢救回来的水仙花苞放入一个盛满清水的玻璃缸内,摆在了书桌架子上。
天色渐晚,吃过晚饭,洗完澡,如言擦着半湿的头发,坐在书桌前空闲下来,这才想起那奇怪男子临走前塞给她一张名片。
翻了翻桌子,却没找到,大概是回来时在路上给弄丢了,想到这里如言便也不去在意了。
一夜无梦。
天蒙蒙亮的时候,如言就被客厅里零碎的脚步叫醒了,仔细一听,是父母出差回来了。
如言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打开门,向客厅张望:“爸妈,回来了?”
望着女儿露出房门的一个小脑袋,眼睛还没睁开,红扑扑的脸蛋可爱极了,两老都忍不住被狠萌了一把:
“工程结束的早,就提前回来了。言言这么早就醒了啊,再去睡会吧。”
“唔好。”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确认了所想,也没听清内容,迷迷瞪瞪的又拐回房间蒙头就睡。
又是一阵天昏地暗,再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父母在桌上留了早饭就匆匆上班去了。
如言习以为常的坐在桌前默默吃完了早饭。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敲了些字,点击发送。
屏幕上显示“邮件已发送”的字样,如言这才合上电脑,支着下巴发起了呆。
邮件的收件人一端,远在大洋彼岸。
那是如言三年前在一个网上机械零件的设计比赛上,无意中结识的好友,是个英籍华侨,似乎和如言一样身体也不是很好。
两人一直靠邮件维持联系,但并不是频繁的收发邮件,只是在心中有事却无可倾诉时,才会把心情写进邮件,向大洋彼岸的朋友倾诉衷肠。
也由于对方身体原因,有时邮件会相隔好久才来回复,一月之下能有两三封邮件交流,便已是很多了。
这还是这个月来,如言的第一封邮件。
两人的交流涉及了很多连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开口的话题,却又对对方的长相背景,性格脾气全无所知,以着一种奇妙的方式交流着。
很是有种古时候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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